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第126章 不可能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體溫
夜曉生是人盡皆知的神醫,聽說曾經盛安帝重金讓他入宮,他也婉拒了,一部分原因是他不喜歡皇宮,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只為白玉珩做事。
他還有自己的藥鋪,生性自由慣了,斷然也不會為強權所屈服,太醫院的人自也是聽說過他,甚至見過的。
兩人只是相互點頭,夜曉生便提著藥箱跟李叔一道進了將軍府,程太醫看著他的背影,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默了默,銀杏才道:「勞煩程太醫跟我來吧。」
程太醫聞聲,才忙回過神來,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大概率知道,能請到這位來的,估計是真的束手無策了。
他沒說什麼,還是同銀杏一起去了沈雲初的院子。
還未走近院子,遠遠地就瞧見了院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忙忙碌碌的樣子,各個神色凝重。
走近屋內,就見沈紀常一臉愁容的坐在正廳內,旁邊擠滿了大夫,一個個都焦頭爛額。
程太醫拱手見禮:「見過沈將軍。」
沈紀常重重的嘆了口氣,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氣急攻心暈死過去,他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怒道:「磨嘰什麼?去看病啊!我臉上寫病情了嗎?!」
「是是是。」程太醫一邊應答著,一邊轉頭朝著裡屋走,一刻都不敢停歇。
在看見躺在床上臉頰通紅的沈雲初時,他心頭微梗,夜曉生正坐在床邊號脈,表情凝重的讓四周的大夫都屏住了呼吸。
良久,夜曉生才站起身來,皺著眉頭重重的嘆了口氣,轉頭出去了,連他都是這個表情,估摸著是真的已經到了無葯可醫的地步了。
思索間,程太醫不再猶豫,直接坐過去,給沈雲初號脈,手剛碰上她的手腕,就被燙的縮了回來。
縱使是發燒,這也不可能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體溫,燒到這種溫度,就算救活了,也是個痴傻兒了。
程太醫坐在床邊,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像是在最後一次確定床上的人是沈雲初,他站起身,皺著眉頭請辭。
白微雨和秦糖候在一旁,白微雨的眼睛都已經哭紅了,秦糖也是滿眼憂愁。
程太醫沒說什麼,同在一旁觀察沈雲初的秀禾使了個眼色,像是已經確定了什麼,才兩人請了辭,便離開了。
皇宮,鳳鸞殿。
程太醫回宮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這件事情稟告給皇后,可就算是這樣,皇后還是有些將信將疑,轉頭看向秀禾。
秀禾微微頷首,沉默了片刻,思索道:「我看不像是裝的,況且,程太醫也號了脈,脈象確實很亂,恐怕……」
她說著,垂了垂眸,沒有將最後的話講出來。
皇后看著程太醫,仍思索著這件事情的可信度,程太醫語氣微頓,接著道:「況且,他們連夜曉生都請去了,連他都束手無策,恐怕是真的回天乏術了。」
「夜曉生……」皇后皺著眉,仍舊有些將信將疑,實在不怪她多疑,只是不知道從什麼開始,這小妮子就滑的很,跟只泥鰍似得,很難讓她不提高警惕。
見皇后拿不定主意,程太醫思索片刻,道:「娘娘,以老臣之見,沈家三小姐的病,確實不像是裝的,再則,她本就常年病著,如今剛入冬,想來也是因為氣候原因,此事,不像是作假。」
聽著程太醫的話,皇后沒說什麼,只招了招手,屏退了左右,她不說話,也沒有人敢妄加揣測她在想什麼。
深夜,將軍府。
客房內,炭火燒的正旺,夜曉生正鑽研著手上的藥方,突然,敞開的窗戶晃動了一下,發出「咯吱」的聲響。
他怔了怔,下意識回頭看去,除了窗外的雪景,其他什麼都沒有,默了片刻,他才回過頭,垂眸繼續看藥方。
這時,身後又傳來輕微的動響,他怔了怔,又再次轉頭看過去,是白玉珩。 神色間,他並不意外,只起身見禮:「殿下。」
白玉珩看著她,臉色不太好,頭上和肩膀還殘留著進來時積下的雪花,他來不及擦掉,皺著眉頭問他:「那葯對她的身體真的沒損害?」
他說這話時,明顯有些怒氣,都那樣了,還沒事?神志不清了都!!
夜曉生跟了他這麼多,他還是第一次產生了:「這人靠不靠譜啊」的疑問。
顯然,來找夜曉生之前,他是去看過沈雲初了,這會兒的沈雲初,正燒著呢,跟快死了沒什麼區別。
但都是都是假象,只是吃了藥丸的作用,所以呈現出一種假熱的狀態,她自己也只是睡著了而已,這讓她看起來就像是真的病入膏肓了一樣。
夜曉生笑笑,安撫他:「殿下不必著急,沈小姐並無大礙,一切都是按照沈夫人說的辦的。」
得了他的肯定,白玉珩的臉色才稍稍有所緩和,但依舊有些凝重,見她這個樣子真的很難讓人擔心,雖然知道是演戲給皇后看的,但還是難免心裡不舒服。
以前她在太子府的時候,就時常生病,幾乎每次都是這樣,這一次,雖是假的,卻也讓他想起來了曾經。
那頓時間,正直她最怕他的時候,她三天兩頭的生病,多數時候都是發燒,燒到頭腦不清楚就吵著要回家。
他心裡著急,但也沒辦法,後來她不那麼怕他的時候,他就抱著她輕聲哄,可她還是吵著想回家,他也只能任由她去,過段時間再去將軍府將她接回來。
現在看她這樣,雖知道是假的,但心裡終究還是不太舒服。
見白玉珩緊皺的眉頭並未舒展,夜曉生眉眼含笑,只道:「殿下可想同小姐說說話?」
聞言,白玉珩怔了怔,抬眼間對上他滿是笑意的眸子,沉默了片刻,他沒拒絕。
沈雲初的房內。
此時,只有琳琅在床邊守著,門口傳來推門的動靜,她下意識轉頭看去,見進來的人是白玉珩和夜曉生,她才緩緩的鬆了口氣。
夜曉生沖她點頭,輕聲道:「我同殿下來瞧瞧,琳琅姑娘,勞煩了。」
琳琅自然明白夜曉生的意思,神色間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白玉珩,卻也沒說什麼,只是走到床邊,將躺在床上的人輕輕扶起來。
緊接著,夜曉生拿出一個小瓷瓶,揭開瓶帽,遞到沈雲初鼻間晃了晃,絲絲香味鑽入鼻中,沒過多久,只見原本還昏迷著的沈雲初突然有了動靜。
她皺了皺眉,瞧著有些不舒服,隨即輕咳了兩聲才悠悠轉醒,頭暈腦脹之間,她輕輕抬眸,看向站在床邊的兩個人。
見人醒來,白玉珩忙激動的上前幾步:「怎麼樣?」
沈雲初看著他,感受一下,確實和她平日里生病時一個滋味的,難怪夜曉生說,這種葯吃了睡著比醒著好受的多。
她努力扯出一記笑:「沒事,殿下怎麼來了?」
白玉珩沒說話,只是眸光深沉的看著她,沈雲初又適時聽到他的心聲:
「當然是來看你啊!」
「哎呀,怎麼弄成這樣嘛,非得裝病嗎?」
「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
「比如提前嫁給我什麼的,當了太子妃,她就不敢動你了啊!」
「死八婆,偷腥都不知道注意點,非得讓我小媳婦兒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