333.第333章 小人激怒,丞相嘔血
第333章 小人激怒,丞相嘔血
他原本只是睡不著,便乾脆坐在窗前處理政務。
可剛剛一個抬眼的瞬間,卻見久違的月光出現。
寒災由來已有些時日,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太陽和月亮的墨凌危,一陣恍惚。
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
可當他再三確認,才發現,並不是他看錯。
而是月光切切實實地出現在雲端之後。
且,那皎潔的一束月光,還溫柔地落下,流淌在山野間。
雖然只有片刻,月亮就消失了,重新被掩在了陰雲之後。
但墨凌危的心頭,還是隨之一沉。
錯愕過後,他的神情變得複雜許多。
國師曾說,能讓寒災結束的福女,必定是會讓太陽和明月重現的人。
而方才那片明月照耀的方向,不就是狼山嗎?
墨凌危扶著窗牖,薄眸沉著漆黑。
次日。
謝肅之下朝,跟葉太傅等人商議完事務,正要出宮時,他的轎子卻被人,在宮道上截住。
「大人,容……容嬪主子在外頭。」抬轎的轎夫為難道。
謝肅之沉了沉眉眼,挑簾出去。
便看見,容嬪穿著不似往日雍容華貴,而是憔悴蒼白。
那雙眼睛卻灼灼的黑。
在漆寒的風中,周遭一片雪白宮廷作為襯托,她直勾勾地盯著他。
像一縷哀怨的魂。
謝肅之拱手:「臣向容嬪主請安。」
容嬪扶著宮女的手,緩緩走上前。
她看著謝肅之,聲音清幽:「丞相大人,你現在可滿意了?本宮潦倒落魄,被皇上厭棄,是你希望看見的吧?」
謝肅之直起身,面不改色,雙眸猶如風雪般寒徹。
「容嬪主恐怕多想了,臣無意針對您,而不過是,想保護自身,不得不還擊罷了。」
容嬪凄凄慘慘地笑了出來。
「好啊,還擊,你說的可真好聽。」
「你有沒有想過,要是姐姐還在世,她會允許你這麼對待本宮嗎?」
提到沈思意,謝肅之平靜的面龐上,多了一絲裂縫。
容嬪繼而逼近一步:「謝丞相,你別忘了,本宮曾是姐姐最心疼的妹妹。」
「你還記得姐姐死的那天,也下著大雪吧?那個湖水多麼冰冷,她死之前有沒有掙扎過?有沒有絕望?而你在哪兒?」
謝肅之雙拳緊握:「別說了。」
容嬪眸色發紅,似有些瘋狂:「為什麼本宮不能說?本宮偏要將你不敢面對的心事說出來。」
「你顧著你的二弟,卻疏忽了已經精神不對勁的妻子!沈思意會死,你和你二弟,都是半個兇手!」
「而你如今為了你二弟妹,對付本宮?謝肅之,你可真偽善薄情啊!」
謝肅之咬緊牙關:「如果不是容嬪主準備以弟妹的事相逼,臣也不會做到這個地步。」
容妃哈笑一聲,充滿嘲諷。
她轉過身,扶著宮女的手,一步步地離開。
謝肅之眸色陰沉。
轎夫顫顫巍巍上前:「大人……您沒事吧?」
丞相大人的臉色好生蒼白!
