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割腕輕生
蘇小雪確實挺犯難的,不答應吧,她瞧著這個師娘也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
可若是答應了吧,就這樣貿貿然的將人帶過去,她都能想象得到,趙暄陽這個師傅必然是要發火的,而他現在身體也不好,未必承受得住這種激動。
可是佟家姑娘這一跪,算是將蘇小雪所有回絕的話全都給堵住了,當即她趕緊蹲下身子去扶,並且立刻妥協的說道:
「師娘咱們有什麼話,好好說就是你,也實在也犯不上這般跪我啊,這叫我如何受得起,我答應你還不行嘛,你若想去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見師傅的。」
眼瞧著蘇小雪總算是肯答應了,佟家姑娘喜極而泣,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又有些難為情,趕緊扭頭用錦帕將眼淚給擦掉了。
可是蘇小雪是答應了,但是佟老爺那邊,卻顯然不能接受自家閨女,還要眼巴巴的登門去瞧男人的這種行為。
因此就見他怒目而視,並且冷哼一聲當即就不滿的說道:
「妮子你做什麼事情,父親都可以不攔著你,但是唯獨這件事情不行,我就弄不明白了,趙暄陽那個臭小子究竟有什麼好的,脾氣又差,做事又不懂得變通,而且倔的像一頭驢似的,和這種人過一輩子,你不會有幸福的。
爹爹和你娘活了大半輩子了,這些難道還看不清嘛,你聽話好不好,回去好好養著身體,儘快將煙癮給解掉這才是要緊事,你想出府絕對不行,哪怕是蘇姑娘和顧大人為你求情也沒用,這件事情為父已經定了,你休想離開府門半步。」
前一刻還心裡歡喜的佟家姑娘,瞬間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跌進了谷底,一種絕望感在她心裡瀰漫開了。
但是面上她卻一片的平靜,甚至點點頭,異常聽話的說道:
「父親既然這樣說,想必女兒就算如何求你也是沒有用的了,既然如此的話,那女兒就聽父親母親的話好了,我不去見趙暄陽了,就等著他有機會來見我吧。」
很清靜的說完這番話,佟家姑娘瞧見自己閣樓門前的一片狼藉,不禁歉然的沖著蘇小雪笑了一下。
「小雪真是抱歉,你花了這麼多的心思,給我準備葯膳,可我竟然都沒好好品嘗就算了,甚至還把你的碟子弄壞了好些個,我幫你整理好這些東西吧,否則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佟家姑娘說完話,就溫婉的蹲下身子,然後將碗筷全都往食盒子里放去。
蘇小雪這會站在這裡,也實在是尷尬,只能連連擺手的說道:
「不過就是寫盤子碗筷罷了,師娘你很的不必這樣的,也不值幾個錢的東西,哪裡犯得上你還親自整理。」
不過佟家姑娘就像沒聽見一樣,直到將地上的碎瓷片子,全都整理好后,她就將食盒子遞給了蘇小雪,然後沖著她笑了笑,什麼話都沒說的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瞧著自家女兒這樣說話,也沒有堅持要見趙暄陽,佟老爺和佟夫人,總算是鬆了口氣。
蘇小雪眉頭皺了下,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手裡的食盒子比來的時候反倒更加沉甸甸的了。
等到從閣樓上下來的時候,就見顧景賢忽然湊近些,然後壓低聲音說道:
「小雪你怎麼了,瞧著你悶悶不樂的,若你真想幫你師父師娘見一面的話,我去同佟老爺親自講,他多少還是會給我幾分薄面的。」
蘇小雪趕緊拉住顧景賢,然後搖搖圖說道: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而且佟老爺是做父親的,他不願意我師娘去見我師傅,咱們過多插手干預實在也是不好,而且現在難得佟家願意配和咱們,煙草和黑袍人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實在沒必要這時候鬧出嫌隙來。」
顧景賢不禁笑了,搖搖頭說道:
「原來你心裡,這些全都想的清清楚楚,更知道輕重緩急的道理,那小雪你為何還這般低落,等到煙癮能被解了,我相信你師傅師娘若真的情比金堅,一定會感動佟老爺點頭答應他們在一起的。」
蘇小雪也笑了笑,可是卻還是忍不住看了眼手裡的食盒子說道:
「其實你不知道,我和師娘也算有過些接觸的,所以我很清楚她對我師傅的感情有多深厚,所以佟老爺一拒絕,她竟然什麼都不說就妥協了,這根本就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師娘。」
但凡是蘇小雪的事情,顧景賢一向都是很上心的。
所以聽見這話,他不禁也停下了腳步,然後皺眉說道:
「小雪那我覺得,你還是回去看一眼比較我,剛才我也覺得很奇怪,按理說佟家姑娘這樣的大家閨秀,從小到大應該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就算要感謝你,也犯不上自己去收拾那些碎了的碗筷。
之前聽佟老爺說,為了防止這個女兒發病時想不開,屋裡但凡能傷到她的東西全都被撤掉了,可若是碎瓷片子她悄悄藏起來一塊的話,這足以叫她很輕鬆的了結掉自己的性命。」
蘇小雪瞬間呼吸就一窒,她很想說顧景賢猜的不對,否則這種可怕的結果,是她絕對不願意看見的。
同時蘇小雪也立刻向著閣樓再度沖了回去,不明所以的佟老爺夫妻倆,雖然愣了下,但涉及到自己女兒的事情他們從來都很上心,因此急急忙忙的也跟著跑回去了。
結果等到蘇小雪推門的時候,才發現閣樓的門被從裡面鎖住了,頓時她急的直拍門板的喊道:
「師娘你將門開開啊,你可千萬別想不開,有什麼事情咱們商量著解決,你不是要去見我師父嗎,這件事情我來替你想辦法,保證叫你能順利出府。」
可是任憑蘇小雪怎麼拍門,裡面的佟家姑娘都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靜悄悄的叫人覺得格外擔心。
顧景賢此刻也趕來了,當即示意蘇小雪讓開。
「我直接將門撞開吧,事從權宜,佟老爺海涵,本官也只能失禮了。」
隨著顧景賢話音一落,就見他抬腿就是一腳,房門總算被強行打開了。
可等到蘇小雪瞧清楚屋裡的情況時,馬上就將嘴捂住了,因為佟家姑娘此刻躺在榻上,手腕垂在床邊,手腕上正不住的往外冒著血呢,而地上則躺著一塊染血的碎瓷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