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逍遙王爺

  第7章 逍遙王爺

  她在屋內來回踱步,思考著對策:「翁翁,莊戶里熟悉山上情況的郎君還有多少?」


  孫翁約莫算了算:「應該還有十四五人。」


  沈盈夏轉頭又問衛三:「護衛隊還剩幾人?」


  「還有十一人。」衛三答道。


  「山有多高?」


  翁翁答道:「一炷香即可徒步登頂。」


  周媼看沈盈夏一臉凝重,安慰道:「阿牛他們找葯,應該用不了這麼久。女公子且安心再等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傷者高熱不退,這回用水擦身已經不管用了。


  「試試酒。」沈盈夏突然想起自己酒後,手腳都會變得冰涼的事兒。雖不知效果如何,但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這一次,沈盈夏並沒有出去,而是隔著屏風,觀察著情況。


  「女公子,好像是涼了些!」周媼驚喜地說。


  「嗯嗯,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沈盈夏無意義地重複著,好像只要這樣做,不安便會少些似的。


  這雨下得急,停得也快。不大會兒,月亮出來了,照得庭院亮如白晝。


  沈盈夏提起裙角,走到莊子門口,向遠處看。遠處似有亮光,沈盈夏怕自己看錯,喊鈴蘭過來:「鈴蘭,遠處閃爍的是不是火把?」


  「我看看……」鈴蘭踮起腳眺望,然後激動地說,「是火光!女公子,他們回來了!」


  阿牛等人一身狼狽,衣衫濕透,褲子上全是泥,但好在無人受傷。


  他將背簍遞給周媼后,沖著沈盈夏咧開一口大白牙,笑得十分燦爛,活像搖著尾巴等主人誇獎的忠犬。


  前世,沈盈夏只對趙君然動過心。不過,他們之間,從來只有她上趕著在趙君然面前表現,趙君然對她總是不咸不淡的。


  猛地看到阿牛如此直率地向她展現自己的熱情,倒是把她給整不會了。


  手足無措的她,一把搶過周媼手中的背簍,就往客房跑,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周媼看了一眼兩人的互動,嘆了口氣,然後拿上乾淨的衣衫、布巾,領著他們去門房更衣。孫翁小跑著去柴房找薪炭,給他們烤衣服。鈴蘭也去端羊湯、餌餅給侍衛、青壯們吃了。


  一屋子人忙得腳不沾地,沒人注意沈盈夏的動作。等她提著背簍站在客房前的時候,才想起「男女有別」這四個字。


  考慮到此人身份特殊,除了周媼,還真不能讓別人近身,沈盈夏只好硬著頭皮進去了。


  因為從未處理過藥材,沈盈夏怕自己做錯,所以將背簍放在一邊,來到床前,打算先看看傷者的情況。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那人臉色發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皺著眉,緊緊閉著雙眼,聲音嘶啞地說著些什麼。


  因為聲音實在太小,沈盈夏只好俯下身子,將耳朵湊近了,這才聽清楚:原來,他在要水。 沈盈夏拿桌案上的木勺,舀了一碗水。為了方便喂水,她坐到了床榻旁邊,將茶碗貼在他的下唇,微微抬高了些碗底。


  水一沾到唇,他就大口喝了起來。雖然意識似乎還沒清醒,但他的狀態比之前好了不少。


  碗中的水,很快就見了底。


  沈盈夏起身時,床上的人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抬起左手,向沈盈夏抓去。


  沈盈夏立刻旋身躲避。


  他的身體早就脫了力,只將沈盈夏發尾的紅色髮帶扯了下來,抓在手裡。剎那間,似有無比絢爛的煙火,在他腦中綻放。


  面前的女子,面容姣好,亭亭玉立,腰肢細軟,不堪盈盈一握。她旋轉的時候,墨黑的發猛地散開,淡淡的芳香從她的發梢向他的鼻尖襲來。


  她就像人跡罕至的山谷中,那朵隨風而舞的蘭花,自由、靈動。


  自小在脂粉堆里長大的他,原以為什麼一見傾心,都只不過是戲本子里糊弄人的假話。但直到此刻見到她,他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原來這就是心動的感覺!


  他好像見過她,但又想不起來這個小女娘究竟是誰。


  他情不自禁地問出聲:「方才唐突了,不知女公子的芳名是?」


  「問人姓名之前,至少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姓名,不是嗎?」沈盈夏被他剛才的動作嚇到了,十分警惕地看著他。


  雖說自己是女子,但他傷得不輕,要是真動起手來,自己未必沒有勝算!況且外面都是自己人!沈盈夏默默地小心評估著。


  他看面前女子那副酷似炸了毛的貓一樣的神情,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又惡趣味地起了逗弄的心思:「在下馬司逸,家裡是走商的。如你所見,是個富貴俊美的公子哥兒。」


  馬司逸?胡扯的本事倒是不小!當今皇室姓司馬,若顛倒過來,便是司馬逸。難道他就是大佑王朝當今皇帝的十三弟,被封為「逍遙王爺」的司馬逸?

  一切都說得通了。須臾間,沈盈夏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竅。


  他既然不想暴露身份,沈盈夏也不會蠢到直接點破。


  「我是沈家女娘,行二。」憑他的身份和本事,把她查個底兒掉,輕而易舉,所以她決定還是坦白些。


  「沈家二娘子?……我就說,怎麼瞧你如此熟悉!哈哈哈,原來如此!咱倆終究還是遇上了!」


  沈盈夏不知他想到了什麼,只看到他自顧自地說了幾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而後哈哈大笑。


  突然,他的笑聲戛然而止,身體蜷縮。許是笑得太用力,拉扯到了腰腹的傷口。


  活該!沈盈夏十分氣惱,把銀牙咬得「咯吱咯吱」響。


   感謝閱讀~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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