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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第140章 放眼整個四九城,誰敢動我夫君

  第140章 放眼整個四九城,誰敢動我夫君?!(五千字章) 

  常風、徐胖子、王妙心還有十名力士換上便服,皆掛著褡褳,褡褳內裝著蠍子弩,重返南城進了達官營,尋找觀恭、楊春。 

  趕到達官營時,天已經亮了。 

  達官營的街面上已經熱鬧了起來。 

  羊肉早茶攤的攤主高聲吆喝著:「塞樂兒外東塞(朋友),草原上的雄鷹也需要覓食,上好的手把羊肉和蘇台茄(奶茶)!三十文吃到飽啦!」 

  賣生雞的攤主玩命誇著自家貨品:「我這裡的雞都是城外放養的溜達雞!渴了喝露水,餓了吃螞蚱!」 

  「咕咕咕!」 

  常風等人的肚子不爭氣的叫喚了起來。折騰了一天兩夜,就昨日下晌拆源升茶館時,吃了些石文義孝敬的茶點。 

  徐胖子拍了拍自己的大肚腩:「常爺,磨刀不誤砍柴工。別沒找到人,咱們先餓死了。」 

  常風道:「好吧。咱們先吃個早飯。」 

  眾人坐到了早茶攤上。 

  徐胖子不僅是京城中有名的大嫖客,同時是個有名的大吃主。他高喊道:「來十五斤手把羊肉。都要羔羊肉!再來十五碗奶茶,多放糖!韭菜花來一海碗!」 

  一共只有十三人,徐胖子卻點了十五人的份量。他一人要吃三個人的份兒。 

  眾人坐定,開始大吃特吃。 

  常風瞥見,攤主跟五六歲的兒子說了些什麼。他兒子快步跑開了。 

  常風沒在意。或許攤主是讓兒子跑腿兒買鹽買糖之類吧。 

  一刻功夫后,眾人吃飽。徐胖子嗦了嗦油手指,又拍了拍大肚腩:「跟著常爺混,兩天餓了五頓。可算吃飽了。」 

  常風喝了口奶茶:「一會兒咱們先去觀恭家。」 

  就在此時,一百多個壯漢圍住了早點攤。 

  一個身材魁梧,鷹鉤鼻,四十來歲的蒙家漢子坐到了常風對面。 

  他手下的一百多個壯漢,手裡皆持木棍。 

  常風看了蒙家漢子一眼:「什麼人?」 

  蒙家漢子自報家門:「在下包羅特·額樂。是達官營的營官。」 

  包羅特——成吉思汗黃金家族姓氏的蒙語發音。大明一貫蔑稱「孛兒只斤」。 

  這位額樂老兄是正兒八經的黃金家族直系後裔。 

  捕魚兒海大捷時,他的先祖被藍玉的大軍俘獲。后表示願歸順大明,被朝廷安置在了達官營。 

  達官營有著自己的秩序。 

  額樂是黃金家族的直系血脈,又勇猛過人。他成了達官營的地下統治者。 

  常風冷笑一聲:「營官?據我所知,達官營屬順天府管轄。沒聽說過順天府設有營官一職啊。」 

  常風話音剛落,一百多壯漢舉起了手中的木棍。 

  額樂對常風說:「我的官不是官府封的。是達官營的三萬蒙人封的。」 

  「我受三萬蒙人的信任,就要維護達官營的一方太平。」 

  「你們十幾個人帶著弩來了我們這裡,會破壞這裡的太平。我一定要管。」 

  原來,剛才眾人吃飯時,攤主無意間瞥見了他們褡褳里放著的蠍子弩。於是攤主讓兒子跑去告訴了額樂。 

  常風直接將褡褳里的蠍子弩取出,放到了桌面上:「你說的是這個?」 

  攤主的兒子只跟額樂說常風他們帶著弩,卻不認識是什麼弩。 

  額樂很有見識:「蠍子弩你們是錦衣衛?」 

  常風驚訝:「沒想到伱還挺識貨。」 

  額樂道:「我跟你們錦衣衛的廖爺有一點交情。」 

  常風冷冷的說:「廖爺已經死了。」 

  額樂驚訝:「什麼時候的事?」 

  常風道:「這就不是你該問的了。我們今日來達官營有公差。讓你的手下都滾蛋。」 

  「阻攔錦衣衛辦差,殺無赦。」 

