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鬼樹林屍骨
幾乎就在同時,島上某個鐵皮牆下面,一台吉普車正停在那裡。
前面堆積著雜亂的樹枝,根本就看不出裡面藏著一台車。
現在車上沒東西,剛才可不是,剛才車上覆蓋著厚厚的「偽裝物」。
說是偽裝物,其實是邵帥弄的樹枝子、枯草。
遠處看去黑乎乎的,坐在車裡又悶又熱,難受的很。
他早就偷著研究這地方了,然後下了一番功夫,就把沈冰動員來了。
來的時候,他貶低著方天宇,不斷的抬高自己,聽的沈冰倒是對他有了些好感。
實際上,沈冰一直打著小算盤:來一次驚險的採訪。她對昨晚那個半張臭臉的傢伙不死心,一定要引蛇出洞,抓了這個魔鬼,寫出驚世駭俗的現場報道來。
那樣的話,作品能獲獎,她崇拜的普利斯獎就會朝她拋來橄欖枝。
也是剛才,胖子先是陳述了對她的喜歡、愛慕、健康的追求,那些話說的很委婉。大有一副君子好逑窈窕淑女的正人君子范。
可提出的想法也太大膽了,竟然要和她演繹叫聲、震動接連不斷的狂熱真人秀。
話隨說的冠冕堂皇,但沈冰對他「本人特工,就算是美女躺在我身邊,心跳絕對不加快」的承諾,壓根就沒相信。
伸出雪白的玉手,只在他臉蛋上輕輕摸了下,就像挑*逗胖乎乎的寵物似得,胖子滿臉通紅,直摸鼻子,省得鼻血流下來了。
胸口處就不用說了,砰砰直跳,劇烈的程度有些嚇人。
「對,冰冰你肯定和我一樣,我為了使命獻身,你為了新聞而獻身,但是呢,你肯定考慮入戲太深,反應慢了。」胖子含糊的說著,笑的有些異樣。
似乎,他心裡還在想著那種倆人抱在一起……的場面,和感覺。
開著車,他朝著臨陽區最大的娛樂一條街而去。
眼見大街上有不少按|摩房、洗髮屋,他都沒停車,直奔附近一個私人公寓而去。
進去時間不長,就帶出來一對特殊的「朋友」。
男的乾瘦,個不高,女的人高馬大,一雙大號的人字拖套在腳丫子上,至少有45碼。
男的渾身散發著刺鼻的酒氣,眼神有些迷離。
胖子剛才上去暗訪,見他正簽字要走人,登記的竟然是工作證,不是身份證,連押金都不要了,就想走人。
邵帥哪能叫他溜了,上去就摁住他了,瘦猴看了眼他工作證,指著半開門的房間,神經質似得叫著,「警官,你把我帶走吧,那個肥婆是個二毛子,能弄死我。」
不用說,這傢伙喝醉了點錯了人,那女的無比生猛,據說倆人剛進屋,肥婆就把他提溜著扔床上了。
不由分說,胖子要叫他倆戴罪立功。
他們帶著這倆人,直奔江灣島而來。
這個過程大約半小時左右,此刻正是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
劉明義發現土坑裡的土有的地方不一樣,應該是有人早就挖過這裡了,再去調查有點來不及了,迫不得已,他們現場又提審了老結巴等人。
那些傢伙在這地方混時間長了,自然都是老油子,眼見不交代不行了,開始講了很多事,比方說他們每兩年挖掘這裡一次,撿到了不少的錢財,發現了一些人骨頭,骨頭都放旁邊廢棄的下水道了。
「記下來,隱瞞不報,提供偽證,好好收拾他們,同志們……」劉明義看出來他們說的不能是假話,一下子就惱了。
新一輪的攻堅開始了,人員分成了幾組,挖土的,去下水道找線索的,取證的,還有幾個文職人員拿著全市失蹤人口信息,正著急的等著奇迹出現。
當一袋子滿是碎骨頭的黑塑料袋提出來時,蛆蟲、蒼蠅散發出濃濃的臭味,其中一個高檔手包引起了勘驗員的眼睛一亮,幾乎驚呼的喊了起來,
「是那個模特,獲過東南亞的大獎。」
這個女生叫白夢鴿,失蹤一年多了,形象清純靚麗,才藝雙絕,算是本市小有名氣的模特。
後來先是嫁給了某社會大佬,據說成了金絲雀,再後來沒了動靜,親人報案后,警方足足調查了三個月,因DNA對照不符,該大佬被排除了嫌疑行列。
當時協查通報上專門登了她喜歡使用女皇之夢手包的信息,現在看來應該就是她了。
這邊正興奮著呢,鬼樹林那裡也是一片嘩然:
在地表下面很深的地方發現了塑料袋包著的一堆票據,探照燈下發現是一張張大面值的支票。
這種東西就算老結巴他們發現了,未必能知道怎麼套取現金。
而作案兇手恐怕事情敗露,也沒敢拿走。
眼看著起了好幾具屍體了,劉明義戴著橡膠手套,看著市區方向,感慨道,「方天宇啊,你小子有眼光啊,可惜你下手晚了,我快了一步。」
剛想完,他心裡又浮現出了一絲謝意:要是沒有那篇報道,從情*人灘聯想到這裡,這個天大收穫可能永遠埋藏在地下。
也埋藏在自己轄區里。
這邊處理著,他直接撥通了老顧的電話,火急火燎的說著這邊的情況。
在一個荒郊野外,在沒有舉報線索的情況下,他們憑著紮實的基礎工作,一下子挖出來這麼多屍體、贓物,絕對是個大成績。
老顧說話聲音都有些發抖了,告訴他快點鞏固證據,越快越好。
劉明義挽起袖子,吵著警員們快點收尾,把「戰場」轉移到調查和屍體化驗上,同時上報市局。
他們這邊忙得熱火朝天,而芳菲苑二棟那個門口,正有人盯著「專案組」牌子觀看。
這人身材適中,穿著精緻的風衣。
長長的頭髮看起來有些藝術家氣質。
他看了一會,朝樓上瞅了幾眼,似乎是在尋找一家熟悉的親友。
他剛進了樓里,一個胖乎乎的女人出現在了門口。
大晚上的,女人叼著女士香煙,湛藍色的墨鏡後面藏著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
她優雅的吐著煙圈,身後偶爾有一台警車閃著警燈經過,她處亂不驚的回頭看了眼,隨手把煙頭拋在了地上。
煙頭在空中劃出了優美的弧線,還亮著,她拍了拍手,朝著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