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又是陰謀
冷風吹在臉上,夾帶著討厭的雨絲,叫人覺得難受。
可在他看來,暴風雨應該來的更猛烈些,叫他更痛苦些,唯有這樣才能冷靜下來。
面對這座充滿危機的城市,面對自己看不真兇的局,他莫名的念起了,那首詩:「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化為了青煙
莊嚴的名字在他保衛過的城市飄過
這是一塊名不見經傳的方磚
壘起來就成了長城的一段
……
城市記著你青澀勇敢的笑臉
就像大地母親對和平衛士的眷戀……」
念完了,又思考了會,感覺自己對生活還有不舍:「兇手,兇手,不抓到你們,勞資死了就遺臭萬年了,毫無價值。」
夜雨中,他蹣跚前行,腳步踉蹌,如同醉漢一樣。
等走出去了幾十米,過了那個小區,抬眼望向保安室,心裡徒然產生的一種衝動:
進去抓起那兩個傢伙,再給局裡打個電話,叫他們知道自己是警察。
可馬上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不由的自嘲了句,「我一個名副其實的警察,都保護不了自己,何況他們呢。」
前方,幾道微弱的亮光越來越亮,他看清了,應該是計程車。
招了招手,他馬上又放下了,感覺自己在冷雨中走更舒服。就算是一種帶著疼痛的難受,也總比坐在車上苟且偷生欣慰的多。
他走過了紅綠燈,雨水澆著的傷口更疼了,卻絲毫沒在意,暗道疼就疼吧,這麼疼死更好,一了百了。
抬頭看了眼正在變色的信號燈,他絲毫不知道前面幾個信號燈,不知道出了什麼故障,全都變成了紅色,各種車輛,自然也包括計程車都沒朝前開。
前面豎著的霓虹燈出現在視野里。
在一片大號霓虹燈中,顯得很特殊,有些陳舊,有些別緻。
「憶香老未」,是這家餐館的名字,門面樸素大方,雖然陳舊了些,但透著一股子古色古香的氣息。
尤其是臨床擺著的一罈子一罈子酒,給人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對於方天宇這種還萬念俱灰的人,更有誘惑力了。
他推門進去,攜帶進去了一股子帶著血腥味的味道。
「高度的,來點,老闆,快點。」他呼哧帶喘的進去,顧不上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了,說話也沒有了含蓄和修養。
老闆四十多歲,剃著利索的板寸頭,胖乎乎的,穿著白大褂,很是精幹的樣子。
他上下打量了方天宇幾眼,重點看了他模糊的警察標誌,含糊的問了句,「這麼晚還喝啊,外面不太安全啊。」
「不安全?這地方歸誰管呢?有本事再來啊,你什麼意思?」方天宇先是懶得說話,感覺他說的氣人,拳頭砸在了桌子上。
發完了脾氣,但見板寸老闆陪著笑臉,去準備東西了,他的目光落在一塊陳舊的牌匾上,不由的問了句,「你這店名什麼意思啊?」
「本人姓田,叫田豐,不是蹭熱度啊,憶香老味我哥開的,我這個叫憶香老未……」老闆站住了,如實的說著。
他這一說,方天宇眼眸一亮,血呼呼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警苑那個田叔是你哥啊,我們認識,還有孫鐵……」
極度痛苦中,終於碰到點自己開心的事,遇到了有點關係的人。
老田說是,他也看出來了,方天宇不是壞人,還和自家哥哥認識,給他倒了酒,端來了幾道有葷有素的小菜,叫他安心喝點,只不過把「壓壓驚」三個字說的很重。
似乎,看出他出事了,這麼能減輕痛苦。
既然認了朋友,田豐做好了菜,就坐在他對面了,喝著茶,勸他少喝酒,等他一轉頭的功夫,方天宇把一杯酒痛快的灌進去了。
鐘錶秒針滴答滴答的轉著,很有節奏感,方天宇擦掉了臉上的臟污,趁著老田去招呼新來的夜歸人,自己又灌進去了不少。
趴在了桌子上,他隱約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很模糊,還有點清晰。在一陣蔥姜蒜爆鍋的香味中,他感覺餓了,很想吃點東西,費力的睜了睜眼,眼皮很沉,吧嗒了下嘴,睡著了。
睡夢中,他喃喃自語著,「姓方的是警察,是警察,警察中的窩囊廢……
這是一塊名不見經傳的方磚
壘起來就成了長城的一段!」
言由心生,就算他爛醉如泥了,也念叨著這些帶有矛盾的話,和詩詞。
時間過了很久,很久,他不停的吧嗒著嘴,覺得口渴,但沒有力氣說話,甚至張開嘴。
但身子下面的桌子似乎軟和了不少,腦袋上彷彿有什麼東西貼著。
「紅頭髮女人,怎麼和網咖里的有點像,個頭,身材,她打我的時候身上硬邦邦的,不……」他含糊的想著,試了試,感覺身邊有人靠著他。
他哪裡知道,橋頭小區那家養野漢子的人家,早已經在一片打碎的傢具中靜悄悄的了。
男女主人早已經俗氣的達成了協議:女的賠給男的10萬塊,倆人從此分道揚鑣。
而橋上那伙人,自然就不是他們,而另有別人。
半是清醒半是沉醉中的方天宇猜的基本準確,那個紅頭女人正是胖丫。為了裝的像,她胖乎乎的身上穿了塑身內衣。
「誰,站起來,我……」窗外的晨光有些刺眼,方天宇醞釀了好一會了,確定身邊有人,猛的做了起來。
嘴裡喊著,一隻手潛意識去腰間掏槍,一下子撲向了身邊的女人。
身體接觸的瞬間,他感覺撲向了軟綿綿的肉ti,明顯的彈性感襲來,他絲毫沒猶豫,一下子摁了下去。
「混蛋,方天,瘋了啊你。」身下,一個美女甜蜜聲音中透著強硬,柔嫩的粉拳打在了他脖子上。
這功夫,他已經看清了室內景物:狹小的空間里,都是女生用品,幾件家居服掛在衣架上,對面就是個梳妝台,一摞書本旁邊的鏡子里,正折射著床上的一切。
感覺對方沒動刀動槍的,極度戒備的他猛的跳下了床,對著床上的「蒙面」女人,呵聲警告,
「誰?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