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天地異像
兩名道士就這樣順著官道一直向前走著,餓了便吃些乾糧,渴了就喝點水,天黑了,就點上一堆篝火露宿野外,地當床天為棉被。
正值夏日炎炎,夜晚的野外充斥著各種蟲鳴聲,別有一番風情。
余默好像喜歡上這種閑人般的生活,尤其是旁邊還有一名懂事的小丫鬟,可謂是餓了張口,渴了張口,連夜晚用的篝火都不用他操心。
他有時候會瞅著忙著不可開交的余小蟲出神,你說她就不會累嗎?像這三伏天的蟲子一刻不停的鳴叫般。
余小蟲說的累,那就一定是累了,但休息過後,又能精氣十足的動起來,她沒有懶惰。
「余小蟲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就老老實實的小睡一會兒。」有一次余默忍不住開口問道。
當時的余小蟲好像在給他扇風,她很奇怪的看著他:「這還是中午睡什麼覺,睡覺不是要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嗎?」
「把你養大的老頭教你的?」
「是啊,老頭可有學問了,可惜他死的有點早。」
「怎麼死的?」
「老頭是得了流行疫症死的,並不是這疫症很嚴重,而是他本身就斷了一條腿,出行不方便餓死的。當時我也得了疫症,但我們兩個分開了,我命好疫症很快就好了。」
余默點點頭,沒有細問。
「睡個午覺很舒服的,你確定不睡嗎?」
余小蟲手中加快了扇風的力道,明亮的雙眼彎成了月牙狀,笑盈盈的討好道:「公子睡就好了,小蟲給你扇風,如果公子睡舒服了,教我一些本領即可。」
「嗯?」余默驚嘆。
這余小蟲也算天賦異稟了,什麼事情都能扯到本領上。
……
星光點點,一輪皎月掛在天邊。
夏天的夜蚊蟲較多,余小蟲一直很奇怪,為什麼她自從跟著余默后,夜裡就沒有蚊蟲叮咬她,閉上眼睛就是一整夜,在睜開眼睛就是天亮,睡的格外香甜。
有時她會假裝睡覺,從眼縫裡看著他,看他會不會在夜晚偷偷練飛檐走壁,或者是打上一套拳。
結果他像是一塊木頭般坐在那裡,一坐就是一夜,經過這件事,她也懂了一個常識,那就是從眼縫裡看人好累,不一會就會睡著。
「呼呼~」余小蟲躺在攤好的布上,氣息逐漸平穩。
余默好笑的搖搖頭。
她的打呼聲並不大,應該是白天太累的緣故。
一道柔順的靈力沁入余小蟲的身體,她不由舒服低吟了一聲,打呼聲也沒有了。
從識海世界中拿出一顆築基丹,余默把神識覆蓋到最大,然後才把築基丹放進嘴裡,丹藥入口即化,一道龐大的靈力出現在他的身體內。
「吸呼」
余默深呼了一口氣,閉上雙眼開始煉化身體築基丹龐大的靈力,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彷彿就在眼前,只需輕輕一戳就破,但始終無法觸及。
約莫有一炷香時間,他睜開了雙眼,輕嘆了一口氣,又拿出二顆築基丹,手中還多了兩塊極品靈石,快速催動這極品靈石內的靈力,再次衝擊築基。
不到一盞茶時間,異變突起。
「嗚嗚~~……」
突然狂風大起,吹的樹木彎起了腰,樹葉夾雜著風的聲音詭異異常,彷彿是惡鬼在咆哮般。
上空星星閃耀,攜著一輪明月彷彿在余默上空般。
這應是要邁入築基境界的初次異像形成,這幅畫面應該還未完成,但一瞬間卻戛然而止。
風停了,星星和月亮也消失了……
在距離這裡不遠的上空,一老一小,坐在一隻三十米長的黑冠金雕背上,余默那裡的異像兩人恰巧看到了。
老者約莫有五十歲左右,留有長須,雙眼不似年齡般精氣十足,他頭戴紫金羽冠,身著白色金邊的長袍,氣度非凡貴氣逼人。
老者啼笑的看著不遠處的一幕,開口道
「你要好好的修行,不然就像此人築基,連異像都不能引動,雖然也進入了築基,但和真正的築基完全是天差地別,以後的修行也是困難無比,除非有莫大的機緣,否則……」
「嗯!」一名十一歲的少年,很嚴肅的點點頭。
「哈哈……」
老者見此很開心,繼續說道:
「你師叔好不容易進入了元嬰期,聽說他最近收了個徒弟是從鎮天塔走出來的,你們二人都是練氣境界,到時候要多和他切磋切磋,讓你師叔看看什麼是差距。」
「我會讓師叔知道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的。」少年很自信的說道。
……
異像驟然停止?那是因為余默察覺到了遠處的一老一小,一直秉承著悶聲發大財的原則,他嘗試著識海世界隱蔽天地異像。
誰知就是這個突兀的念頭,竟然實現了。
在余默的上方天地異像竟然看不見了,但他能感覺到,揮手之間能感覺到天地異像的觸感。
而在識海世界的上空,各種天地異像你剛唱罷,我登場,初步估計,已經有了上百種天地異像在識海世界綻放。
這上百種天地異像,余默能清晰的感知到,這種感覺很玄妙,道不清說不明,但就能如臂使般順暢。
陸長遠曾說過他進入築基可能會沒有天地異像,因為他在鎮天塔中看到的東西太過普通,沒想到他非但有天地異像,而且有很多,竟然還能隱藏。
這可是一大殺器。
你想想,如果你面對一名沒有天地異像的築基修士,會怎麼應對,大意應該是每個人下意識反應。
畢竟築基修士無法引動天地異像——練氣十層?
