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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集 拍賣小會

  廖子殤也只好乖乖閉上嘴巴,正襟危坐不再多問,一切答案稍後便會揭曉,作為徒弟就應該老實本分,該問則問,不該問的千萬不可多嘴,喜怒無常者比比皆是,他剛拜師入門,師徒兩人相識才僅僅不過兩日罷了!如今對師尊僅有個表面印象,對他真正脾性仍然琢磨不透,往後還需深入了解他為人,才懂得該用何種方式與之面對面交談,這便是為人處世的最基本道理。

  年輕侍者離開廂房后,他便即刻吩咐兩名奴僕拿上平放在條案上的兩幅畫卷,之後緊隨年輕侍者步伐穿過好幾層紗巾帷幕來到大殿之上。

  大殿內,一干長老弟子與眾賓客三兩成**頭接耳,竊竊私語,正高談闊論無所不歡,瞧見年輕侍者等人邁步走來,立馬盤膝端坐好,閉嘴不言,所有人一併齊刷刷扭頭望去。

  年輕侍者面無表情,他此刻正站在大殿之上負手而立,雙眸一掃而過,不驕不躁高聲道:「諸位,『點燁大禮』已順利結束,在諸位離開之前,還有點餘興節目供諸位儘儘雅興。」

  年輕侍者隨即閉口不言,他是有意而為之,目的很簡單,僅是為了看在座眾人作何反應罷了!結果令他很滿意,緊接著他笑了笑慢條斯理道:「大院士有兩幅新鮮出爐的畫作,想作為此次拍賣品賣出去,這兩幅畫作堪稱稀世珍寶,可遇而不可求。」

  「真的?」

  「我的天哪!」

  「快快展示出來,讓我等一睹真容。」

  ……

  大殿內頓時炸開了鍋,在場眾人議論紛紛,亢奮、震驚、喜悅等情緒一刻都未消退過,強者出手之物必屬珍貴罕見至寶,各方大勢力家底豐厚,富可敵國,他們早已興奮得摩拳擦掌,準備拼盡全力也要拿下至少一幅畫作,能拍下一幅已心滿意足。至於兩幅?那純粹是奢望了,貪多嚼不爛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們還是心知肚明的,即便真讓某個大勢力拍下兩幅畫作,事後能否安然無恙返回駐地還猶未可知,各方勢力虎視眈眈,對這兩件稀世珍品眼饞得緊,屆時,在歸途中必會群起而攻之,免不了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諸位不必著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年輕侍者談吐溫吞道:「這兩件稀世珍品皆乃有價無市,諸位可得提前準備好充足靈石拍下,錯過了這次大機緣,等下次也不知是猴年馬月了。」

  「放心吧!」

  「我『渾圓宗』對這兩幅畫作勢在必得,誰也別想跟我們搶,否則,就是跟我們作對為敵。」

  「切,你宗門駐地就那麼屁大點兒地盤,屬於不入流的門派,安敢大言不慚?」

  「咋的?不服氣?有本事拳頭上見真章,光會耍嘴皮子誰不會。」

  「來啊!誰怕誰。」

  各大勢力各自擰成一股繩團結一致對抗其他門派,相互看不順眼,一言不合便污言穢語連篇,絲毫不給對方情面,頗有鬧翻天的趨勢。

  「肅靜肅靜。」年輕侍者即使脾氣再好,也難免會動怒,此刻他正怒火中燒,胸膛劇烈起伏,臉都氣黑了,「再吵吵嚷嚷,不循規蹈矩,休怪我命人將爾等轟出去。」

  那些中小勢力爭吵不休,反倒是那些大勢力乖巧老實得多,不摻和進唇槍舌戰中,行大事者應不拘小節,動不動便翻臉無情,實屬心胸狹隘的小人行徑。

  廂房內,師徒兩人聽得清清楚楚,廖子殤頓時恍然大悟,他瞬間瞪大雙眼,「師尊,您這兩幅畫作乃無上寶物,一筆一劃皆蘊含了千絲萬縷的天地自然奧妙,凡夫俗子若粗淺參悟便可受益良多,一朝得道,更何況這些外來賓客無不底蘊深厚,倘若就這麼讓他們得此珍寶,日後豈不將會更上一層樓,與我道院平起平坐也未嘗不無可能,這兩幅畫作就這麼輕易拍賣出去,會不會替他人做了嫁衣?」

