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128章 順頌時綏14
時修成眸光錯愕,一時語塞。
他想過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倫理身份,因為他曾經對她的壓迫,還有他另外一層見不得光的身份,唯獨沒想到……
年齡成了他的硬傷。
憶慈挑剔的目光對上時修成的眼睛,「時先生,這麼晚了,你不回家養生去?還學年輕人逛酒吧,不太好吧?」
挑釁的話語讓時修成不怒反笑,「我看上去很老?」
他承認年紀要比她大上許多,畢竟將她領回家那時候他已經三十歲了。
但他每天健身,保持身材,營養均衡,從不多吃一口。
單從體檢看,他的身體年齡不過二十五歲。
「倒也沒有很老。」憶慈誠懇回答,「只是比路釗看上去年紀大。」
成熟深邃和意氣風發還是有區別的。
好不容易有個心善小白花,她當然要試試心善小白花。
……
……
「行動!」
路釗三人對視一眼,路釗拿出通訊器,昏暗的燈光下,目光緊緊鎖定在吧台的捲髮女人身上。
瞬間,酒吧外湧入一批身著制服的人,動感音樂律動下,年輕的男男女女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打的措手不及,瞬間慌了神,四處逃竄。
一時間,人群攢動。
「一隊去二樓!」
「二隊三隊去三樓!」
「其餘人,控制好一樓!」
路釗三人迅速歸隊,對帶頭的人彙報觀察到的情況。
嘈雜的聲音傳到房間,門外腳步聲不停息,門內的對峙氣氛有了緩和。
「你非要置路釗於死地?」
時修成盯著門的方向,笑聲低啞磁性,「不是我,是你想要他死。」
「你聽話些,他就什麼事都不會有。」
「要怪只能怪他出現的太早。」時修成看向憶慈,輕輕搖頭,「本來,我能等你到成年,可惜,他卻出現在你的十七歲,只差最後幾個月,我就能享用我的成果,可是一個半路出家的小子,硬生生截走了近十年的用心。」
「你說,他不該死嗎?」
憶慈眨了眨眼,自己弄死自己這戲碼也夠可以的,「你對路釗沒有其他感覺?」
難道相見時,不會惺惺相惜,久別重逢?
死對頭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時修成嘴角挑起一抹嘲諷,「能有什麼感覺?想崩了他的感覺嗎?」
他辛辛苦苦養的小白菜,還沒吃,就被野豬拱走,期望他對野豬有什麼好臉色?
敲門聲打斷二人的對話,時修成起身去開門。
「你好,麻煩配合調查。」
女警官掏出證件,沖時修成禮貌解釋,目光看向沙發上的憶慈,憶慈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後站起身,隨著女警官一起下樓。
三樓的顧客基本上都是談生意的,還能遇見幾個熟面孔,看到時修成,有幾個男人恨不得立馬跑過去打招呼。
「閉嘴!都保持安靜!」
女警官懷疑的目光看了幾眼時修成。
全部人員帶到一樓后,警官們一一排查,將涉嫌人員全部帶走。
路釗看到憶慈站在時修成身邊,眼神狠狠一緊,眸底的擔心似乎要溢出來。
憶慈似有所感,抬起頭撞進路釗的目光中,勾唇一笑,果然還是小白花看起來養眼。
時修成正在接受警官的盤問,餘光瞥見憶慈和路釗眼神交匯,臉色不虞,垂落的手攥住憶慈,憶慈掙脫兩下,沒有任何作用。
時修成抽空看了路釗一眼,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依舊淡定從容回答警官的問題。
路釗眼中瞬間迸發狠戾之氣,一剎那,路釗的氣息與時修成是那麼相似。
憶慈蹙了蹙眉,抬起腳,高跟鞋狠狠踩在時修成的皮鞋上。
時修成依舊勾著唇,保持著風度,似乎感覺不到痛。
正在盤問的警官臉色一緊,同情的目光看向時修成,問話的聲音不自覺輕了許多。
路釗忍不住嗤笑,看上去心情好了很多。
直到盤問的警官放過時修成,路釗臉色瞬間冷卻。
時修成緊緊攥住憶慈的手,將她往酒吧外帶去,被路釗攔下。
「警官,有事?」
時修成將憶慈帶入懷中,故作親昵。
「褚小姐,需要我們聯繫酒店接你回去嗎?」路釗無視時修成,看向憶慈。
「路警官,我們的家事就不勞煩你了,畢竟,帝都的公平還需要路警官維護。」
時修成的話滿含嘲諷與疏離。
憶慈抬腳又給了時修成一腳,同樣的位置,比之前更大的力道。
時修成喉嚨溢出一聲痛苦,再次笑了,「還踩?剛才在樓上沒有踩夠?」
「時先生,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憶慈甩手掙脫時修成,站到路釗身旁,「保持距離是對陌生人的基本禮貌。」
「路警官,今天的事謝謝你,不打擾你辦案了,有時間可以給我打電話,我請你吃飯。」
憶慈踩著輕快的步子離開,背影婀娜搖曳。
時修成鳳眸微壓,淡定整理袖口,看向路釗,「路警官,我家小姑娘在鬧脾氣,多有打攪,如果路警官需要賠償,大可以來時家找我。」
時修成揚長而去。
「釗哥,你不會失戀了吧?」邵呈小心翼翼詢問,「我剛才聽明姐說,那人是什麼集團的大老闆,他身邊那個女人不會是他女朋友吧?」
邵呈心裡排演了一場大戲。
路釗跟著隊伍出了酒吧:「不是。」
「釗哥,那個,我沒別的意思,我是擔心你被騙、騙……窩草?釗哥,你看那邊!」
剛出酒吧門,邵呈驚呼,拽著路釗的胳膊,指著一個方向,語無倫次。
路釗抬眼望過去,眉心狠狠一擰,垂落的雙手握拳。
不遠處,時修成將憶慈壓在牆角,摩挲著她的唇瓣,眸中暗色翻滾,曖昧橫生。
路釗收回視線,若無其事整理著領口,上了警車。
邵呈嘆了口氣,跟著路釗一同上了警車。
牆角處,時修成看著警車離開,才收回動作,略帶嘲諷盯著憶慈的眼睛,「為什麼改變主意放棄路釗?」
「大概是突如其來的良心。」
憶慈嘆了口氣。
她沒見過從泥濘中長出來,依舊向善的他,非常好奇他的人生軌跡,如果沒有她參與,他是不是會享受一世的榮光。
剛才,她在路釗眼中看到了戾氣。
那一刻,她好像在把神拉向地獄。
如果當初她沒有擄走他,也沒有發現他妖魔同體的血脈,他是不是會洗凈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