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第215章 幕後主指
第215章 幕後主指
「我沒有拐賣那個女孩兒。」堂下,焦母神色平和的跪在大堂正中,眸色柔和,溫婉如水。
大堂上方,太守冷商端坐在堂上審案,左下方是尋梅先生,右下手是古陽縣的縣丞,傅啟源、江山、三郎、傅老家主等人一溜兒站在側面旁聽。
焦大壯望向上方的尋梅先生,又看了一眼正憂心忡忡看著焦母的傅啟源,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他好後悔!
早知道這個女人的後台這麼硬,他不該貪那筆銀子的!
可現在箭在弦上,已經由不得他反悔了,否則連最後的生路也沒了!
「我……小人、小人是焦梅氏已故亡夫焦同春的族弟,這個女人剛到杏花村的時候,除了買一些柴米油鹽,平時幾乎不出門,也從來不和村裡人來往,古怪的很!」
「有一次她被外村的賴三纏上了,是焦同春幫她解了圍,一來二去的,他們倆就好上了。他們成親的時候沒有擺酒席,也沒有宴請客人,連我這個唯一的族弟都沒有請,這又是一怪!」
「他們成親兩年後,有一次我去找同春借銀子,屋裡當時只有這個女人在,她抱著一個小女孩,我看的真真兒的!我以為是他們倆生的孩子,便沒往心裡去!」
說到這裡,焦大壯的眼珠子來迴轉了轉,又道:「直到同春過世后,我才知道他們已經從杏花村搬到了懷古村,身邊帶著一個男孩兒,行二,喚二郎。懷古村的村民從來沒有見過焦梅氏生的第一個孩兒,可是我知道,她把那個女孩兒賣了,那個行二的男孩是她從外面拐來的!」
焦大壯說的全都是焦母曾經的隱私,他們便是想查,一時半會兒也無從查起。
但冷太守還是能從焦大壯的話里找到諸多的漏洞。
他拍下驚堂木,肅聲道:「你又怎知那焦家二郎是她拐來的,而不是她撿來的?你又有何證據證明那個女孩兒是被賣了,而不是夭折或是送了人家?即便是賣了或是送人了,又與你何干?本官命你從實招來,你究竟是受了何人指使,在這公堂之上出言污衊程太傅的女兒,敢有半句謊言,先打斷你的腿!」
焦大壯又急又怕,心裡一橫,想起什麼就說什麼了,「堂堂工部尚書府的嫡子,寶貝疙瘩似的,還能弄丟了不成?就是她偷的!」
這種小把戲擱誰眼裡都不夠看,冷太守直接叫人當堂施刑了!
這一看就是有人在惡意針對焦夫人,居心不良的想要敗壞她的名聲!
板子上了身,焦大壯苦苦熬了十板子后,再也熬不住了,連連討饒。
「弟妹,弟妹饒了我吧!我錯了,我不該誣陷你,別打了,我招,我什麼都招!」
一疊聲的哀嚎和討饒后,冷太守擺擺手,板子終於停住了。
渝州府衙所在的街道上,傅亭策馬停了下來,悵然的看著不遠處的府衙門口,幾個差役把打的皮開肉綻的男子抬了進去。
終究還是晚了嗎?
他牽著馬慢慢的往前走了一段,把韁繩隨意拴在衙門口的石獅上,從口袋裡摸出官印給守門的衙役,在旁邊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衙役仔細看了看手中的尚書令,雙手恭敬的還了回去。
他想上前說點什麼,卻見這位大人疲憊的靠在牆上,已經閉上了眼。
衙役抿了抿唇,退回了崗位上。
…… 「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我只要按照他們的吩咐辦事,就能得到一百兩銀子!他們是通過懷古村村民找到我的,我真的不知道是誰!」焦大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趴在大堂上,痛的直抽搐。
「大人,不用再審了,我知道幕後之人是誰。」傅啟源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眼裡有化不開的悲哀和憤恨。
尋梅先生似乎也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瞬變的鐵青。
冷太守直覺這件事不簡單,忙揮手讓衙役把焦大壯帶了下去。
一場鬧劇就這樣不了了之,冷太守準備退堂的時候,焦母再一次朝大堂上福了一禮,沉聲道:「大人,民婦的確有罪!」
焦母的話像一記重捶,捶在眾人的耳朵里嗡嗡響。
「梅兒……!」尋梅先生臉色微白,想要阻止什麼,卻開不了口。
他沒有權力替女兒論斷二十年前的是非對錯。
焦母的思緒慢慢飄到了遙遠的地方,她惆悵的嘆了一聲,道:「我離開上京后,居無定所,四處飄泊,直到我娘病重,我才回到上京。」
「原想著等我娘的病康復后我再離京,卻不曾想我連娘最後一面都沒能見著。我像一個亡靈一樣,在家門外給娘守靈三天,又在娘的墳前守了七日,卻始終無顏面見爹爹,終究是意難平!」
「離開上京那天,我去靈隱寺給爹祈福,在寺廟裡看到了令我程家二房妻離子散的原凶,我的堂姐,程蘭!」
說到這裡,焦母緩緩閉上眼。
府衙門口,傅亭緩緩轉頭,緊緊盯著內堂的方向,雙手緊緊握成拳。
「程蘭抱著不滿周歲的孩子在寺廟裡還願,她的陪嫁大丫環程苑帶來了一個消息,說她的夫君帶了一個女人進門,準備納為貴妾。程蘭怒火中燒,帶走了府里所有的下人,唯獨把孩子留在了寺廟,意欲報復她的夫君。」
「那個孩子哭的奄奄一息,我於心不忍,把孩子抱下了山。原想著過些日子把孩子送回傅府,不料孩子體弱多病,大夫束手無策!我抱著孩子一路尋找有名的江湖郎中,就這樣來到了渝州。」
「也許是那個孩子命不該絕,也許是我和孩子有緣,他竟一日日的好起來了!我一個未婚的女子帶著個孩子生活不易,便尋到了人煙稀少的杏花村,在那裡落了腳。」
「焦同春是臨村人,他善良忠厚,有情有義,他救了我以後,我便打定主意要和他在一起共度餘生了!他以為孩子是我親生的,對我和孩子好的勝過自己的命,孩子需要父親,他是最好的人選。」
焦母的眼裡滑下兩行清淚,面上卻帶著無限溫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