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88章 年關

  徐妙音和齊玥一番商議下來，決定還是從揚州開始，畢竟她對江南一帶很是了解，便決定黎陽之行無論成功與否都會直接下江南去往揚州，所以幾日後，齊玥帶著徐妙音的殷殷囑託去往了黎陽的路上。


  為了方便談買賣，齊玥一向都是男裝示人，這次去往黎陽為了趕路方便也是騎的馬，跑出去幾里地后，齊玥卻慢慢勒住了韁繩，慢慢停在了半道上。


  她調轉馬頭，對著來時的路道：「都跟到這兒了，幹嘛還躲躲藏藏，出來吧！」


  靜默了一會兒，就見不遠處的密林中慢慢踱出來一匹馬，馬上的人正是秦戰。


  翻身下馬，朝齊玥走去。


  齊玥也下了馬，在馬旁等著他。


  秦戰來到她跟前，將一個包袱遞給她，說道：「這裡面是一些防身用的東西，還有地圖，黎陽雖然現在都在陛下的掌握之中，但是不排除還會有榮國公的勢力存在，你，一路多加小心。」


  齊玥接過包袱，抬眼又撞進他有些期盼的眼神里，一時有些無措，撇開了眼。


  「我知道，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我走了！」


  秦戰卻突然拉住了她胳膊，微微用力就將人抱進了懷裡。


  齊玥腦袋嗡了一下，下意識想推開，卻被秦戰抱緊了些，她只好無奈地垂下了手。


  秦戰什麼都沒說，就這麼靜靜地抱了一會兒，才有些不舍的放開她。


  齊玥覺得氣氛有些曖昧，便轉身上了馬，只淡淡道：「我走了。」


  秦戰卻笑著道：「好。」


  齊玥看了眼秦戰，調轉馬頭，輕踢了下馬肚子，馬兒便慢慢跑了起來，漸漸離秦戰越來越遠。


  秦戰就這麼站在那裡，看著她慢慢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


  時間晃眼到了年末。


  時至年關，等著除夕夜的御宴結束，朝內朝外便可以封衙休息。


  往年沒有后妃，皇帝的身旁冷冷清清，現在後宮裡一個徐貴妃一個方賢妃，陛下也不至於孤孤單單，按照陛下對徐貴妃的寵愛，這御宴時的座位肯定是緊挨著陛下的，可貴妃現在在西山別院靜養，這可就剩方賢妃一人，可到了御宴當日，方賢妃只是露了個面，又稱病走了，這又剩下陛下一人孤孤單單，原以為又會像往年一樣提早結束，可這次卻生生到了子時末才結束。