  王妙心附到常風耳邊:「常爺,額樂這人我聽說過。是達官營的地頭蛇。不如讓他幫忙尋找觀恭和楊春?」 

  常風道:「笑話。錦衣衛辦事,用得著地痞無賴幫忙嘛?」 

  在常風這個皇帝紅人看來,所謂的「營官」額樂,就是一個地痞頭子而已。 

  常風命令額樂:「帶著你的人,滾!」 

  額樂不卑不亢的朝著常風拱了下手,轉身離開了。 

  徐胖子在一旁道:「嘿,什麼包羅特包羅圈的。我老祖當年殺的就是姓包的!咱們腳底下的四九城就是我老祖從姓包的手裡奪回來的!」 

  常風問:「那人叫什麼來著?辦完差事給順天府遞個條子。」 

  「在府衙大牢的尿桶上鎖他三天。我看他還敢自稱什麼營官!」 

  徐胖子道:「好像叫額樂。」 

  王妙心粗通蒙語,他對常風解釋:「額樂就是漢話『鷹』的意思。」 

  常風眉頭一皺:「鷹?」 

  南鎮撫司最大的對手是禿鷹會。 

  額樂的名字意為「鷹」,姓的又是包羅特,是成吉思汗後裔。而禿鷹會的宗旨又是反明復元。 

  難道說. 

  片刻后,常風打消了這個念頭。禿鷹會能跟南鎮撫司鬥法十幾年,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如果額樂是禿鷹會的人,怎麼可能讓一群人帶著木棍來給他下馬威?要帶也得帶彎刀。 

  王妙心道:「額樂這人我以前聽廖爺提過。他對大明不見得多忠心。」 

  「但他努力維持達官營的太平,讓蒙人可以安心在京城內生存下去。他對咱們官府還是尊重的。」 

  王妙心這麼說,常風對額樂的惡意減少了幾分。因為聽王妙心的描述,額樂像極了九夫人。 

  湘西巷其實離達官營不遠。京城中的異族人,都住在廣安門附近。 

  常風起身:「走,咱們先去找觀恭。」 

  常風按照暗樁名冊上的住址,先來到了觀恭家。 

  達官營的蒙人可沒有體面的四合院住。住的都是低矮狹小的土坯房。 

  在捕魚兒海街,常風用手數著土坯房:「第一間,第二間,第三間.那裡應該就是觀恭的家了。」 

  眾人來到土坯房前。房門上掛著一個銅鎖。 

  這難不倒常風。抄貪官家時總會抄出上著鎖的箱子。那些鎖往往十分精美,砸了可惜。抄家完畢可以把鎖賣了給袍澤們當酒錢。 

  故而,開鎖是抄家的必備技能之一。 

  常風從頭上拿下束髮用的男簪。放到銅鎖里捅了幾下,「嘎巴」,鎖開了。 

  開鎖后,他將男簪插回到髮髻上。 

  徐胖子笑道:「咱常爺以後要是不當錦衣衛了,可以憑撬鎖的手藝,在妙手門混碗飯吃。」 

  「妙手門的掌門是我榻上密友。我可以幫你說情。」 

  常風沒心思跟徐胖子開玩笑。他推開門走進了土坯房。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只見土坯房的床上整整齊齊的擺著三具屍體。 

  一個女人,兩個女娃並排擺在床上。三人皆衣衫不整,胸口有明顯的刀傷。顯然是先被人糟蹋了,又被殺死。 

  常風看那兩個女娃不到十歲的樣子,怒罵了一聲:「畜生!」 

  看女人和女娃的長相,應該都是蒙人。 

  女人的臉上,竟放著一枚銅腰牌!腰牌上寫著「錦衣衛南鎮撫司下試百戶,觀」。 

  常風拿起腰牌:「觀恭的腰牌?」 

  徐胖子也有發現。三個女人的肚皮上,竟都被刀刻上了一個簡單的符號,看著像是一隻鷹。 

  常風道:「暗樁名冊上說觀恭在達官營娶了蒙妻,育有兩女。這該不會就是他的妻子、女兒吧?」 

  王妙心推斷:「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觀恭變節。故意殺死妻女。製造他身份暴露,被禿鷹會報復的假象。」 

