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我不怕死，只怕老去

  「你還要沉淪嗎……」

  「你忘了當初的血誓嗎……」

  「忘了我們的志向，

  「還有浴血廝殺的兄弟了嗎……」

  黑暗的空間，

  唯有光影閃爍。

  尚雲站在中央，

  面對著光影，

  面對著斥責。

  「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對的起嗎，戰死沙場的兄弟嗎……」

  「你對的起，那一個個為你的紅顏嗎……」

  「懦夫，逃兵，

  「看著我，看著我……」

  嚴厲的斥責聲響起，

  整個天地回蕩，

  字字如上，聲如驚雷震動，

  光暈的身影模糊。

  唯獨那雙眸光，

  流露出失望之色。

  「誰，你又是誰……」

  「為什麼你們都罵我……」

  又是這片夢境，

  只不過，又多了一些人，

  看著面前的光暈，

  尚雲心如刀絞，

  一字一句，好似鋼刀，

  挖攪他的心，

  疼的他無法呼吸。

  「你告訴我，我是誰……」

  「憑什麼，你一個個都罵我……」

  尚雲委屈，

  他比任何人都委屈，

  自己的身世，

  就是一個謎團。

  自己的一切，

  也是一個未知，

  沒有人告訴他，

  他也追尋不到。

  他一直在努力尋找，

  沒有人知道，

  他付出了什麼，

  他有多麼的艱險。

  有的只是夢中。

  這些人的指責，

  這些人的痛罵，

  他想哭，可惜沒有眼淚，

  自己的身世，

  是他的痛苦，

  沒有自己的根腳，

  就像是浮漂的野草。

  「你是誰……」

  「我是誰……」

  「哈哈哈，問的好，問的好啊……」

  這道光暈瘋狂的大笑，

  笑的，撕心裂肺。

  笑的，痛徹心扉，

  若不是光暈模糊，

  便是知道，

  這人早已經流淚。

  「你是我的仇人……」

  一句話，石破天驚，

  震得尚雲腦海嗡鳴，

  痴獃呆的看著這尊光影。

  「我是誰，哈哈哈……」

  「我是被你，毀掉所有的人……」

  光暈的身影，

  凝視著尚雲，

  瘋狂的大笑著，

  笑的毛骨悚然道。

  「毀掉你的所有，這怎麼可能……」

  聽到這人的話語，

  尚雲真的傻眼了，

  凝視著那雙明亮的眼眸，

  有種熟悉的陌生感。

  「是啊，這怎麼可能呢，

  「你是不是覺得可笑啊，

  「還有更可笑的呢，

  「對於一個害我，

  「失去所有的人來說，

  「我卻恨不起來，

  「最後還選擇了跟隨你……」

  光暈的身影，

  像是流淌眼淚，

  凝視著尚雲的眸光，

  彷彿又回到了曾經。

  「我記得，你曾跟我說過，

  「男兒身在天地間，

  「應當是頂天立地，

  「要有責任，有擔當，

  「自己做了錯事，不可怕，

  「可怕的是，自己不敢承認，

  「還要白白浪費生命……」

  男子凝視著尚雲，

  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天，

  那個沮喪的時刻，

  某個人出現在世界，

  只是輕輕地幾句話，

  卻讓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這是你告訴我的，

  「可惜，你都忘記了，

  「現在想想，還真是可笑，

  「為何會相信你的鬼話，

  「為何會對自己，

  「有血海深仇的人，

  「那麼的深信不疑……」

  提到之前的一些事情，

  這道眸光非常激動，

  滿腔的憤怒。

  悲傷地質問，

  渲染了整個天地，

  有種說不出的凄涼，

  有著難言的失望。

  「憑什麼，你們要我承擔，

  「憑什麼說，那是我的責任，

  「憑什麼，憑什麼指責我……」

  「我對自己沒有任何的記憶，

  「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我連父母是誰，也不清楚，

  「你們這樣的指責，就對嗎……」

  「你們對我公平嗎……」

  尚雲虎目流淌眼淚。

  面對著光暈的指責，

  面對著這發瘋的質問，

  他接受不了。

  真的接受不了，

  正如他自己所說的，

  委屈，心痛，

  莫名的悲傷，

  他連自己是誰，

  都不清楚，

  憑什麼，就要自己去承擔，

  都說自己有責任，

  可是責任在哪裡。

