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跪地相求
一瞧顧景賢竟然一副要追究到底的樣子,辛賀之簡直心裡暗罵這是個傻子嗎。
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韋刺史那是什麼人,是這一左一右的縣城府衙的頂頭上司,顧景賢竟然還要調查對方,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而辛賀之其實一直為了今天白天,在府衙丟臉的事情耿耿於懷呢,只是迫於無奈,加上理虧的的確又是他自己,所以這才只能一口一個的景賢兄稱呼著,但實際上他早就將顧景賢和蘇小雪全都恨上了。
因此這會如此好的機會,不但可以狠狠的踩顧景賢幾腳,還可以順帶的討好奉承下韋刺史,這樣的好事情辛賀之本來就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他自然是立刻又說道:
「顧大人好大的官位啊,我辛某人再不濟,同你一樣也是縣令,你們官職相當,我說的話你卻不肯相信,我看你這根本就是蓄意刁難。
而且韋刺史何等身份,聽說了迎客樓被血洗的事情,而這一切的根源又在你的縣城管轄內發生的,當即披星戴月的親自趕過來坐鎮,你不心存感激就算了,自己府衙內監管不善鬧出著火的事情,竟然就因為個頭腦不清的仵作臨死前的一個眼神,你就斷定刺史大人與縱火一事有關,未免也太武斷兒戲了吧,這不知道你這個縣令是怎麼當的。」
這番話一說完,辛賀之簡直覺得自己那叫一個神清氣爽,好像白天里受的所有悶氣,瞬間都宣洩出來了一樣。
而就在這時,韋刺史也說話了,就見他看向了辛賀之,一度沉默了許久。
而辛賀之心裡激動的不行,覺得韋刺史這般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絕對是被他剛才那番維護對方的話給感動到了,現在這是要對他讚許有加了。
可是就見辛賀之期盼了許久,但是韋刺史最終的開口了,但說出來的卻不是讚許,竟然是一番訓斥和告誡。
「辛大人你能為本官作證,相信我的清白,這確實叫我覺得很欣慰。但你既然也是朝廷命官,並且也是府衙的縣令,那你就該清楚,顧大人所說的話確實沒錯,單憑你一人可以作證,但卻不足以叫本官洗清嫌疑。
如今是鬧出人命案子來了,顧景賢這般慎重對待又有什麼錯,可辛賀之你呢,口口聲聲說我清白的原因,就是因為本官是刺史,卻有拿不出別的證據來,你這樣豈非叫人覺得我是用官威壓人一籌,甚至不許顧大人去著手查清楚縱火一事,你究竟是要幫本官,還是要害我蒙受不白之冤,簡直是糊塗至極。」
辛賀之因為以為自己要被讚許,所以嘴角都忍不住激動的上揚起來了。
所以等到韋刺史一番訓斥的話說完,就見得辛賀之此刻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絕倫。
明明是一張小臉吧卻又帶著幾分的苦相,表情僵硬又扭曲,可見這番訓斥對他的打擊有多大,怕是一時半會他都回不過神來了。
而韋刺史瞧著他這副樣子,眼中不免有失望閃過。
將心比心的說句實話,這四周幾個縣城,韋刺史確實最為提拔的縣令就要屬辛賀之了。
因為對方辦事圓滑周到,並且一張嘴能說會道,雖然有的時候確實愛拍馬屁,還有點小野心,但是韋刺史用起來到確實挺舒服的。
可是唯一叫他覺得煩悶的地方就是這點,真的遇到大事的時候,辛賀之無法控制住局面,甚至一味的還想要投機取巧的小家子氣,就會瞬間暴露無疑。
想到這裡韋刺史不禁深深的看向了顧景賢,雖然對方適才一番話對他針對性很強,這番不信任也叫他覺得微微有些憤慨,但不得不說這才是做大事有擔當的人。
雖然心裡很認可顧景賢的能力,但是一種壓力和危機感也在韋刺史的心裡炸裂開,叫他有種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感覺。
雖然這種感覺叫他很不舒服,但是韋刺史卻還是讚許有加的說道:
「顧大人你做的沒有錯,即便本官身為刺史,也是直管你的上司,但既然這個仵作臨死前指向了我,那本官就算問心無愧,此事不調查清楚,必然也是會被人詬病的。
所以顧景賢你聽好了,一定要查明此事,還本官一個公道,但因為向來民告官都需要足夠的證據確鑿,如今仵作已經身死,我雖然只有辛大人一個證人,但同樣的顧大人你這邊也沒有指證本官的證據,所以我依舊在府衙內負責調度偵查毒煙草的事情,但關於縱火這件案子,只要你有任何的新證據,本官都可以配合你接受調查。」
堂堂的刺史,真正的一方封疆大吏,韋刺史能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妥協到這一步,在顧景賢看來這個結果,已經遠比他預料到的結果好上太多了。
而顧景賢雖然一向最為公正,也不怕向強權發起進攻,但同時他也並非一個不知道變通的人。
現在他沒有直接的證據,將韋刺史拿下,若是繼續糾纏下去,只會弄得人心惶惶,到時整個府衙內的人分割成好幾派,豈非要叫販賣毒煙草的那些人逮住機會,更加的隱匿起蹤跡,到時官府想查明這件事情就更加難上加難了。
所以就見顧景賢,欣然接受了韋刺史的這個提議,隨著彼此將事情都說妥當了,而且火勢也總算被熄滅后。
一番折騰下來,天色都漸漸放亮了,蘇小雪始終沒有離開,就在她覺得頭暈暈的,都快要累得撐不住的時候,忽然她就覺得一雙纖細的手將她給扶住了,扭頭詫異的看去,她才發現竟然是韋心柔。
只是此刻的韋心柔,卻是滿臉的淚水,看向她的眼神竟然還叫蘇小雪莫名覺得,對方竟然透出一種自責羞愧的感覺,這讓她更加疑惑了。
只當自己是累到眼睛都花了,蘇小雪不禁揉了揉眼睛,結果再睜開眼卻發現,韋心柔依舊是這副羞愧難當的表情,頓時她疑惑不解的忙問道:
「心柔好端端的,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還哭起來了啊,而且你身上還有傷呢,為何跑到這裡來了,有什麼事情我扶著你回去再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