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第183章 太和門前

  「陛下，老臣內眷行事過激，老臣願請旨前往，勸說太和門前的內眷與百姓。」


  皇帝瞧著王晉文眸子一眯。


  「你去勸說？」


  「老臣拼著一條命……」王晉文說著雙手顫抖，忽而猛烈地咳嗽起來。


  袁海趕忙來到近前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王老，不行就讓金羽衛先壓一壓！」


  王晉文咳得厲害，良久這才努力回了一口氣。


  「此事定有人推波助瀾，不然怎麼可能忽然聚集了這麼多百姓？」


  「如今帶頭的可是你王家的內眷！」皇帝冷冷一哼，眸子危險地看著他。


  知道皇帝疑心病重，王晉文低垂著頭。


  「老臣拼著這條老命，也要為陛下解憂。」說著他猛然重重磕頭。


  而那高坐其上的皇帝絲毫不為所動。


  一旁跪著的禹王，瞧著此時的王晉文嘴角冷冷一笑


  「呵！」


  「你給朕閉嘴！」皇帝一聽禹王開口，這就拿起桌上的硯台，朝著禹王砸去。


  正正砸在禹王的肩頭，濃墨濺了他一臉。


  即便如此皇帝依舊憤怒。


  「你想求娶賀灧瀾，趁早給朕死了這份心。」


  王晉文聽著皇帝的話，心頭有了計較。


  而皇帝也冷冷地出聲：「王老你先退下。」


  顫顫巍巍艱難起身的王晉文，差點摔倒，最後由袁海攙扶著起身，艱難地走出大殿。


  「王老，陛下如今正在頭疼禹王的事兒，您先回去歇著……」


  「不了！」他說著抬頭望天。


  旋即對著袁海微微一禮：「有勞袁公公，能不能找個小太監，扶我一把？」


  「王老不嫌棄，我送您出宮。」


  正說著，迎面瞧著賢妃脫簪素衣，滿是梨花帶雨而來。


  「袁公公忙著，我便先走了。」


  蒼老的背影直看得袁海滿是心疼。


  找來了一名心腹太監，幫著照看賢妃，袁海三兩步追上了王晉文。


  「王老，我送您出宮。」


  王晉文推脫了兩句，見袁海鐵了心相送，王晉文很是感慨。


  微微道：「從太和門出去吧。」


  袁海聽著一愣，心頭更是忍不住一揪。


  「王老，您可得想清楚，那太和門前……」


  「我有辦法兒！再怎麼，也不能因為這件事兒，傷了陛下的千秋名聲。」


  袁海聽著一嘆，兩人相處也有半輩子了。


  長街上，兩位老人相互攙扶，緩慢前行。


  正午的太和門前，曹氏與張氏哭得自是悲天憫人，些許百姓在幫著勸慰王家人。


  與不住抗議，高喊永和公主償命的百姓相比，王家人還算溫和，只是跪在太和門前。


  待王晉文與袁海來到永和門前，眼前的一切與袁海聽來的通傳，明顯不同。


  百姓一瞧有人出來，當即湧上前，整個將王晉文與袁海整個包圍。


  「諸位，我是鍾書閣大學士王晉文，能否先聽我一言……」


  可誰又會聽呢？


  眼瞧著群情激奮，王晉文趕忙將袁海推了出去。


  最後一眼，袁海明顯瞧見憤怒的百姓，將王晉文淹沒。


  他急得不得了：「金羽衛，金羽衛……」


  金羽衛自門內魚貫而出，當即將百姓團團圍住。


  長刀長矛之下，百姓嚇得趕忙蹲身抱頭，有些頭鐵毅然高呼：「永和公主草菅人命，難道不應該為此償命么？」


  臉上明顯有傷的王晉文，艱難地在地上翻身。


  王澤楷腰間系著白色綢布，趕忙來到近前攙扶他。


  「祖父！」


  「啪！」王晉文毫不猶豫直接甩了王澤楷一巴掌。


  王澤楷一臉茫然。


  「祖父。」


  「這就是你們幹得好事兒？帶著這麼多百姓，在太和門前鬧事。」


  說著，怒指他們的衣衫：「看看你們的裝扮，這是盼著我死！」


  「祖父，燕家人裝死不管錦錦，如今廣濟堂閉門不再接診，那錦錦中的可是……」


  「閉嘴！」王晉文不讓王澤楷說出來良秦。


  可周遭的百姓個個八卦之魂，哪裡能聽不出來這其中有隱情。


  而此時那隱匿在人群中，有一極不起眼的人，悄悄地離開。


  王澤晨跪在最外圍，清楚地瞧見了那人。


  只見他微微起身，來到自家祖母的身側。


  「祖母，人走了。」


  張氏就在一旁，這就準備起身，曹氏卻一把壓住了她。


  「有我在，哪裡有讓妹妹你出頭的道理。」說著，她拄著拐杖怒然來到王晉文的身側。


  「你還有臉打人？咱們王家就要被人生吞活剝了，你還護著？你是要王家這一個個都跟著你陪葬么？」


  說著，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隋氏趕忙去扶都差點兒沒有扶住。


  王晉文被王澤楷攙扶著站起身。


  「你這夯婦，閉嘴，給我閉嘴！」王晉文說著氣得臉色通紅。


  曹氏氣急：「憑什麼我閉嘴，你捂住我的嘴，能捂住天下人的嘴？錦錦如今躺在床上生死未明，我們只是來討個說法，哪怕幫著給錦錦醫治也是好的。結果呢……」


  「是不是我死了你們就消停了？」王晉文氣得直跺腳。


  好在王澤楷幫著順著心口。


  他拼著一口氣正聲道：「小孩子間的打鬧，何至於鬧到而今這個地步？」


  說著怒然道：「說，是誰，誰讓你們來太和門前鬧的？」


  望著王晉文，曹氏氣惱的倚在隋氏身上。


  「我們來求求陛下救救錦錦難道錯了么？我們的孩子現在命懸一線，朝不保夕，我們錯哪兒了？」


  「閉嘴，都給我回家，不然……」王晉文正說著，忽然眼睛一翻。


  就這麼直直地昏死過去。


  袁海趕忙招呼，命人速傳御醫。


  王家人也都慌了，哭天搶地地亂作一團。


  沈府內


  妙微園中，剛從小產中醒過來的沈嬌嬌，哭嚎著滿臉都是惡毒。


  「祖父，我要永和公主償命，祖父……」


  就坐在她床邊的沈汝貞老淚縱橫。


  「嬌嬌，信祖父的，先讓王家人去鬧，讓他們去給陛下施壓。」


  沈嬌嬌本是一臉的期待，可一聽自己祖父這話。


  「燕如錦那草包都有自家外祖撐腰，我失去了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孩子，一條人命，我沈家就是這麼對我的？」


  她傷心地將臉轉向一側。


  「你們都出去吧，也不用管我了，我要去陪我的孩兒。」


  也就是這時，劉衍之來到沈汝貞的身側，猛然跪地：「子瑜懇請祖父為我兒與嬌嬌討回公道。」


  沈汝貞瞧著眼前這個孫女婿，眸子微微一眯：「我記得你先前對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