第二日。
收拾好行裝的余小蟲,突然開口問道:「公子我們為什麼不買輛牛車,那樣豈不是快些。」
進入築基境界的余默心情大好,開口道:「好,等走到下個城池就買輛牛車,對了,你會趕嗎?」
余小蟲不確定的道:「應該挺簡單的。」
而她心裡則想的是公子這身份,可以多花些銀子買輛馬車,再顧個馬夫才像樣子。
又走了一個時辰的樣子。
從官道上緩緩行過幾輛馬車,隨行的還有三十多人的護衛,看穿著非富即貴。
一輛馬車在余默面前停了下來,只見一名十六七歲丫鬟打扮的少女——掀開車簾,沖著他居高臨下道:
「我們小姐心善,見你們兩個如此行走辛苦,小傢伙還背著這麼大的包袱,在後面有一輛馬車是空的,你們如果是一直走官道?可以送你們一程。」
余默很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不用!」
那丫鬟氣的直跺腳,沖著余小蟲道:「他不願意,你上來吧,你看他那麼壯實還讓你背這麼大的包袱,他是不是時常欺負你。」
正在撓頭的余小蟲,急忙搖搖腦袋錶示不是。
只聽那馬車裡,傳出來一道悅耳女聲道:「椿兒,他們不願意就罷了,莫要多爭辯什麼。」
「小姐~」那名叫椿兒的丫鬟,氣沖沖的鑽進了馬車內,趕車的一聲「駕!」
余小蟲目送馬車離去,聲音帶有一絲不滿的問道:「人家小姐好心捎帶我們一程,公子怎麼說話如此噎人。」
余默像是第一次認識她,這還是她第一次顯露不滿,好像之前都是逆來順受,不由覺得好笑,竟然失聲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的?」余小蟲嚴肅的說道。
本不用解釋的,但他看她很認真的樣子,脫口而出道:「那丫鬟的語氣我不太喜歡,你應該感覺到了才對。」
余小蟲搖搖頭:「我感覺她挺好心的,沒有什麼不對,就算有,禮貌拒絕就是了。」
「老頭給你講的道理?」
「嗯。」
余默向前走著,她趕忙跟著,他突然停下了腳步,但她沒注意,一下撞了上去。
「哎呦哎呦……」她捂著額頭更不滿的看著他。
他的神色很嚴肅,這是她第一次見他如此認真的一次,但她也不示弱的瞪著他,只聽他道:
「這天下很大,這世間的道理也很多,並不是你看山就是山,所以不要被框框架架限制住,你怎麼做舒服,就怎麼做,記住這是我說的道理。」
「嘁。」余小蟲翻了個白眼,「那你背著包袱吧。」
「嗯?」還準備高歌闊論的余默像是被噎住一般。
余小蟲則繼續道:「不是公子說的,怎麼舒服怎麼做嗎?那公子你背著包袱吧,飯也請公子你做了,我也有些走不動了,請公子也背我一程吧。」
感覺她說的好有道理,但又好像哪裡不對,細想又找不到反駁她的點。
「咚咚咚!!!」
余默用手指敲了三下她的小腦袋,「你腦袋裡裝的什麼東西,盡說些歪門邪道的道理。」
兩人又行走了一段時間,余默像是想到反駁的點,停下腳步,很認真的對她道:
「你剛才說的確實能讓你舒服,但你也要有那個實力,比如你指使我做這做那,你有這能力嗎?而我則有能力不做,所以我可以拒絕你,還是你背包袱……」
余小蟲很敷衍的點點頭,並幫他補充道:「那還要在你怎麼舒服怎麼做的前提,加上你有這個能力。」
「我感覺你今天很聰明,要不我教你飛檐走壁的本領?」
「好啊好啊。」
「我又不想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