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記憶中那汪清澈的泉水
「啊……還是現實的空氣聞著舒服，遊戲裡面好是好，但終歸是一個虛擬的世界，今兒個天氣不賴，又不熱，正好去山裡面轉轉，嗯，算算時間，大概有快十年沒進過山了。」
一早準時從遊戲裡面退出的王小天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氣，又緩緩地吐了出去，臉上則露出了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
那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一般人是體會不到的，別人在遊戲裡面最多也就只能呆二十天，就會被強制退出，而大多數人正常情況下最長的遊戲時間都是在晚上，充其量能在遊戲裡面呆上五天，可王小天不同，他每次最少的遊戲時間都在二十天左右，晚上的話，更是會達到四五十天。
這可能就是人們常說的「痛並快樂著」，翻倍的遊戲時間帶給了他豐厚的收益，於此同時也在磨礪著他的精神意志。
老屋後面的蒼莽山具體有多深沒人知道，就連這附近最有經驗的老獵人也說不上來。
據老一輩的獵人們講，蒼莽山深處常年雲霧瀰漫，伸手不見五指，若是不慎誤入其中，迷失方向，生死難測。
有人說，那裡是仙人生活的地方，不允許普通人涉足；也有人說，那裡遍布機關陷阱、凶禽猛獸，生人勿近……總之，眾說紛壇，誰也不知道真假。
倒是有那膽子大、不怕死的，想要進去一探究竟，但不是被人勸說住，就是再也沒出現過。
如此一來，這蒼莽山深處便成了周圍十里八鄉談之色變的禁地。
蒼莽山外圍倒是沒太大兇險，各種山珍野味也數不勝數。
小時候的王小天每每看到同齡的孩子們在父母面前撒嬌受寵時，總會一個人悄無聲息的跑到山裡，偷偷的抹眼淚。
次數多了，王老伯自然也就有所察覺，不過他老人家並沒有說什麼。
有關王小天的身世，他毫無保留的都講了，既然有些事註定改變不了，那就沒有必要遮遮掩掩。
至於成長過程中不可避免會遇到的那些心結，他就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了，畢竟做思想工作可不是他的強項，所以只能靠王小天自行去化解。
在一開始知道王小天獨自進山的時候，王老伯也曾有過擔心，唯恐山裡的蛇蟲虎狼傷害到他。
但經過幾次觀望，他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每次王小天從山裡回來，不僅毫髮無損，還會時不時的帶些山珍野味回來。
要只是一般的山珍倒還好說，打小王老伯就帶著他進山採過，路上碰到了也沒什麼可稀奇的，可那野山參是怎麼回事，看品相差不多能有幾十年了，常放山的都沒幾個碰到過，你個小毛孩是怎麼碰到的？還一次碰到仨！
還有那些野味，身上都有著明顯的撕咬痕迹，實在想不通那些猛獸怎麼會連到嘴的食物都不要了，還偏偏能讓王小天給撿到。
不過，這隔三差五的就能有一頓野味改善改善生活，著實不錯。
後來，王小天長大了，懂事了，進山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少，這王老伯的口福自然就大打折扣了。
那些帶回來的山珍野味，雖然王小天嘴上說的是順路碰到的，但其實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每次進山他走的並不遠，畢竟還是個孩子，他只是想一個人到山裡找個地方靜一靜，走遠了他也怕自己迷路。
大多數時候他在山裡呆的時間都不長，小孩子嘛，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但有時太累，他就會在山裡小憩一下，躺在鬆軟的草地上，耳畔不時傳來微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青草的芬芳混合著厚重的泥土氣息撲面而來，陽光會透過林間縫隙星星點點的灑在身上，那種愜意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詭異的事情就發生在他小憩的那段時間裡，每次他小憩醒來，身邊總會多出一些東西，有他認識的山珍野味，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他壓根就沒見過，更不曉得都是什麼。
山珍野味的他都帶了回去，並謊稱是在路上碰到的，王老伯簡單問了問就沒再深究，至於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則藏在了山中的一處樹洞中。
令人費解的是這些東西只有在他真正熟睡后才會出現，有幾次他倒是假寐想要一探究竟，但對方好像知道他沒有真正睡著一樣，由始至終都未現身。
這件事情王小天一直深埋在心底，從沒告訴過任何人。
走在昔日熟悉的山路上，路兩旁原先只有手臂粗細的小樹如今已長到了碗口大小，林間的雜草似乎也茂密了許多。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進山後的王小天竟對這山裡的一草一木生出一絲別樣的親切感。
進山的決定是臨時興起的，起因是前一天晚上靈兒在遊戲裡面就現實版淬體液與他進行的一番探討。
這個現實版的淬體液原本是靈兒根據王小天的實際情況，結合源自匠神的煉丹理論，再經過虛擬網路的模擬推演得來的，先前因為推演時間短，許多細節考慮的並不全面，後來靈兒又推演了好多遍，算是對這個配方做了進一步的完善。
至於效果如何那就需要王小天親自去實踐了。
根據靈兒的推演，選用不同品質的原材料應該會得到不同品質的淬體液。
而王小天現在所使用的淬體液品質並不是最高的，好在也不是最低的。
這次進山就是為了尋找能夠替代晨露的無污染山泉水。
蒼莽山中有數不盡的小溪流，沿著溪流找過去多半都能找到泉眼，那裡的水就是靈兒說的無污染的山泉水。
除了無污染的山泉水可以替代晨露外，無污染的地下水也可以，但顯然前者更便於尋找。
王小天也問過靈兒，同樣都是水，為什麼家家戶戶都在使用的自來水或是市面上隨處可見的純凈水和礦泉水都不能作為替代品。
靈兒給出的解釋是那些水經過人工處理后，水中蘊含的自然之力遭到破壞，而缺少了自然之力的水是無法勝任媒介這個重任的。
正常的煉丹幾乎很少會用到水，即便需要，幾滴晨露也就夠了。
但正常煉丹至少也得練氣中期以上才行。
靈兒鼓搗出來的淬體液配方巧妙的以水為媒介，以十全大補丸的藥性為引，成功的突破了修真界歷來境界對煉丹的限制，開創了新派煉丹的先河，這份功勞後來倒是便宜了王小天。
靈兒還給出了一個解釋，就是那些水中基本都殘留有少量化學製劑，雖然對人體無害，卻不利於入葯。
知曉了以上兩點，王小天也就絕了那顆想要偷懶的心。
七拐八拐后，一條潺潺流動的小溪出現在眼前。
看樣子沒有走錯，沿著這條小溪向上走，很快就會到達它的源頭。
一汪清澈見底的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