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虐體虐心
「假警察,假的,肯定他么的給我送綠帽子來了。」膀爺扒拉開別人,大聲喊著,方天宇都躺在地上了,他給拽起來了。
「別介,警察,警察,聽到了嗎,證件!」甩的真疼,感覺整個後背都濕透了,視線有些模糊,方天宇掙扎著,繼續爭辯。
眼前,除了密集的雨絲,是一個個晃來晃去的身影。
深陷這種處境,他比誰都明白,柔道不如摔跤摔跤不如菜刀,就算功夫再好,也白費。
只能用身份警告對方了,希望很小,沒別的辦法了。
「兄弟,警察啊,你咋……」膀爺湊近了,意外的說著,越來越近,方天宇疑惑的仰著頭,正要掏兜,在一聲「不說是局長呢」的聲音中,一個大巴掌就拍過來了。
這個巴掌粗壯無比,絕對是練過的,猛的拍過來,就覺得眼前一陣發黑,眼前漆黑一片,似乎有無數小星星在閃動。
方天宇倒在了地上,在一片嘈雜的起鬨、叫罵聲中,一個軟軟的東西踩在他臉上,他下巴掙扎著蹭在地上,只可惜一股子猛力踩過來,一個男人婆般的聲音威脅道,
「俺爺們被綠了,家醜不能外揚,今天你的變成啞巴,聽到了嗎?」
「對,啞巴不會說話的,老婆……」聽著是膀爺的聲音,他蹲在了地上,匕首壓在方天宇的脖子上,繼續警告道,
「這事傳出去,勞資就完了,連打麻將都沒夥計了。」
「姐夫,把他扔河裡去,明早就能飄到海邊了,喂鯊魚去。」有人踩著方天宇的胳膊。
咣、咣……
有人猛的揣著他的後背、臀部。連神經敏感的小腿上都遭遇了雨點般的拳腳。
「我是市局的,放開,放開……」陣陣劇痛襲來,方天宇疼的咬著牙叫著。
只可惜,剛叫了幾聲就沒動靜了,變成了垂死的掙扎。
昏迷中,似乎大部分神經已經死掉了,唯有一股子不屈的意志在鼓勁加油。他感覺疼的要命,骨頭正在斷裂,意識越來越模糊。
他費力的調動著一根敏感的神經,拚死掙紮起來,含含糊糊的叫著,「救命啊,就火,就火……」
這算是他作為一名人民警察最危險境地的自保了,連想都沒想,就叫起了就火。
風雨交加,橋下河水流淌,發出了水浪擊打岸邊的聲音。
這地方因為有些神聖有些迷信,所以跟前沒有小區,沒有商服,加上雨天,周圍根本就沒什麼人。
吵鬧了這麼長時間了,方天宇已經搭進去半條命了,北面一個破舊小區里,先是有人家亮起了燈,看了眼這邊有人打群架,直接就果斷的閉了燈。
方天宇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了,頭部被死死的控制著,只能身體盡量蜷縮,潛意識的保護者五臟六腑。
時間不長多了多久,就聽著北面有人大聲說著什麼。
是小區的兩個老保安,他們早就聽了半天了。
更知道是膀爺和紅髮女人是本小區居民,本來是懶得管閑事的,聽著這邊要鬧出人命了,不得已,穿好了衣服,提著橡膠輥滿嘴牢騷的過來了。
「鬧就鬧唄,別跟殺豬似得,那男的哪回回來都沒正眼看咱倆。」保安乙叼著煙,很是不屑。
「一個月兩千二,咱就看門狗,管不了大事,離的遠點……」保安甲附和道。
他倆站在橋那頭,用手電筒晃了晃,罵罵咧咧的說了勸人的話。
聽著有人來,方天宇精神一震,雖然意識有些模糊,還是大聲叫了句,「警察,警察,我是……」
直覺的嘴巴上一股子力量壓下來,嘴巴撕裂,再也說不出來了。
眼見紅頭女踩住了他多事的嘴巴,膀爺匕首也發力了。
「爺們,我們自家的事,麻|痹|的,俺家偷東西的人都長本事了,這個說警察,上個月還有說自己是市長的,我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我。」膀爺破馬張飛的罵著,朝地上吐了口吐沫。
倆保安又問了幾句,再也沒聽到方天宇的動靜,倆人嘀咕了幾句,說了些息事寧人的話,丟下了句「差不多就行了啊」,倆人轉身走人。
紅衣女人看清了,他倆進了保安室,一分鐘都沒耽誤,直接就閉了燈。
方天宇心裡徹底涼了,含糊的嘀咕著,「弄死我得了,我就不信了……」
和這種人說這種話說賭氣的話,毫無用處,只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等待他的是冰冷風雨,和繼續打來的拳腳。
「我得罪了誰?是誰在下死手?」昏睡中,他通過這種抱怨來環節劇痛。
黑夜的城市中,風雨籠罩,冷風習習,後面那個計程車早就不見了蹤影,空留下躺在地上,死狗一般的方天宇。
那些人又暴打了他十多分鐘,似乎很注重節奏,腦幹、心臟上沒挨上多少,就算是挨上的,也只是疼的要命。
風雨越來越小,幾隻覓食的老鼠在路邊樹下看著他。
血已經染紅了地上,隨水流動,毫無規則,正如他面對的敵人,毫無徵兆的發起進攻,來的突然,帶來的痛苦難以承受。
他掙扎著爬了起來,揉著眼睛,很難看清前面的場景,應該是沒有人。
「憋屈,恥辱,到底是誰?誰特么的有膽量,就站出來,一對一,一對二……」坐在地上,他胡亂的說著。
說到了一對幾,猛然想起了星河網吧的那一幕,一股子自責湧上心頭,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要不是老鼠爬到了脖子上,估計方天宇德昏迷到次日凌晨,由清潔工拽起來了。
掏出了煙,他手指顫抖著摸打火機,只可惜手掌痙攣的雞爪子一般,根本就打不著。
「暴風雨,來吧,來的更猛烈些,叫那些王八蛋出來,出來啊……」他半蹲在地上,低聲哭泣著。
似乎只有這樣,痛快的宣洩著,刺|激著自己,才能慢慢站起來。
十分鐘后,他爬到了大橋欄杆那,慢慢的站了起來,遙望滾滾的河水,心中閃過越來越屈辱的局面,一個念頭浮現在腦海:「活著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