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 建功立業

  三日後 

  走在劍門關內的街道上，燕如錦越看周圍越覺得古怪。 

  就在她下意識擰眉的瞬間。 

  「報……主帥被圍，求援黑水河……」 

  一信兵手持令旗，快馬加鞭從燕如錦的眼前一閃而過。 

  而他的聲音，一遍遍回蕩在整個劍門關內。 

  燕如錦大叫一聲：「不好！」就往回跑。 

  蘇如溪一把拉住燕如錦。 

  「他是晉國的皇子，自有晉國的將領去營救。你著急什麼？」 

  雖然明白蘇如溪是擔心自己的安危。 

  燕如錦卻拉著她，壓低了聲音。 

  「我們都錯了！」 

  蘇如溪總覺得，燕如錦是覺得，之前那個什麼皇子救了自家洞主一命。 

  自家洞主就想趕緊將這恩情還了。 

  但是此時一聽，卻也咂摸出來別的味道。 

  「洞主的意思是，從一開始，主戰場就不在劍門關，而在黑水河？」 

  燕如錦想著那夜魄以往的行事。 

  「誰說只能有一個主戰場？」 

  說著，眸子微微一眯：「走，去看看統計的戰俘，一切就都明確了。」 

  只是，事情似乎還沒完。 

  燕如錦還未來得及走到主帥府邸，就見清風陰沉著臉，一身鎧甲走了出來。 

  她直接攔住他：「怎麼回事？」 

  「我們這剛拿下劍門關，朝廷派的陸銘朝，帶了五萬精兵接管劍門關，他不同意去救主帥。」 

  燕如錦一聽，就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怎麼那麼巧，剛剛拿下劍門關，陸銘朝就來了。 

  明晃晃的搶功便算了，看來還有旁的目的。 

  燕如錦清楚地看見，清風已經極盡隱忍。 

  雖然知道事態緊急，但是燕如錦還是問道：「清風，你可知此次一役，我們總共俘虜了多少北燕兵將？」 

  「大將一個沒有抓住，都是小兵。加上埋伏在崇峻岭的零散士兵，此次也不過俘虜了八萬。其中還有不少曾是晉國子民。」 

  說罷，他當即對燕如錦抱拳一禮：「還要去救主帥，燕小姐自便。」 

  燕如錦知道她攔不住也不會攔。 

  蘇如溪聽著也察覺出來了問題關鍵。 

  「咱們的人埋伏在劍門關半年之久，拚死送來的消息，明明說的是二十萬。」 

  越說她的眉頭越皺越深。 

  「攻城的時候，也是提前埋伏了北燕兵將地埋伏，這才順利裡應外合……」 

  燕如錦聽著也已經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是有二十萬北燕兵將！只是他們一部分是，歸順了北燕的晉國人。剩下的，沒有埋伏在劍門關，他們在黑水河！」 

  蘇如溪聽著不以為意：「反正劍門關到手了，管誰在黑水河呢！」 

  燕如錦眸子閃爍精光：「你不覺得奇怪么？」 

  「奇怪？」 

  「晉國百戰百勝大將軍陸振國嫡孫陸銘朝，明知謝必剛從西疆勝仗而歸，這麼緊急的情況，謝必又是皇子，為何不去馳援？」 

  蘇如溪微微沉思：「剛剛洞主不是也覺得，這劍門關內，恐生變故，怕不是陸銘朝也怕被調虎離山，再被前後夾擊，只怕得不償失。」 

  燕如錦微微點頭：「一開始我確實覺得有這個可能。但是謝必僅僅帶了兩千人去追夜魄，這城中加上陸銘朝帶來的，有十五萬之多。即便害怕有變，一萬人還分不出來么？」 

  蘇如溪微微抬頭，正準備說，卻見著燕如錦眸子閃爍精光。 

  她的這個表情，蘇如溪不要太懂。 

  一臉的激動，趕忙靠近燕如錦：「洞主可是有妙計？」 

  「妙計談不上，帶姐妹們建功立業去！」 

  說著她微微一頓，挑眉看向蘇如溪：「干不幹？」 

  蘇如溪有些猶豫：「咱們只有一萬五千人，那邊可有十幾萬呢！」 

  燕如錦聽著當即抱臂，對著她一副你懂得的表情：「精壯的北燕狗賊們，可還等著你的調教呢！」 

  說到此處，蘇如溪大有一副捨身為人之感。 

  「確實，需要感化的狗賊，還需深倔才是！」 

  燕如錦也趕忙道：「蘇菩薩，咱們……」 

  「建功立業！」蘇如溪慷慨激昂地說著，忽然她也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個洞主，咱們一萬五，對十幾萬，是不是太莽了？」 

  燕如錦絲毫不覺得，自己兵力懸殊。 

  微微挑眉道：「你怕了？」 

  蘇如溪冷靜了一下：「確實有些，不過……」 

  兩人相視一笑，而燕如錦，卻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主帥府邸。 

  十日後，黑水河。 

  河的這邊就是晉國一馬平川，而河的那邊，就是北燕丘陵地區。 

  山間被困的謝必，看著晉國的方向。 

  「信，發出去了么？」那是他們帶的最後一隻信鴿。 

  墨石來到他的身側，抱拳跪地：「是！」 

  「我們還剩多少人？」謝必問道。 

  「主帥，我們僅僅還剩五百人。夜裡，北燕必定會再次進攻。」 

  他看不出自家主子此時的心境。 

  良久，謝必才一臉肅穆，更是堅定地看著身後，滿眼都是絕望的士兵。 

  「將士們，北燕賊寇，兩年侵佔我晉國三百餘里國土，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今日，我們被困，投降一樣會被虐殺，倒不如我們拚死一戰。」 

  「殺，殺，殺……」 

  謝必當即以身作則：「將士們放心，我們現在守著這處山洞，只要北燕來犯，我謝必，將第一個衝上去。願意與我一道報效晉國的，衝出去以後，連升三級，我謝必，拿出重金犒賞諸位。」 

  連升三級，又是重金，即便是有些人重傷在身，明知道外面圍困他們的有好幾萬。 

  但是他們一個個表情無比堅毅。 

  其中一個手臂受傷，只是簡單地用染血的棉布隨意捆紮。 

  「主帥，我們早就回本了，殺一個賺一個，拚死也要保護主帥突圍。」 

  謝必等了十日都沒有等到援軍，早已心如死灰。 

  想讓他死的人太多。 

  謝必微微抬頭制止那人的話：「你們要記得，你們是為被屠殺的五十萬百姓，為了我們晉國，在戰鬥！」 

  一說起屠殺，所有人都沉默了。 

  謝必，卻越發地堅定了：「北燕人路遇一城就屠城，為何？就是讓我們怕！怕了他們誰還敢戰？」 

  說著猛然大聲：「你們怕不怕？」 

  「不怕！」 

  謝必早在西疆戰場，他就已經無懼生死。 

  而此時山洞裡的眾人亦是一樣。 

  「休整這一夜，不論明日是否有援軍，我們衝出去……」 

  這邊正說著，忽然震天的殺聲響起。 

  「殺……」 

  所有人支起耳朵去聽，可這聲音怎麼聽怎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