  「第二種可能。觀恭沒變節。有人出賣了他。禿鷹會殺了他的妻女泄憤。觀恭本人也凶多吉少。」 

  常風思索片刻后說:「第二種可能性比較大。我不信這世上有禽獸會做出糟蹋自己女兒的事。」 

  「我想廖爺也不會用一個禽獸當暗樁。」 

  「知曉觀恭身份的只有三個人。廖爺、高掌柜已死。出賣觀恭的很可能是楊春。」 

  觀恭不知所蹤,常風命一名力士去找順天府的差役前來給他妻女收屍。 

  常風自己則帶著徐胖子等人去找楊春。 

  按照名冊記錄,楊春並不是蒙人,而是正兒八經的漢人。且出身卑微,往上數三代都是工部營繕司的鐵匠戶。 

  達官營內不光有蒙人,也有不少漢人在此謀生。 

  楊春的掩護身份是祖傳的——鐵匠。 

  眾人來到了達官營北面的一家鐵匠鋪前。 

  幾個小徒弟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曬太陽。 

  見常風他們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小徒弟說:「我們鋪子這幾天不接活。師傅不在。」 

  常風問:「你們師傅是楊春吧?」 

  小徒弟微微點頭。 

  常風又問:「他離開鋪子幾天了?」 

  小徒弟眼睛一瞪:「我為啥要告訴你?」 

  徐胖子直接薅住小徒弟的衣衫,把他像提溜小雞一樣提溜了起來:「小子,沙包大的拳頭嘗過嘛?」 

  小徒弟連忙道:「別動粗啊。我說還不成?我們師傅已經兩天沒在鋪子里了。」 

  常風問:「說具體點,哪天什麼時辰走的?」 

  小徒弟答:「啊,十六夜裡,我起床撒尿,師傅沒在我倆榻上。」 

  常風有些奇怪:「你跟楊春同榻睡覺?」 

  小徒弟道:「是啊。我們幾個輪流陪師傅睡覺。」 

  徐胖子在一旁皺眉:「這話胖爺我怎麼聽著不太對?」 

  小徒弟尷尬一笑:「我們師傅說了,想學到吃飯的手藝,屁股就得遭點罪。」 

  常風一臉厭惡的表情:「沒想到南司的總旗還有龍陽癖。十六的夜裡消失的.正是廖爺遇刺當晚。」 

  王妙心道:「常千戶,咱們得找到楊春。額樂是達官營的地頭蛇,在達官營找人,還是得找他幫忙。」 

  常風否定了王妙心的建議:「不能找他。我總感覺他跟禿鷹會有關係。萬一他就是禿鷹會的人。那咱們會讓他帶溝里。」 

  常風吩咐九名力士進鐵匠鋪搜查。搜了兩刻功夫,一無所獲。 

  常風有些泄氣:「難道線索就這麼斷了?」 

  徐胖子打了個哈欠:「常爺,咱們都一天兩夜沒睡覺了。」 

  「依我說,還是先回去睡一覺。有了精神再做打算。」 

  常風道:「不成!涉及謀刺皇上。咱們得儘速破案。」 

  就在此時。鐵匠鋪周圍突然出現了上百名黑衣人。每個人手裡都拿著蒙古彎刀! 

  常風舉起了手中的蠍子弩:「幹什麼的?」 

  黑衣人並不言語,直接提刀沖向了他們。 

  這兩三年來,常風辦差件件順利,大功立了一件又一件。這讓他自信心爆棚。 

  有時候,自信過頭就是自大。 

  他認為達官營是天子腳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誰敢襲擊錦衣衛的上差? 

  所以他只帶了徐胖子、王妙心和十名力士前來達官營。其中一人還讓他派去找順天府的差役給觀恭妻女收屍了。 

  十二個人,只有十二柄蠍子弩。 

  蠍子弩不可連射。百餘名黑衣人跟他們相距不過十幾步。十二支蠍子弩只能打一輪,根本來不及重新裝填! 

  「嗖嗖嗖!」十幾枚弩箭射向黑衣人們。立刻有十名黑衣人倒下。 

  然而,剩下的九十多人踏著同伴的屍體撲向他們。 

  常風為了隱秘辦案,進達官營沒讓弟兄們佩刀,只帶了蠍子弩! 

  射完蠍子弩,他們等於赤手空拳! 

  好在他們身在鐵匠鋪!袍澤們有的抄起了鐵棍,有的抄起了打鐵用的大鎚,跟黑衣人纏鬥在了一起。 

  常風隨手抄起的武器,是一柄火鉗。 

  奈何人數佔劣,常風他們很快就落了下風。三四名力士被砍死。 

  徐胖子身上也被砍了一刀。 

  徐胖子大吼道:「常爺,好漢不吃眼前虧!」 

  常風下令:「弟兄們,撤!」 

  眾人邊戰邊退。常風的身上也挨了一彎刀。幸而運氣好,彎刀劈在他前胸,入肉不深。但鮮血還是染紅了常風的衣襟。 

  常風心中暗罵:大意了!全怪我!難道要陰溝裡翻船? 