「無事,回府。」謝肅之轉而坐回轎中。
然而,他忽然感到喉頭一熱,伴隨著癢意。
他攢拳抵著薄唇劇咳。
忽然,他攤開手掌,竟見刺目的血紅。
而口中,已然一片血腥味。
不知為何,心頭壓抑的疼,讓謝肅之有些恍惚。
他看著手掌中的鮮血,竟感覺冰冷的,像沈思意去世那天,他抱著濕漉漉的她。
他幾乎是跪在她的榻前,看著神醫用藥。
卻看著沈思意那鮮活的臉色,一點點變得死青。
最後,曾嬌俏明艷的愛人,成為了棺槨里一具冰冷的屍骨。
他趕去的太遲,太遲了……
轎子停在丞相府外。
管家龐叔走出來,對轎夫擰眉說:「轎子停了好一會了,你們怎麼還不請老爺下轎?」
轎夫為難道:「小人們喊了,但是大人不理會,小人們也不敢再叨擾大人。」
龐叔覺得疑惑。
於是上前挑簾,嘴裡恭敬地喊著:「老爺,您……啊!!」
他嚇的大叫一聲。 轎子里,謝肅之無力地靠在一旁,雙眸緊閉昏沉,嘴角掛著鮮血。
「快叫神醫來,快!」
半個時辰后。
沈寧寧原本在國學府上課。
聽聞消息,什麼也顧不得,馬上沖回謝府。
她邁著小腳,匆匆跑向主院。
「乾爹,乾爹!」小傢伙糯糯的聲音,帶著焦急。
剛跑過拐角,就見謝明安面色陰沉的,在聽著神醫說話。
「本就是心病引起的疾症,跟二爺的情況有點相似,都是不能動怒,否則必定氣急攻心,嚴重了,下場就跟二爺一樣,輕則癱瘓,重則……哎。」司馬寒搖頭嘆氣。
謝明安捏緊拳頭,轉身就走:「我去找容嬪算賬。」
他跟沈寧寧擦肩而過。
司馬寒急忙說:「郡主,你快攔著點二公子吧,這個時候,去找麻煩只會是添亂。」
沈寧寧卻回頭,看了一眼謝明安冰冷的背影。
她小臉神色堅決:「讓他去叭,他理應去問清楚,否則,欺負乾爹的人,還以為咱們謝府沒有人能做主了呢!」
看著沈寧寧如此氣勢十足,司馬寒也認可地點了點頭。
小傢伙急忙掀簾進去。
晦暗的室內,燃燒著地龍,溫暖卻混沌,讓人昏沉。
病榻上的謝肅之,一臉病白。
即便是昏著,還皺著眉頭。
「到底怎麼回事?」小傢伙叫來管家龐叔詢問。
龐叔悲痛地說:「老爺……老爺他都是被容嬪氣的!那齊家人,可真不是個東西啊。」
於是,龐叔將他從轎夫那聽來的全部消息,都告訴了沈寧寧。
小傢伙一聽,便確認,容嬪這是故意報復!
她知道謝肅之的心病在哪裡,哪裡痛,她就揭開哪裡的傷疤!
這時,謝二爺也被隨從推了進來。
「大哥,大哥你怎麼了?」他著急地險些從輪椅上滾下來。
幾乎是踉蹌地到了榻邊。
沈寧寧小手輕輕拍著謝二爺:「二叔,你別擔心,剛剛神醫看過,乾爹的脈象已經平穩了,只是,他需要休息喔!」
謝二爺眼眶泛紅:「好,我在這兒陪著大哥。」
龐叔說:「那老奴先去給老爺煎藥。」
沈寧寧一聽,馬上道:「我也去。」
司馬寒也趁機跟著過去,他一直覺得沈寧寧是個不可多見的好苗子。
學醫術學的非常快,所以,打算教她更多的岐黃之術。
進了熬藥的小廚房,沈寧寧拿出自己的水囊。
「用我的水煮。」靈泉水,能讓乾爹好的快一點。
順便,她詢問司馬寒:「神醫爺爺,我乾爹的這個癥狀,看起來像是舊疾,有多久啦?」
司馬寒撫須,目露讚賞:「郡主觀察的不錯,丞相大人的咳血的病症由來已久。」
「約莫四年了。」
也就是說,自打真正的謝家小女兒丟失,隨後乾娘沈思意離世。
這兩件事,給了謝肅之沉重的打擊。
沈寧寧水靈靈的眼眸,跟著黯了黯,有些心疼般的抿起小嘴。
剛熬好葯,小傢伙親自拿勺子,喂謝肅之喝下。
謝二爺在旁邊眼含淚光,感慨說:「等大哥醒來,知道寧寧如此懂事,必然欣慰。」
沈寧寧甜甜一笑,十分乖巧。
「乾爹那麼疼我,我應該像照顧自己父親一樣,照顧他。」
就在這時,一名家丁跑來。
「不好了,不……」他還沒說完,沈寧寧就一個眼神橫斜過去。
氣勢凌厲威壓。
家丁頓時閉上了嘴,欲言又止。
謝二爺皺眉,擔心地問:「怎麼了?」
沈寧寧放下碗勺:「二叔,你來喂乾爹喝葯叭,有什麼事,交給我和龐叔,我們去操心。」
小傢伙不讓家丁喊,是因為謝二爺本身就有病在身。
而謝肅之也需要安靜的休息。
故而,她走出房門,將那家丁帶的遠了點,才問:「發生什麼事了?」
家丁壓低聲音,急促說:「二少爺被從宮裡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