  夜晚的宮道上，兩個內室提著燈彎腰走在榮國公的兩旁。


  兵部尚書在一旁攙扶著腳步有些虛浮的方致遠，一邊低頭哈腰地說著什麼。


  「國公爺，您可要救救臣下啊，這過了年，黎陽那邊的事肯定會奏報上來的。」


  方致遠有些渙散的眼神瞄了一眼他，輕哼一聲，卻什麼都沒說，沒過一會兒就到了宮門前等候的馬車前。


  張玉上前扶住了方致遠，兵部尚書只能吶吶地鬆開手，還想要再求求情，卻被方致遠淡淡瞟過來的一眼嚇的不敢再說，躬身行了禮，緊蹙著眉離開了。


  方致遠剛踏上馬車，還沒有進去，就聽見一陣馬踏之聲，沒過一會兒就將兩匹馬一前一後的從宮門裡奔了出來，隨即遠去。


  這個時候能在內城裡騎馬的，還能有誰，方致遠方才還是渙散的眼神，此刻卻是清醒無比。


  「皇帝這段時間經常出城？」


  張玉看了眼遠去的兩匹馬的方向，道：「是，陛下每日夜裡都會去趟別院，只是近了年關，前幾日沒去。」


  方致遠眯了眯眼，甩開車簾，坐進了馬車。


  還以為，經過肖鐸的事，陛下會與徐妙音生了嫌隙，他才任他胡鬧，看來陛下還是放不下那個女人！

  夜風冰冷刺骨，吹的人臉都僵了，秦戰看著前面還在不斷催馬的肖麒，咬咬牙又狠狠抽著馬鞭，緊緊跟在肖麒身後。


  自從貴妃搬進了西山別院，陛下是越發讓人捉摸不透，本來說今晚不去別院，這夜宴一結束，又變了卦。 今晚是除夕，徐妙音帶著阿綰和肖凜貼了對聯，掛了燈籠，吃過年夜飯後，阿綰又吵著要守歲，剛過了亥時，小姑娘就撐不住睡了過去。


  肖凜看著歪倒在自己腿上的阿綰，道：「娘娘，我送阿綰回去了再來陪您。」


  徐妙音卻搖了搖頭，笑著道：「你有心了，送了阿綰回去，你也去休息吧，不用陪我，我也有些困了。」


  肖凜背起阿綰，將人送回泠月軒。


  徐妙音見兩個孩子都走了，讓人收拾收拾也準備睡下了。


  洗漱完之後，躺在床上反而清醒了睡不著，便起身隨意拿了一本書看著，等有了睡意才吹滅了燈躺下。


  剛閉上眼，就聽到窗外熟悉的腳步聲。


  徐妙音微微皺了皺眉，又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將自己裹緊了閉眼睡去，並不打算管窗外的人。


  可徐妙音睡的一點都不踏實，心裡竄起了些無名火，讓她半夢半醒夢裡都是光怪陸離。


  迷迷糊糊間就感覺到自己身後貼上來一個人，帶著些冷意的手輕輕環在她的腰上。


  「冷……」徐妙音閉著眼呢喃道。


  她的話音剛落，放在她腰上的手又慢慢縮了回去，人也離她遠了些，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將她裹緊。


  沒過多久，身後的肖麒又貼了上來，手試探著虛虛環著她。


  徐妙音心裡暗嘆一聲，他這樣反反覆復讓她怎麼睡？

  「你還睡不睡了？」


  虛虛環著她腰的手僵了僵才慢慢收緊，將徐妙音往他懷裡攏了攏。


  「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嗅聞著她帶著暖香的頭髮。


  「我想你了……」


  其實他好想問問，這麼長時間她的氣消了沒，有沒有想他，但是他不敢，他怕話一出口，又會是爭吵。


  他不想聽到那些傷人傷己的話。


  徐妙音確實很困沒再理他，閉眼又睡了過去，可身後的人卻不老實，環住她腰的手慢慢伸進了她寢衣里。


  這還讓她怎麼睡？

  身後的人呼吸已經亂了，隨後一翻身覆在了她身上，吻也隨之落下，一邊吻著一邊沙啞地道：「我真的想你……」


  徐妙音抵住他胸膛的手慢慢軟了下來，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裡慢慢氤氳著春色，緩緩閉了起來。


  窗外慢慢下起了雪，漸漸越下越大，發出沙沙的聲音，瀾音院的屋子裡卻是一片春光。


  晚上的雪的下的大，第二日就已經將整個玉京城給染白了，西山別院里，阿綰剛剛睡醒，就聽伺候的玉琴說外面鋪了厚厚的一層雪，興奮地拉著來找她的肖凜一起去瀾音院，讓姑母陪著她打雪仗堆雪人。


  可才來到瀾音院門口就見秦戰守在那裡，肖凜便拉住了阿綰，「阿綰，估計娘娘還在睡了，我們先去堆雪人，堆好了再來找娘娘好不好？」


  肖凜勸住了阿綰，又看了眼瀾音院，這才拉著阿綰離開。


  屋子裡，徐妙音已經醒了，卻被肖麒桎梏在懷裡，不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