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80章 賞花宴下

  肖麒握著徐妙音有些冰涼的手，轉頭吩咐祝翁將他自己用的手爐拿來，放在了徐妙音的手裡，又緊挨著她坐著，虛虛環著她的腰，時不時的噓寒問暖頻頻惹來其他人的側目。


  徐妙音怎會不知他這是故意為之，這幾日他正跟自己賭氣，她也是有好幾日沒見著他人，這突然的高調出現還做些刻意的親密舉止，這讓她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


  他可從來不會在人前做這些親密事。


  他這也太反常，不知又要做什麼？

  肖麒拿起桌上剛熱好的果酒，便作勢要喂徐妙音，這可就過了，這沒看見在場的人都或多或少的盯著他們嗎？


  徐妙音笑著輕輕推開肖麒的手，順勢將他手裡的酒拿開，一口喝了下去。


  肖麒也懂的適可而止，只對著她寵溺一笑，見她因喝下去的果酒臉色紅潤了些，這才端起酒杯喝了起來。


  座下的人見陛下如此不避諱地與貴妃親昵，稍稍起了的心思也都歇了下來，不過也有那不甘心的。


  如有實質般的嫉恨目光怎麼能讓徐妙音忽視，她似有所感的望過去，就見席間最末尾的姑娘正盯著自己，似乎也是察覺到徐妙音在看自己，卻突然笑眯了眼，這變臉之快，還讓徐妙音愣了愣。


  肖麒見徐妙音發愣，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眼神瞬間冷了冷。


  「陛下，有沒有覺得那個小姑娘很像一個人？」


  徐妙音轉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肖麒。


  肖麒冷哼一聲，「不像！」


  見肖麒看都不看一眼就反駁，徐妙音神色淡了淡，「看來，陛下是見過這個姑娘了呢，讓我猜猜，她就是國公爺想要你納進宮的人吧！」


  徐妙音轉頭看向那道雀雀欲試的嬌小身影，接著道：「確實與我年輕時有個七八分像，這倒是難為國公爺費心尋來這麼一個人，聽說還認作了義女，那這身份也就不低，陛下打算給她什麼位份呢？就淑妃如何？」


  徐妙音只覺自己腰上微微一痛，便抬眼向肖麒看去，只見他眼底有微微的惱怒，卻讓她低低笑出了聲。


  她這突然一笑，倒讓肖麒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見她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又因她斜斜地笑看著自己，倒更顯嫵媚，竟讓他一時有些看痴了。


  宴席上的各家夫人見陛下與貴妃公然調笑，有不齒的，也有見怪不怪的，玉京城中的世家大族是見過先帝的荒唐，對比下來，肖麒已經是很收斂了，只是外界傳言陛下清冷寡情，一腔深情都給了先皇后，現如今能這麼寵愛徐貴妃，看來也並非是不近女色，寡情之人。


  末席的方真真望著皇帝與貴妃的公然秀恩愛，那雙好看的杏眼微微閃了閃。


  她從座位上起身，蓮步輕移地向前幾步，眾人這才注意到有她這一號人，紛紛向她看去，又驚詫於她的相貌居然與貴妃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少了些貴妃的成熟韻味，卻又比貴妃多了些亭亭玉立的少女氣息。


  只見她盈盈一拜，少女獨有的婉轉語調說道：「今日難得有如此美景，陛下又百忙中能來與眾人一同賞樂，小女不才，願獻上一舞。」


  方真真說罷，裝作不經意地瞟了肖麒一眼，卻正好撞進肖麒看來的目光里，恰到好處地避開，微垂的眼睫輕顫，臉頰一紅，讓人一看就是羞的。


  她的目的可說是昭然若揭了！


  如此的惺惺作態讓在場的人都不由感嘆國公爺的眼光也真是差，居然能認這樣小家子氣又不知禮數的人為義女。 就在眾人以為肖麒並不會看上方真真時，就聽肖麒饒有興味的聲音傳來，「哦？你要獻舞那就獻吧！」


  說完，就放開了徐妙音，身體微微前傾注視著場中的女子，抬手示意方真真可以開始了。


  方真真站起身，隨著樂師的琴音開始翩翩起舞，姿態柔美，顧盼生輝。


  一旁看熱鬧的陳鳳翎一邊笑著，一邊湊近庄氏，一副看好戲的架勢，就差給他面前放一盤瓜子了。


  「你看看，我就說有好戲看吧！」


  庄氏瞪了一眼不正經的丈夫，有些擔憂地看著徐妙音，卻見她神色間雖然冷淡，卻並不像會吃醋惱怒的樣子，只是同其他人一樣，觀賞著別人別有用心的獻舞。


  徐妙音也確實在欣賞著獻舞，只是沒過多久，一直沒有出現的玉俏來到了徐妙音的身邊，徐妙音才輕聲對肖麒說道：「陛下，我去更衣。」


  肖麒若有似無地輕輕嗯了一聲，卻仍是全神貫注地看著場下的方真真，似乎她的舞姿已經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已經再也注意不到旁的人。


  徐妙音這才扶著玉俏離開了西苑，一路都避開宮人走的是僻靜的路，向皇宮的西北角行去。


  因肖麒並沒有廣納後宮，致使很多宮殿都荒蕪了，只是定期有宮人來打掃，平時鮮有人來，更何況是更為偏僻的西北側宮殿，據說這裡曾經住著一位犯錯的后妃，病逝后就一直荒廢著，甚至有人在夜半見過幽魂，也就再也沒人來這裡。


  玉俏推開殿門，小心地觀察了四周才轉身對徐妙音說道：「娘娘，這裡荒廢已久，您注意腳下。」


  說完便率先走了進去，走到最裡面的偏殿，這才停了下來，對跟在身後的徐妙音說道：「娘娘，人在裡面，婢子在外面守著。」


  徐妙音推開門，老舊的木門發出沉悶地吱呀聲，抬步走進去，就見半盒的窗邊站著一個人。


  郭襄聽見腳步聲回身跪在了地上，「微臣見過貴妃娘娘。」


  「起來吧！我的時間不多，你已經去見過榮國公呢？」徐妙音在郭襄面前站定，問道。


  郭襄起身回道：「我按照娘娘的意思跟榮國公投誠，榮國公也已經相信我殺了孟氏，只是我不明白，娘娘為何不直接用上次商議好的法子，用我手上的證據治罪於榮國公？」


  徐妙音淡淡地道：「雖然我們有證據證明他跟科場舞弊案有關，但是卻不能將他罪名做實，我讓你去向他投誠，一是找到更多證據，二是你要想辦法坐上五城兵馬司正使的位置，我不止要坐實他的罪，還要他手裡的兵權。」


  郭襄抬眼看了看徐妙音，只這一眼，他便覺得這個女人確實不簡單，只是他不知道她想要兵權是否是陛下的授意？


  徐妙音看了眼沉默的郭襄，淡淡地道：「有什麼難處可以遞消息給我，我會幫你，也會幫你照顧好你母親。」


  郭襄神情一凜，拱手道：「微臣知道。」


  徐妙音轉身向外走去，卻突然停了下來，郭襄以為她還有別的吩咐，仍是恭敬地站著，卻見她並沒有回頭，只是說道：「既然來了，就見見梁嬤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