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90章 選擇

  「你……」


  「嗯?」徐妙音喝了一口粥,疑惑地看著他。


  肖麒想了想,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他也不知道她是想通了還是有了別的打算,但現在好不容易兩個人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用膳,已經是很好了,他並不想破壞這種氛圍。


  吃過了早膳,肖麒起身去了書房。


  手裡拿著書,卻一點也看不進去,一會兒想著徐妙音突然的轉變是為了什麼,一會兒又想著不能過多去干涉她,一時又擔心她是不是在謀划什麼,總之是思緒萬千。


  肖麒輕嘆一聲,將書放在了桌上,整個人緩緩靠在了椅背上,閉上了眼睛假寢。


  書房門被扣響,肖麒以為是秦戰來回稟事情,仍然閉著眼睛,淡淡說了聲,「進來。」


  直到聞到了熟悉的暖香,他才睜開了眼,就見徐妙音手裡提著食盒,正笑看著自己。


  他慢慢坐直了身體,有些意外地道:「你怎麼來呢?找我有事?」


  徐妙音莞爾一笑,向肖麒走來,「來給你送些甜湯,你嘗嘗。」


  徐妙音將食盒裡的甜湯拿了出來,放到他面前,笑道:「最近天寒,做了些雞蛋酒釀,阿綰他們已經吃過了,便也給你送了些來。」


  肖麒眼底閃過一抹失望,失落的神情都寫在了臉上。


  徐妙音偷笑,「阿綰他們只是順帶,主要是看你早膳都沒吃多少,就做了些酒釀給你暖暖胃。」


  一聽徐妙音這麼說,肖麒的臉上才有了淡淡的笑意,拿起湯勺喝了起來。


  徐妙音看他跟個孩子似的好哄,嘴角也浮現了淺淺的笑意,趁他喝甜湯的功夫將書房環視了一圈。


  她住進別院的時候,哪裡都去過了,就這書房一直沒有來過,現在看了一圈,還是覺得這裡和揚州的書房不一樣。


  這裡更多的是屬於肖麒的痕迹。


  想來,他以前沒少住在這裡。


  她想起她神智不清的那三年,心裡有些陌生的酸澀。


  轉眼又看見窗下擺著的棋盤,棋盤上擺放著棋子,像是一副殘局,並沒有下完的樣子。


  肖麒喝完了甜湯,胃裡確實暖和了不少,心裡也有了些甜滋滋的味道。


  滿含笑意地抬頭看向徐妙音,見她一直望著窗下的棋盤。


  以前在私下裡,他們兩個也經常窩在瀾音院的榻上下棋,她總是埋怨自己讓著她,但他一子不讓的時候,她輸了又總是嬌俏地說要罰他。


  只是那副棋子燒毀在了那場大火里,再也找不到了。


  「這幾年我偶爾會在這裡住一段時間,有空了就自己和自己下。」


  肖麒來到徐妙音的身後,視線也落在棋盤上,「妙妙,我們好久沒有下棋了,陪我下一局如何?」


  肖麒的視線回到她的側顏上,卻見她也看著自己,嘴角是笑著的弧度。


  「好。」


  徐妙音的棋是徐任年的教的,徐任年又是王宴清最得意的弟子之一,棋藝自是差不到哪裡去,只是徐妙音只學了些皮毛,若是跟一般人比可能還好些,但和像肖麒這樣的下棋高手比起來也就不夠看了,幾局下來,輸多贏少,贏的那幾局也都是肖麒讓著她。


  徐妙音也知道自己棋力不濟,可架不住肖麒用這樣的方式提醒她,下著下著心裡便有些彆扭。 「你這樣,還讓我怎麼下?」徐妙音將白子往棋簍子一丟,嗔怪地看了眼肖麒。


  肖麒卻被她那一眼看得神清氣爽,笑的意味深長,「是我的錯,我認罰,夫人打算如何罰我?」


  徐妙音一愣,她何時說要罰他了?


  轉念又想到從前他們下棋,自己下不過總是吵著要罰他,有時罰他寫詩,有時罰他晚上睡書房,更甚還有假裝調戲他,讓他不上不下的難受。


  看他別有深意地看著自己,腦海里又是過去的記憶,便覺得身旁的空氣都熱了起來。


  還真是,飽暖思那個啥啊!

  書房裡的氣氛正有些曖昧的時候,書房門也被敲響。


  徐妙音瞪了一眼肖麒,「進來。」


  玉書低首走了進來,行禮稟道:「娘娘,齊玥姑娘回來了!」


  徐妙音的臉龐都亮了亮,從椅子上起身,驚喜地道:「想不到她那麼快就回來了,她人在哪裡?」


  玉書看了眼肖麒,道:「正在瀾音院等著娘娘了。」


  徐妙音一時反應了過來,轉身對肖麒道:「陛下,我讓齊玥給我帶了些北貨,我去看看。」


  肖麒知道齊玥去北方是為了什麼,還是裝著不知道:「去吧。」


  徐妙音帶著玉書回了瀾音院,就見齊玥坐在椅子上喝茶吃點心,看見他們兩人走進來,還忙不迭地給玉書道:「玉書,這個點心還有沒有,再給我拿些來,我快餓死了。」


  玉書笑著應是,轉身出去廚房拿點心。


  徐妙音見她每次來都跟十天半個月沒吃過飯的餓死鬼樣,笑著搖了搖頭,見她吃的急,勸道:「你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給她拍了拍背,問道:「不是說直接去江南嗎?怎麼又想著來我這裡?」


  齊玥喝了口茶道:「這次很順利,反正時間還充裕,我就想著乾脆自己親自回來和你說。」


  齊玥又朝徐妙音挪了挪,「你治心疾的葯在哪裡?」


  徐妙音心裡一沉,「有什麼事你說,我受得住。」


  齊玥見她堅持,輕聲道:「肖鐸現在很安全,只是他跟我說嬌嬌和秦戰的死和肖麒有關,但是他還沒有實質的證據,不過他會想辦法再聯繫我們。」


  徐妙音一怔,隨即苦笑,為什麼每次她決定要好好和肖麒相處的時候,總是會讓她知道真相,而這些真相都是和他有關。


  徐妙音捂住了心口,齊玥著急地扶著她,忙道:「是不是心疾犯了,你的葯在哪兒?」


  徐妙音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覺得真是造化弄人,每次我決定想和肖麒相敬如賓的時候,總是會有無法跨越的鴻溝橫在我們面前。」


  齊玥見她確實沒事,才慢慢坐回了椅子上,順勢給徐妙音倒了杯茶遞給她。


  「我聽玉書說,肖麒也在這裡,那你決定以後要怎麼辦?」


  徐妙音看著冒著熱氣的茶杯,神情慢慢堅定了起來。


  「還是按照我們的計劃來,既然已經聯繫上了肖鐸,以後肖鐸那邊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都儘力幫扶,肖麒這邊我不會和他撕破臉,有些事情還是要靠他的,你說的對,既然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就會好好和肖麒相處,不會再任性,消磨了他對我的感情,恃寵而驕人前可以,人後我也只是他的徐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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