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51章 受辱

  「大哥，你先回去把東西收拾一下吧，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張管事。」李隨對金時厚說道。 

  「好的。」金時厚一口應承下來。 

  緊接著，二人便回各自的營帳中去了。 

  「李隨，剛才趙將軍去找你幹嘛的啊。剛才路上人太多，也不好問你。」一見李隨走了進來，韓大牛就急忙問道。 

  「是啊，你快跟我們說說。」 

  「我也感到好奇。」 

  這時，李二和王虎也跟在韓大牛後面附和起來。 

  「各位大哥，你們都洗過澡了，我還沒洗呢，等我洗完再跟你們講好不好。」 

  「行吧，你去洗吧。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給我們講。」聽了李隨的話，韓大牛說道。看來今天他不從李隨那裡打聽出什麼的，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行。」李隨無奈地點了點頭，然後悄悄地將趙思義剛才賞的十八枚金幣放在了包袱中，又從包袱中拿出了一套換洗的衣物離開了營帳。 

  營寨里所有的人都是在附近的小溪里洗澡的。 

  月光下的小溪顯得格外的寧靜，波光粼粼，浮光躍金。沿溪的樹木也在月光的照射下，在溪流之中投下長長的陰影。 

  不時傳來陣陣蟲鳴和蛙叫，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就像從古箏弦上流淌出的名曲。 

  李隨脫了自己的衣裳，便下河洗澡了。 

  正當李隨洗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頭上多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的壓力。 

  隨著「撲通」一聲巨響，李隨整個腦袋一下子狠狠地砸向水中。 

  李隨一個措防不及，頓時，大量的溪水從他的口腔和鼻腔中灌入，李隨一下子喝了一大口水。 

  李隨趕緊合緊雙唇，然後屏住呼吸。雙腳在不停地踢水，雙手在胡亂地抓撓，試圖抓住任何可以穩住身形的物體。 

  李隨拚命地想將頭往水面上鑽，可是你越用力，那股向下的力也就越大。 

  李隨的呼吸變得異常沉重，他的臉漲得通紅。漸漸地，李隨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意識也隨之變得淡薄。 

  此時，絕望和無助交織在李隨的腦海之中，李隨開始變得無法思考。 

  「皇上，燕王朱棣已經率兵攻進京城了。」 

  「皇上……我快不行了……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 

  「父皇，我會乖乖地等你回來接我的。」 

  …… 

  就在此時，那些熟悉的聲音突然在李隨的腦海中響起。 

  不，我不能死，我還有大仇未報。文奎和文圭還在等著我。對，我決定不能死。 

  「行了，把他拉出來吧，別把他弄死了。」這時，岸邊一個男人對河裡兩個摁住李隨頭的人說道。 

  於是，兩個男人一把抓住李隨的頭髮，將他的頭拽出了水面，緊接著，兩個人一人一個胳膊，將李隨架到了岸邊。 

  「呵……呵……」李隨大口大口用嘴吸著氣，蒼白的臉龐之上這才逐漸恢復了一點血色。 

  「怎麼樣？河水好喝吧。」這時，剛才一直站在河邊的男人說話了。 

  這時，李隨才看清，此時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三個士兵模樣的人。 

  看他們的裝束，應該也是趙思義手下的士兵。 

  看來剛才摁自己下水的就是這幫人。只是，李隨不明白，他根本不認識這三個人，更沒有和他們結下什麼仇恨，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 

  「三位大哥，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並不認識你們啊？」李隨不解地問道。 

  「你不認識我們，我們可認識你，你叫李隨是吧。今天你可是威風的很啊。」這時，為首的一個男人冷冷地說道。 

  「可是，我應該沒有得罪三位啊？」李隨繼續問道。 

  「你是沒有得罪我們，可是你卻當著眾將士的面讓施夫長難堪，這個仇我們必須幫他們報。」另一個士兵說道。 

  這三個人叫王大，王二，王三，是親兄弟。當初施謙對他們家有恩，所以從此他們就追隨了施謙。 

  只要有人膽敢和施謙作對，他們兄弟三人是斷然不會放過他的。 

  「李隨，我這會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待會過來喝我的尿，並保證以後看見我們，就繞路走，我們今天就放你一馬。第二，請你繼續喝水，不過這次就不知道請你喝多少了。」王大的話語之中透露著威脅挑釁之意。 

  「好，我告訴你們的答案，那就是，我一個都不選。」說著，李隨就攥緊了自己的拳頭，向王大攻去。 

  「你找死。」說著，王二就抬起一腳狠狠地踹向了李隨的小腹。 

  李隨常年嬌生慣養的，哪經得住訓練有素的王二這一腳，整個人一下子向後倒了下去，緊接著，喉嚨一甜，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來，我們再來請我們的英雄喝喝水。王大對自己的兩個兄弟說道。 

  王二和王三立刻明白了王大的意思，再一次將李隨拖到了河邊，然後將他的頭狠狠地嗯到了河裡。 

  過了一會兒，王二將李隨拽出水面，「說，喝不喝尿？」 

  「呸。」李隨朝他臉上噴了一口吐沫，王二徹底被激怒了，再一次將李隨的頭摁入了水下，這一次，王二使的力道比前兩次都要大。 

  這一次，李隨感到前所未有的難受，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瞬間游遍他的全身。李隨第一次感到，死神就在他的面前。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保命要緊。」 

  「不行，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果那樣，讓我死後怎麼去見朱家的列祖列宗？」 

  「你被三個小人給弄死了，才更不對不起朱家的列祖列宗。」 

  「不行，皇家的顏面絕不能丟。」 

  「你還有顏面嗎？你現在只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只有活著，才有資格去談顏面。」 

  …… 

  這時，兩個小人不停地在李隨的腦海中打架。 

  這時，李隨的手不停地在空中揮舞。 

  王二和王三再一次地將他的頭拽了出來。「幹嘛？」王二的語氣之中滿是寒意。 

  「我喝。」李隨低聲地說道。 

  「你說什麼，我沒聽見，大聲點。」不知道王大是故意的還是真沒聽見。 

  「我……喝……」李隨對著天，發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吼叫。 

  …… 

  王大提上了自己的褲子，然後摸了摸李隨的頭，「這才乖嘛。記住你答應過的事，否則下次就不是請你喝尿那麼簡單了。」 

  說完，三人大笑著揚長而去。 

  李隨望著三人遠去的背影，雙拳緊握，青筋暴起，兩行悔恨的淚水從他的臉頰緩緩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