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君姑相助
第2章 君姑相助
沈盈夏攙著鈴蘭邁出院門,那道娃娃音再次出現:「若有貴人相助,必能得償所願。」
她本來打算直接去趙君然、柳玉兒所在的玲瓏苑,聽到這話,連忙轉了個彎,往佛堂走去。
「你當真想好了嗎?」君姑一臉淡然,撥弄著手中的佛珠。
「是,我沈家有家訓,決不與妓子住同一屋檐。」沈盈夏低眉斂目,「望君姑成全。」
「緣盡緣散終有時。年紀輕輕便堪破執念,未嘗不是件好事。既如此,劉媼,陪沈娘子去一趟吧!」君姑跪在佛前,吩咐道。
「喏。」劉媼領命行禮。沈盈夏致謝后,與其一同退出佛堂。
往玲瓏苑走去時,一路上大紅綢花掛得滿滿當當,好不熱鬧。
劉媼看著,嘆了一口氣,但終是沒有開口說什麼。她可是府里伺候了三代主子的老人,雖學識不精,但於禮法卻比常人懂得多。
抬小妾,從來都是不許掛正紅綢子的。
趙君然頂的太樂丞一職,乃是專管禮樂的。他本應該比旁人更嚴格地恪守禮樂制度,但此番行事卻極為荒唐。
若是被有心人上報,沒了沈家的助力,趙君然的位置是否還能保得住,都難說!
如今的沈盈夏不再為情所困,以局外人的眼光看這些,自是更加清醒。
「新婦花容月貌,主君好福氣啊!」一僕從高聲賀喜。
「哈哈哈,賞!在座的都有賞!」趙君然春風得意的聲音響起。
劉媼眉頭緊皺,前腳趕後腳,加快了步伐,搶先進門,拉長了聲音:「女君,到——」
院內頓時鴉雀無聲。
沈盈夏提步進了院子,還沒開口,就聽趙君然語氣不虞地說:「你來作甚?」
劉媼彎腰行禮:「女君乃趙家主母。妾一入府,就該到女君跟前服侍。如今女君親來,柳娘子還不快來見禮!」
趙君然雖然不快,卻也沒反駁,倒是默許了讓柳玉兒同沈盈夏行禮的意思。
柳玉兒躲在趙君然身後,身著正紅婚服,一頭的金銀珠玉,模樣清秀,嬌嬌怯怯的,十分惹人憐愛。
她往旁邊挪了兩步,微微一福:「玉兒給女君行禮了。」
也不等沈盈夏說話,她就又縮回趙君然身後,好像沈盈夏是什麼凶神惡煞一般。
沈盈夏笑了:「來人,幫柳玉兒換身匹配她妾室身份的衣裙去。」 劉媼往旁邊使了個眼色,侍女上前,趙君然卻將之攔了下來:「不過是裙子而已,至於上綱上線嗎?」
那柳玉兒不愧是歡場出來的,察言觀色的能力相當了得,當即就落了淚。那委屈的模樣,要是叫外人看了,指不定會以為沈盈夏如何磋磨她了。
趙君然見美人掉了金珠子,心裡那叫一個心疼啊,哪還能忍住:
「沈盈夏,你給我聽好!這裡是趙家,不是你沈家!把你噁心人的那副嘴臉給我收好了!
「婚服是我給玉兒備的,就憑她腹中懷有我趙家子嗣,大紅喜服就穿得!
「你入門至今無所出,現下還嫉妒玉兒,便不怕我休棄你嗎?」
沈盈夏沒有接下話頭說和離,而是打算再加一把火。
她緩步上前,在距離他們三步遠的地方停下,左右打量了一番:「柳娘子懷了主君的孩兒了?幾個月了?」
柳玉兒白著臉蛋,囁嚅道:「三個月了……」
「聽聞,你居住的院子外,前幾日還掛著杏花燈籠?」沈盈夏鄙夷地看著柳玉兒,而後用帕子輕輕捂著嘴。
前世她查到這個消息后,便去找柳玉兒對峙。可柳玉兒根本不在意,對她輕蔑一笑,自己從石階滾了下去。腹中孩子,這才沒了。
趙君然回來后,得知柳玉兒落胎,火冒三丈,根本不聽沈盈夏解釋,直接將沈盈夏關進了柴房。
柳玉兒的枕頭風一吹,隔日沈盈夏連申辯的機會也沒有,就被押到鄉下的窮苦莊子里閉門思過了。
柳玉兒見事情敗露,臉漲得通紅,尖叫出聲,全然沒有了方才的柔弱:「你,你胡說!君然莫要信她!玉兒的心中只有你!咱倆是天定的緣分!」
趙君然有些疑惑。他自小便被保護得很好,於花街柳巷之事,並不十分了解。就連柳玉兒,也是他在安排宴會請歌姬時認識的。
劉媼卻臉色大變,對旁邊的侍女說了兩句什麼,侍女趕忙跑出屋去。
趙君然單純,不知道杏花燈籠是什麼意思。劉媼這個老人精卻是一清二楚。
普通宅院外若掛杏花燈籠,則意味著院里的女娘是做暗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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