  「呵呵呵。」中年邋遢男子笑眯眯道:「乖徒兒,你目光還是太過短淺了,考慮事情需分析到方方面面,倘若真是稀世珍寶,讓為師也眼紅的話,你以為我會蠢笨痴傻到賣與他人嗎?我巴不得緊緊攥在手心獨自享受了。」

  「師尊,難道這兩幅畫作並非什麼稀世珍品?」廖子殤眨了眨眼,一番思前想後,終於反應過來,腦子宛如醍醐灌頂般通透開竅了。

  「不錯。」中年邋遢男子表情頗為不屑道:「這兩幅畫作對他們而言,確實是稀世珍品不假,但在為師眼裡,不過是兩張破爛廢紙罷了!最多值幾個錢,他們既然當成寶,那為師豈有不賣的道理,賺點靈石來打打牙祭,也好過堆放在角落裡發霉變臭。」

  「師尊,您真是老奸巨猾吶!」廖子殤笑容奸詐狡黠,連忙拱手作揖欽佩道:「徒兒哪及得了您萬分之一,我心服口服。」

  「小兔崽子,敢罵為師,隔日不見,這膽子可見長了呀!」中年邋遢男子佯裝氣惱,雙眸一大一小俯身逼視過去,語氣也都陰陽怪氣得很。

  「不敢不敢,徒兒知錯,徒兒知錯了。」廖子殤額頭冷汗直冒,眼神躲躲閃閃,言行舉止驚慌失措,「求師尊放過徒兒,徒兒下次再也不敢口無遮攔了。」

  「不必緊張,為師跟你開玩笑的,瞧把你嚇的,都快嚇破膽了。」中年邋遢男子並非錙銖必較之人,他心懷仁善,以慈悲為懷,底下弟子平日說話不知輕重,心性尚需磨鍊,行事也太衝動,作為宗門長輩,當以大局為重,弟子說錯話,口頭教訓一頓便算了,入了道院修行,首要宗旨當『以和為貴』,不必斤斤計較。

  「乖徒兒,此次拍賣所得靈石,半數歸你所有,另外那一半便上繳『藏寶樓』,充當道院日常修行開銷。」中年邋遢男子正色道。

  「莫非,您所說的『驚喜』便是指的這個?」廖子殤目瞪口呆,師尊這番話著實把他嚇得不輕。

  「嗯。」中年邋遢男子面無波瀾,他輕輕點頭,「正是。」

  「師尊,不可,萬萬不可啊!」廖子殤雙腿發軟,他嚇得從椅子上摔下來,忙頻頻叩首,「這份賜禮太過貴重,徒兒哪裡受得起,您還是全部收回去,這塊燙手山芋徒兒怕是拿不住,徒兒也會寢食難安,怕賊人惦記。」

  「在這戒律森嚴的道院內,還沒人膽敢在為師眼皮子底下肆意妄為。」中年邋遢男子投以安心笑容,「徒兒,你就放心收下吧!有為師在,無人敢加害於你,再說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無第三者知曉,賜予你靈石之事,也不怕會走漏了消息傳出去,你大可心安理得的收下,就當是為師給你的見面禮了。」