  「喂，沒有人指責你，

  「只是希望，你能振作起來……」

  之前的身影消失，

  一道靚麗的身影浮現，

  依舊是光暈流淌，

  看不清楚真容，

  輕柔的話語響起，

  彷彿照耀整個黑暗，

  讓尚雲看到了一絲光明。

  「你又是誰……」

  面對著這道光暈，

  尚雲的眼淚，

  一滴滴劃過臉頰。

  正所謂，

  男人有淚不輕彈，

  若是哭的像個淚人一樣。

  可以想象，他的委屈

  他的疼痛，悲傷，

  會是如此的巨大。

  「喂，不要哭，好嗎，

  「你曾經跟我說過，

  「如果你先哭的時候，

  「就抬頭看看天空，

  「她會包容你的所有，

  「理解你的苦衷，

  「看看這蔚藍的星空，

  「就像是有你相伴……」

  女子的光暈臨近，

  像是一絲絲光明，

  照亮了黑暗的世界，

  一隻光暈的細手伸出，

  撫摸著尚雲的面頰，

  為他擦拭著淚水，

  柔情的眸光。

  透露著疼惜，

  依賴與不舍。

  「你是誰……」

  「我們見過嗎……」

  都說女人似水，

  可以緩解男人的傷痛，

  女子雖然模糊不清，

  可是這份溫暖，

  卻是讓尚雲溫馨。

  看著那明亮的美眸，

  他有些痴獃了。

  「喂，我不後悔與你的相遇，

  「只可惜，我們相見的有些晚了，

  「如果當初可以早一點，

  「也許會有另外的結局……」

  這道光暈沒有回應，

  不捨得眼眸，

  凝視著尚雲，

  充滿了依賴，不舍。

  「喂，你知道嗎，

  「有時候，我也是在想，

  「你是否真的存在，

  「還是說，你我的我的故事，

  「太過美麗，美麗的不真實，

  「就連這老天爺，都是如此嫉妒……」

  女子撫摸著尚雲，

  深情的眸光，

  好似閃爍著淚水，

  帶有著一絲的哀傷。

  「喂，好熟悉的感覺，

  「我有名字，叫尚雲……」

  一個喂字，

  似曾相識的感覺，

  看著面前的佳人，

  神情恍惚間，

  吐口而出道。

  「我知道啊，

  「可我就喜歡叫你，喂……」

  女子有些調皮，

  像是一個女孩，吐吐舌頭，

  又像是對著情郎撒嬌，

  看著流淚微笑的尚雲道。

  也許是尚雲太過投入，

  以至於，他都沒有發現，

  這一切，他的問答，

  竟然是得到了回應。

  「喂，不要難過，還記得嗎，

  「我跟你說過，

  「死我不怕，

  「我只是害怕孤獨的老去，

  「就像我之前，

  「跟你說的一樣，

  「我不喜歡真花，

  「它的美麗只是瞬間，

  「就會永久的凋謝，

  「我就喜歡假花，

  「他們的美麗，

  「可以永久的綻放，

  「我不想你看到我老去的模樣，

  「我只想要在你心中，

  「留下最美的瞬間……」

  聲音輕柔，悅耳，

  像是微風拂過湖面，

  充滿了濃濃的情義，

  伸手撫摸著尚雲的臉頰，

  嘴角輕微的翹起。

  「喂，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也原諒我，不合情理的託付，

  「只是我沒有辦法，

  「唯有你才值得託付，

  「我是真的很想跟你一起，

  「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女子深情款款，

  凝視著尚雲，

  一滴滴晶瑩光暈，

  在這空間滴落，

  手顫抖得撫摸著尚雲，

  一點點的變得虛幻。

  像是最後的道別。

  「不要走啊，不要離開我啊……」

  女子化作點點光雨，

  像是如同她所說的話，

  展露出最美的瞬間，

  整個空間映照明亮。

  剎那，即是永恆。

  尚雲拚命地喊叫著，

  想要抓住她，

  可卻無能無力，

  他痛心疾首，

  唯有被無量的聖光所淹沒了。

  「啊……」

  一聲驚呼，

  在這神秘之地響起，

  尚雲猛然驚醒，

  淚水模糊了雙眼。

  「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也就在尚雲迷濛時，

  突然天地之間，

  吟誦起古老的詩句。

  「咦，好熟悉的詩句……」

  「這不是，不是……」

  尚雲被詩句吸引，

  仔細聆聽詩句，

  抬頭望著蒼穹，

  天地的間一尊身影，

  差點沒把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