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73章 悔呀！

  「哈哈哈，老臣這也才剛剛想起來，那燕如錦，算起來還要喚老臣一聲外祖！」 

  賀部之聽著鍾書閣大學士王晉文，這個時候跳出來，說了這麼一席話。 

  暗暗牙都咬碎了。 

  他先是證明，這個女子兵之事民間早有傳言，如今更是已經傳入京城。 

  接著又幫著那些人表了忠心。 

  最重要的是，他提那燕如錦要喚他一聲外祖，討賞已經討得明目張胆了。 

  而皇帝經他如此一說，也陷入了沉思…… 

  「此事容后再議！」最終皇帝一揮手，直接選擇起身離開。 

  太監高喊退朝，而太子一把拉住了欲離開的謝必。 

  「你一向思慮周全，為何今日在朝堂如此莽撞？」 

  謝必聽著想要解釋，猛然間他卻發現，他竟然無話可說。 

  望著眾大臣離開的承天殿，他微微捂住心口。 

  「是在意么？」 

  說著他心中一遍遍地否認。 

  更是勸自己：不過是不想一個好好的姑娘，就這麼被隨便地，塞給不知名的什麼人吧。 

  燕家莊 

  燕如錦帶著自己的娘親，又一次回到了燕府。 

  好好的家宅，而今早已殘破不堪。 

  「娘，咱們只能在大堂歇下了！」燕如錦說著，就開始四下稍稍收拾一二。 

  王育賢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聽著自己閨女的話微微點頭，旋即卻又有些黯然。 

  「你爹還是沒有消息？」 

  燕如錦想說，卻又還是咬唇忍住了。 

  眼瞧著大堂收拾出來，蘇如溪一臉焦急地找來。 

  「洞……」她一看王育賢在，趕忙改口：「小姐！」 

  燕如錦看她眼神，當即跟她走了出去。 

  而王育賢，瞧著她離開，一臉的擔憂。 

  瞧著蘇如溪臉色哀傷，燕如錦有種不好的預感。 

  「可是那兩千姐妹……」 

  蘇如溪眸子發紅，微微點頭氣惱地緊握雙拳。 

  「她們帶著多數傷員，路上走得慢了些。又遇到晉軍的埋伏……」 

  說著，蘇如溪的淚水止不住地流。 

  「剛剛我去看了，她們的耳朵都被割了。這分明是那群晉軍，殺良冒功！」 

  燕如錦想著那兩千姐妹，沒有死在北燕狗賊的手上，卻都死在了自己人的手裡。 

  心疼的窒息感遍布全身。 

  「查出來是誰的部下了嗎？」 

  蘇如溪當即道：「就是那陸銘朝，他本是接了攻打北燕的聖旨，卻路上故意懈怠。咱們都打完了，他才來撿現成的。生怕朝廷發現異樣，一路上截殺許多百姓。」 

  燕如錦有些後悔，解散姐妹解散得太早了，該把陸銘朝那老小子片了再解散的。 

  可事情總是如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王育賢追了出來，看著兩人紅著眼眶，她過來拉著燕如錦的手。 

  「錦錦，出了何事？」 

  燕如錦並不想讓自己娘親知道這些。 

  想了一下，有些事總是要告訴自己娘親的。 

  當即道：「找著爹了！」 

  王育賢聽著臉上一喜：「找著了？在哪兒？」 

  「在京城，已經是衛國將軍了！」 

  王育賢聽著下意識地高興，忽然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 

  「衛……衛國將軍？」她不由得重複了一遍。 

  看著失神的娘親，燕如錦趕忙去攙扶。 

  王育賢卻掙脫她的手，笑得很是絕望，選擇一個人轉身進了宅院。 

  蘇如溪瞧著也有些擔心。 

  燕如錦拉著她道：「我娘需要靜靜！」 

  說罷，燕如錦看著自己娘親的背影，終究還是放不下。 

  「那些姐妹的屍骨、若有家人的，還需要你費心安置，我便不留你了！」 

  目送蘇如溪離開，燕如錦趕忙回身進屋。 

  看著自己娘親似笑非笑，燕如錦有些心疼地拉著自家娘親。 

  本來一直存在自己眸中的淚水，在自己閨女拉著自己手的時候，再也沒有忍住直接滑落。 

  「你爹，在明知道我得養你的情況下，他們一家跪在王家大堂苦苦求親。」 

  說著她似乎想起了那一日。 

  她冷冷一笑：「他說他不能生育，會視你為己出！他說成婚以後以為我重，他說……」 

  說著一抹眼淚，倒是也看開了。 

  「說到底，咱們娘倆就是外人！哪怕我供著他們一家的吃穿用度，哪怕他從軍也是我們王家，託了不知多少關係，這才將他安在左衛率的位置。」 

  王育賢一邊說著一邊搖頭：「悔呀！」 

  燕如錦看著她娘的樣子，說不出來的心疼。 

  說到底，她娘最大的錯誤，就是不應該抱養她燕如錦。 

  好好的大姑娘，又有琅琊王氏的關係，再怎麼嫁，也不至於低嫁馬夫。 

  低嫁也就算了。 

  而今人家飛黃騰達，一家人其樂融融，唯獨將她們娘倆撇開了。 

  「娘，你還有我！咱們這宅子修修，就咱們娘倆，倒是也過了一個清凈不是？」 

  王育賢聽著微微點頭。 

  「自今以後，咱們只為咱們娘倆，管那勞什子燕家！」 

  一說到這裡，王育賢明顯有種心有餘悸的感覺。 

  死死地拉住燕如錦：「我可知道你在山裡的事兒。雖都是女子，可到底是會惹來官府忌憚……」 

  燕如錦知道自己娘親的擔憂。 

  當即笑說道：「娘放心，而今戰事已了，女兒已經將從北燕狗賊手裡搶來的金銀財寶，如數分發給了洞里的姐妹，現在她們都已經各自回鄉了。」 

  王育賢聽著明顯有些不信：「真的？」 

  她去看燕如錦的表情，見她笑著很是從容。 

  到底還是懷疑道：「娘親可都知道，那些人九成九都已經沒了親人。」 

  「兩年多的同生共死，她們便是彼此的親人！」說著，燕如錦當即大大地抱住自家娘親。 

  還不忘在她身上蹭了蹭：「娘親不信我么？」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怕惹了禍事！」 

  說著王育賢摸摸燕如錦的發頂，不知不覺，那曾經還在懷裡吃奶的娃娃，就這麼長大了。 

  「我只想你能夠平安無憂……」 

  鑽在自己娘親懷裡就是滿滿的安全感。 

  燕如錦閉眸陶醉：「女兒現在就很滿足，能一直跟娘在一起。」 

  話音還沒落下。 

  一陣嘈雜的馬蹄聲，由遠至近而來。 

  勒馬的嘶鳴，引得母女二人朝外去看。 

  瞧著來人身穿宮裝，為首竟然還有一位太監。 

  燕如錦不由得眉頭深擰。 

  「燕如錦，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