  「可、可是……」廖子殤說完全不動心那是假的,可也得有福消受才會踏實,他現下仍心有顧慮,左右為難道:「我還是覺得這份賜禮太貴重了。」

  「好了,就這麼定了,不必多言。」中年邋遢男子心底滋生絲許怒火,臉色也有些難看,「若膽敢再三駁了為師面子,休怪我嚴懲不貸。」

  「徒兒收下便是。」廖子殤頓感心驚膽顫,立刻叩了個響頭,唯有老實收下才能平息師尊怒火,師尊手段不用多看就知道極為狠辣惡毒,這滋味定不好受,光是想想心裡便直犯怵。

  「嗯,這就對了。」中年邋遢男子忙伸手將愛徒托起,「快起來坐好。」

  「是,師尊。」廖子殤順勢起身重新坐回椅子上。

  「好好聽聽看,看看到底能賣多少價錢。」中年邋遢男子挺直腰板,他那笑容看似人畜無害,其實卻無人能看透,更不知他心中有何盤算。

  與此同時,年輕侍者正巧回頭淡漠輕語,「將畫作展示給諸位看。」

  兩名奴僕手持畫卷乖乖上前來,他倆左右對立,抓著畫卷兩側邊緣緩緩鋪展開來。

  「諸位請看,這幅《銅陵居·浣花水鏡》畫上的線條宛如精雕細琢,群山連綿不絕,大氣磅礴,這幾名孩童和這盆內游魚也畫得精巧,頗為賞心悅目,這幅畫堪稱巧奪天工,令人嘆為觀止。」年輕侍者笑容滿面,辭彙功力頗得大院士真傳,描繪得頭頭是道,他大手一揮,聲音高亢,「起拍價,六十萬靈石。」

  「價高者得。」他講話毫不拖泥帶水,「諸位,出價吧!」

  「我出七十萬靈石。」

  「八十萬靈石。」

  「我出一百萬。」

  ……

  話音剛落,底下眾賓客便紛紛舉牌闊綽加價,這價格一路高歌猛進,節節攀升,做者無意,可聽者卻無不感到心驚肉跳,這大把大把的靈石就彷彿是那路邊毫不起眼的小石子般不值錢似的,所謂的『花錢如流水』,便如同眼下這般空前絕後的盛況無二致。

  「沒想到,這僅是我父親隨手所畫,竟會如此值錢。」奚夢瑤內心也翻起不小波瀾,他環顧眾賓客爭先恐後的瘋狂舉動,不免感慨萬千。

  「隨手所畫?」夕舯虞盤膝端坐在她身邊,他聽后內心稍稍咯噔了下,轉頭平靜詢問,「五師妹,你怎會知道?」

  「大師兄,你忘啦!」奚夢瑤露出舌尖小小調皮了下,這番舉動頗惹旁人憐愛,「我可是日夜常伴我父親左右,對我父親的日常起居飲食那可是了如指掌,這兩幅畫卷乍一看去珍貴罕見,實則對我父親而言,頂多值點靈石罷了!」

  「頂多值點靈石?」夕舯虞深吸了口氣,喉嚨似被口水噎住了,「咳咳、咳咳咳,五師妹啊!你說這番話就好似吃飯喝水般簡單,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吶!你叫師兄我情何以堪?」

  「沒事,只要大師兄你勤加修鍊,修為自然也就能突飛猛進了。」奚夢瑤一臉天真爛漫,「屆時,你還怕父親不會對你愈發關愛有加?修鍊資源自然而然也就日益增長了。」

  「師妹所言極是。」夕舯虞淡然淺笑,抬手颳了下她的堅挺小瓊鼻,「還是你天資聰穎,我這做大師兄的,可比不了師妹你咯!」

  「哼。」奚夢瑤捶了他肩膀數拳,可這力氣卻軟綿綿的,完全不痛不癢,「大師兄最壞了,就知道欺負我。」

  ……

  「一千萬靈石。」單于部落隊伍里,部落族長『單于狂氏』坐在隊伍領頭位置,他面龐凶神惡煞,是位不折不扣的殺人魔頭,自小踩踏著無數屍山血海方才爬上今時今日這般身份地位。

  他高舉木牌,嗓音雄渾嘹亮,清晰傳盪在大殿各處,一干長老弟子與眾賓客紛紛噤若寒蟬,不敢吱聲,只要這位殺人魔頭一出手,大殿內便幾乎無人敢與之爭鋒,大家都不是傻子,這位大魔頭殺人不眨眼,天下眾生無不聞風喪膽,又有誰膽敢自討沒趣,無異於吃飽了撐著沒事幹。

  也唯有身旁那與之平起平坐的幾大勢力敢與他鬥上一鬥了,除此之外,再無勢力敢有這膽量以身犯險。

  「還有誰要加價?」單于狂氏冷傲環顧四周眾人,那對冰冷眸子令在場大多數人驚恐得抬不起頭來,他又瞟了幾眼那幾大勢力頭目,對方几人均面容淡然,該吃吃該喝喝,根本不為所動。

  「落錘吧!」單于狂氏輕蔑冷哼一聲,最後把目光投射到年輕侍者臉上,姿態威武霸道,語氣更是蠻橫無理。

  「額。」年輕侍者略微愣了愣神,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那好,既然無人再加價,那這幅畫便歸『單于部落』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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