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第219章 太子知道了

  說起戴昱珩,整個京城的高門貴胄誰人不知?


  家裡但凡有個兒子,想讓他考科舉追功名的,都拿戴昱珩做標榜激勵孩子。


  都說文無第一,但他戴昱珩寫的詩詞佳作,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至少在當代,無人能出其二,所以世人尊稱他為「無雙公子」。


  不過,自從戴家得罪了太子,再也沒有人敢把他們掛在嘴邊。


  可戴家這樣文人墨客輩出的世家,依舊是他們私底下崇拜的人。


  郭夫子神色有些慌張:「韓夫子,你是不是看錯了,也許是郡主仿的比較像。」


  韓夫子搖搖頭:「我不會看錯,戴渠和戴昱珩父子倆,區別就在於,戴渠的字撇捺更圓潤。」


  「而戴昱珩的字,直角彎鉤,就像是刀鋒一樣凌厲。」


  郭夫子去觀察沈寧寧剛寫下來的字,果然如此。


  再結合她剛剛說的話,頓時信以為真。


  可是……戴家的人不是都死於一場大火嗎?


  還是太子殿下親手放的!


  在場的學子們,在驚愕和羨慕過後,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畏懼。


  太子和戴家有仇,而沈寧寧是戴昱珩教出來的學生,這其中,到底有什麼淵源關係?

  太子居然能允許沈寧寧跟著戴家人學習?

  這該是多麼要好的關係。


  沈寧寧看見大家的神情各異,她有些困惑地詢問:「有什麼問題嗎?」


  郭夫子回過神來,擠出幾分笑來:「沒有沒有,大家已經知道,這確實是郡主自己的實力了。」


  這樣一個澄清會,很快地解散了。


  沈寧寧抱著書走在長廊上,發現學子們看她的眼神,都帶著敬畏和謹慎。


  她很是不解,之前那個在班級里當眾懷疑過她的小公子,哆哆嗦嗦地來跟她道歉。


  「郡主,之前是我有眼無珠,懷疑您的水平,我給您道歉。」他說著低頭,就差跪在地上了。


  沈寧寧怕他真的跪了,正要伸出小手去扶他,嘴裡還說著:「沒事,澄清就好啦。」


  然而,看到她伸出來的小手,那小公子嚇得連連後退:「不不不,不敢勞駕郡主。」


  他落荒而逃,連手上的書掉了,都不敢回頭撿。


  沈寧寧忙幫他拿起來,追了兩步:「欸!你的書不要了嗎?」


  小公子已經跑的沒影了。


  奇怪……小傢伙撓了撓臉蛋。


  大家為什麼在知道她老師是瘋書生以後,就這麼怕她?


  忽然,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書給我,我替你還給他吧。」


  沈寧寧回頭看去,許靖西面色平靜地出去,雙眸漆黑。


  小傢伙默默地把書交過去:「你不怕我嗎,他們都不敢跟我說話了。」


  許靖西看了周圍離得遠遠的學子們一眼。


  他語氣緩緩:「他們並不是怕你,而是怕未知的關係。」


  沈寧寧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顯然沒聽懂。


  「因為他們不知道,太子允許你跟戴家來往,到底是出於寵愛,還是他根本不知情。」


  「我不怕,是因為我不在乎這些,也懶得關心,不過有一件事我需要肯定,就是你的答卷,寫的確實不錯,再見。」


  說著,許靖西就走了,留下沈寧寧一個人站在原地思考。


  放學時,陸紹元一臉沉重地跑來找她。


  「聽說你是戴昱珩的學生?」 小傢伙已經預感到了一絲不對勁,聞言皺了皺眉毛:「是又怎麼樣吖,大家為什麼都這樣警惕,瘋夫子他很好的。」


  陸紹元將她拉到一旁,壓低聲音,急促地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清楚戴家跟太子的恩怨啊!」


  「戴昱珩父親是國學大師戴渠,而戴渠就是太子的親舅舅,戴昱珩,你的老師,是太子的親表哥!」


  沈寧寧豁然怔住,睜圓了眼睛。


  耳邊迴響起,墨凌危跟她說的那句話——


  「我的舅舅,在我母后最需要父皇的時候,往他的身邊送了一個女人。」


  所以,墨凌危才在皇后死後性情大變,將親舅舅殺了剝皮,把戴家變成了一片汪洋的火海。


  陸紹元看她這個表情,猜測她是知道。


  而太子未必知道她跟著的老師是戴昱珩!


  「太子殿下雖然沒有對戴家徹底下過殺令,可是,滿京城誰不知道,碰到姓戴的普通人都要離遠點。」


  「太子和戴家的恩怨說都說不清,你現在該怎麼辦,太子未必能容忍你和戴昱珩來往。」


  「我看,趁著現在,你趕緊寫一封信舉報戴昱珩還活著,說不定太子會覺得你站在他那邊,也不會遷怒於你。」


  沈寧寧腦袋一片混亂,目光卻逐漸清醒起來。


  「老師他在我們村子里隱姓埋名,我認識他的時候,也不知道他是戴昱珩。」


  「就算現在知道了,我也不能因為這件事,就舉報他,我做不出來這種事吖!」


  陸紹元比她還著急:「那你打算怎麼辦?等太子回京,這件事肯定會傳到他耳朵里。」


  「他對戴家的恨意,你想象不到,我卻見過那場大火,燒了整整一天,裡面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可是太子親衛在外面守著,所有人都不能逃出來。」


  沈寧寧烏黑的眼眸黯淡下來:「等哥哥回來,我會單獨跟他說明,如果他需要,我也會跟他道歉的。」


  陸紹元看著她半天,實在沒辦法了,只能重重地嘆口氣。


  「好吧,但你要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也別瞞著我,興許我倆能一起想辦法。」


  沈寧寧今天正好是回狼山住。


  馬車從國學府直奔狼山,她連忙回到祥雲村。


  在知道這件事以後的第一反應,她是想回來告訴瘋書生,讓他先去躲一躲。


  等她確定哥哥不生氣了,再讓他出現。


  可是,當她走進村子里的時候,卻發現祥雲村被太子親衛包圍,村民們被迫關在家裡,不能出來。


  陳冶站在自家院子里,向沈寧寧投去一個眼神。


  小傢伙慌忙朝瘋書生的家跑去。


  直到沈寧寧闖入瘋書生的家,卻看見他趴在地上,武放的腳踩著他的背,讓他幾次嘗試,都爬不起來。


  近一個月不見的太子殿下墨凌危,身穿玄色團龍墨袍,立在夕陽和幽夜的交界處,冷玉般白皙的俊朗面龐,透著無情陰戾。


  他垂眸看著瘋書生:「我當初留你一條命,讓你滾出京城。」


  「你還敢隱姓埋名地藏在這裡?我之前說過,你但凡出現在我眼前,我必叫你身邊的人陪你一同葬黃泉!」


  沈寧寧心裡突突地一跳。


  看來墨凌危已經聽說了這件事。


  「哥哥!」沈寧寧糯糯的聲音發著顫。


  墨凌危抬頭朝她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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