  來不及懊惱,又一彎刀凌空朝常風劈下。常風用火鉗去擋,夾住了彎刀。 

  要說徐胖子不愧是錦衣衛里出了名的二百多斤的大力士。 

  打紅眼的他,竟然直接搬起了打鐵的鐵爐,砸向常風面前的黑衣人,給常風解了圍。 

  好在眾人退入了一條小巷中。黑衣人的人數優勢在小巷內施展不開。 

  小巷裡放著幾十根一丈長的竹竿。常風拿起一根竹竿:「用竹竿捅!」 

  小巷中長傢伙佔便宜。眾人暫時擋住了那些黑衣人。 

  但剛才一番激戰,常風這方只剩下了徐胖子、王妙心和三名力士。 

  所有人身上都掛了彩。 

  徐胖子用竹竿用力一捅,趕巧將一個黑衣人遮面的黑紗捅掉了,看那人是蒙人長相。 

  徐胖子大吼一聲:「好一群韃賊!我老祖當初打得就是你們這群拿彎刀的韃賊!」 

  隨後徐胖子轉頭朝著常風怒吼:「常爺,頂不住了!你快跑,去搬救兵!胖爺我在這兒頂著!」 

  常風道:「我怎麼能丟下你?」 

  徐胖子罵道:「去你娘了個老比的!別在這兒婆婆媽媽!要不大家一同死在這兒!」 

  「小國手,你也是個廢物,留在這兒沒用。快逃!」 

  「老子要讓這幫韃賊看看,徐達的子孫多不怕死!」 

  常風一咬牙:「王妙心,跟我走!搬救兵!」 

  常風跟王妙心朝著後巷口狂奔。二人跑著跑著竟跑散了。 

  達官營的地方小,卻住了三萬蒙人。故而狹窄的小巷子多,跟迷宮一般。 

  常風跟一隻沒頭的蒼蠅一般亂撞。一刻功夫后,他才跑到了大街上。 

  恰好有個蒙人牽著馬走了過來。 

  常風亮了下腰牌:「錦衣衛的,你的馬我徵用了。」 

  隨後他硬搶了馬,上馬先是朝北狂奔了幾十丈。 

  忽然他勒緊了馬韁。錦衣衛也好、順天府也好、五城兵馬司也罷全都在北城呢。 

  跑回北城搬救兵,趕回來恐怕徐胖子早就被剁成肉餡兒了。 

  往西是廣安門,廣安門是有守城駐軍的! 

  可是,按照大明軍制,錦衣衛無旨是調不動城門守軍的! 

  萬通、尚銘掌權時期或許調得動。可現在兵部尚書是馬文升!老馬重整京營軍紀。軍紀第一條便是:無旨擅動者,皆斬! 

  猛然間,常風想起達官營往南兩三里,不是有一支百人規模的精兵嘛?這支精兵一定會聽命於他! 

  這支精兵就是——九夫人手下,湘西巷內的一百多土家漢子! 

  想到此,常風縱馬朝著湘西巷狂奔而去。 

  一柱香功夫后。湘西巷。 

  湘西巷的四合院里,九夫人正在跟一個闖空門的小賊談一尊銅像的價錢。 

  自給常風當了妾,她每逢單日都會到湘西巷這邊忙活生意。 

  就在此時,四合院的院門開了。兩個土家漢子攙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的進了四合院。 

  九夫人定睛一看,渾身是血的人正是自己的夫君常風! 

  常風朝九夫人喊:「達官營內有韃靼細作襲擊我們!快帶上你們的人,跟我進達官營救徐胖子!」 

  九夫人看著渾身是血的常風暴怒不已:「反了天了!放眼整個四九城,誰他娘敢動我夫君!」 

  「弟兄們,抄傢伙!殺賊!替我夫君報仇!」 

  九夫人一聲令下。湘西巷一百多土家漢子全部拿起了刀。 

  九夫人走在最前面,常風讓兩個人攙著跟在後面。再往後就是一百多殺氣騰騰的土家漢子了。 

  眾人氣勢洶洶出了湘西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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