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第369章

  「站起來！」茹娘的聲音陡然變得凌厲。


  少女很怕，卻還是扶著籠子，緩緩站了起來。她縮在一角，併攏了雙腿，微微發著顫。


  尚未發育成熟的身體，雖然青澀，卻向在座的人展示著生命的鮮嫩。


  沈盈夏隱隱聽到隔壁雅間之中，那渾濁的喘息聲，心頭湧上一股厭惡。


  若是從前，她必當場將這些人拿下，可現在的她，不能仗著實力橫衝直撞，只能小心行事！

  「將腳伸出來！」茹娘下了第二道指令。


  那少女歪著頭，咬著唇，鼻子紅紅的，眼淚大顆大顆地墜下。


  墜下的不止眼淚，還有她生為人的尊嚴！

  茹娘一鞭子抽在金色欄杆上，少女嚇得渾身一顫，不自覺地看向茹娘。她輕輕搖著頭，哭聲漸大，但亦是清脆悅耳的。


  茹娘又是一鞭子。少女這才將腳伸出來。那雙腳極小，天然的，線條流暢，白皙細嫩，宛若精緻的玉擺件。


  沈盈夏知曉有些年紀大的，偏好嗅聞把玩女娘的玉足，但今日一見，才有了實感。


  她緊緊握著手，實在看不下去了：「梁掌柜，拍下她。」


  「公子，紅顏夢的女娘可都不是……我知曉，能救一個救一個吧！」


  興許是因為，這少女只是第一個拍品，競爭並沒有那麼激烈。梁掌柜扯了三五次緞帶，便將人拍下了。


  尤三敲門進來后：「大人們，您瞧著，是送到府上，還是留在紅顏夢享用？」


  「帶走。」


  「好的。」尤三遞了契約，梁掌柜簽了，又交換了身契一類文書，才退出去。


  「女公子，咱們提前準備的銀錢，怕是買不了三個。」梁掌柜有些為難地說。 「嗯，我知曉了。」


  第二個抬上來的是個異域少年。黑髮藍眼，五官深邃，皮膚白皙。淺金的羽睫濃密，在眼下形成一片陰影。


  少年像一頭狼，薄薄的肌肉，線條時隱時現。興許是因為野性未馴，他的腳腕上還鎖著金鏈。


  大佑不興男風，但依然有不少齷齪之人，私自豢養著孌童。


  這些孌童命運亦是悲慘的。自小按照女娘培養，失了氣力，連自保之力都無，有些甚至會被去勢。


  唯一會的，便是取悅主人。


  可他們即便遇上了溫柔的主人，過幾年穩定日子后，也會因為年歲大了，而被扔掉，就像扔掉一件破舊無用的贓臟污外衫。


  可他們該如何活下去？在這滿是惡意的世間。


  所以，每年京兆尹都會發現些查不出身份的無名少年屍體。


  是的，那樣大的落差，本就心智不健全的少年根本無法承受。唯有投湖，方能解脫。


  自救，需要堅毅的心性。


  茹娘再次舉起手中的鞭子，可那少年根本不懼，他像狼一般，用手撐住身體，半伏著身子，齜牙恐嚇著茹娘。


  「各位大人，這小狼崽子，可還新鮮？」茹娘笑著對雅間的諸位說。


  「有些人，最是享受親自調教的樂趣。這孩子，只怕要受苦了。」梁掌柜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