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第497章 連山易

  大到韓國人，包括且不限於仿製新葯，買兇殺人那一攬子出自三星集團創始人李秉喆的計劃，小到陳澤所創養生協會被大量水軍惡意抹黑天天收到威脅，甚至連老中醫胡明峻總是抱怨收購不到希奇藥材.

  全都是懸壺宮及其盤根錯節的附屬勢力.打著隱仙會的旗號乾的。


  一切可能涉及超凡力量，哪怕是一丁點苗頭沾邊的事兒，幾乎都要被懸壺宮插上一腳，完事黑鍋一甩，潛伏在隱仙會總部的間諜們再配合潤色一下情報。


  事後受害者及其親屬一看這毫不遮掩的痕迹和作風。


  得嘞，又是罪大惡極的隱仙會為了抹除超凡因素大動干戈，殃及無辜。


  千錯萬錯，都是隱仙會的錯！


  隱仙會！老子跟你們不共戴天！

  實則懸壺宮在背地裡偷著樂，嘿，又能壟斷一部分超凡技術，開香檳，美滋滋。


  久而久之，隱仙會就成了遭人嫌惹人厭的代名詞，所涉各地的草根及各種勢力自然對隱仙會觀感極差，相互不待見，能不配合絕不配合。


  而這種局面又中了懸壺宮下懷。


  就是要把水攪渾，沒麻煩也要給博士製造麻煩，好讓他接著當蒙鼓人。


  綜上所述，隱仙會這些年背的黑鍋數不勝數，博士正為此忙得焦頭爛額。


  懸壺宮的風格就是如此，自私，貪婪，狡詐，扯著虎皮裝威風，成天躲在背地裡暗戳戳想怎麼陰人

  不只陰別人，還陰自己人，懸壺宮下屬分支不計其數，彼此間內鬥不斷，是一筆糊塗賬。


  能讓所有成員共同承認的，也就只有那神秘至極的宮主。


  「大哥！」啰嗦半天，才消停沒一會兒的孫波又吧啦吧啦道，

  「那老頭兒我也天天盯著呢！從多久之前來著哦，一個多月吧，他就怪怪的，嘿，哪裡怪？誒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很怪，怪在哪裡也不一定。」


  梁懿？


  一個多月前冥界現世之時？


  陳澤腳步加快，當即離開了秘地，只余原地的孫波無知無覺，依舊跟一道和真人無異的「陳澤」背影嘮叨彙報。


  仙岳山腳下，精神病院禁區，梁懿病房內。


  吱——


  沒沾夠水的拖把布艱難擦過地面，忽然生硬地拐了個彎，好像在刻意避開坐在板凳上的陳澤。


  可事實上，正埋頭拖地的菲佣完全沒注意到身邊多了一個人，依舊在無精打采地糊弄著活計。


  病床旁，陳澤靜靜看著依舊處在深度睡眠中的梁懿，神性印記已經試圖衝進對方的意識世界無數次。


  隆——


  天色忽地昏暗，濃雲卷積，雷聲悶悶作響。


  菲佣心神不寧地站在窗邊，伸手往胸前畫了個十字，顯然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


  陳澤同樣抬頭，就坐在床邊，卻似乎能窺視到天象變化。


  片刻后，他暫時放棄了嘗試。


  要不怎麼說神性之差，便是仙凡之別。


  許多以前蒙著霧，罩著紗的謎團，如今已經昭然若揭。


  方才陳澤已經弄明白，梁懿的夢境世界正位於一處特殊的「界」內。


  是和他的冥界相類似，具備特殊法則的領域。


  陳澤當初夢境一游，便是藉助梁懿手上來歷神秘的特殊法器，「三才環」其中一環充當鑰匙，才得以進入其中。


  而如今.三才環有一環在韓國的李秉喆手裡，梁懿手上只剩下最後一環。


  陳澤猶豫許久，最終還是沒有草率地耗掉這把鑰匙。


  仙神之爭兇險異常，陳澤連自己的冥界都沒有經營明白，暫時不打算去染指其他陌生的法則領域。


  少陽子.陳澤默念著梁懿被賜予的名號，轉瞬間消失在原地。


  少頃，病床旁的菲佣兩眼迷離，手上拖把掉落砸在地上，口中喃喃低語道，


  「又，又枚.枕，君？」


  病房外，陳澤垂首自視，感受到一股微弱信仰之力緩緩自那名菲佣身上反饋過來。


  果然，語言不通並不影響信徒的皈依。


  只是自己好像一不小心.翹了耶穌的牆角？

  陳澤搖搖頭，不去多想，而是轉而注視起眼前空地上，正對著朝陽翩翩起舞的病患們。


  大部分在尬舞，小部分則在練習修真研討會傳播出去的金剛長壽功。


  金剛長壽功.陳澤仔細盯著面前動作滑稽可笑的練習者們，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當初，在那間狹小逼仄出租屋內摸索其中奧妙的日子。


  金剛長壽功，以及張至順。


  陳澤勾起嘴角，過去遙不可及的謎題，如今答案幾乎已經躍然自現。


  遇事不決懸壺宮。


  一定又是懸壺宮的錯！


  不過事關懸壺宮的底細尚且需要些時日讓博士去摸，在那之前陳澤還有些更加在意的事情。


  仙岳山秘地中的外墟邪物究竟從何而來？


  陳澤自從回到深市，便一刻不停地推演卜算，卻連一絲半點的線索都沒能找到。


  所謂推演卜算，便是貼近天道法則，去探究萬事萬物的遷徙軌跡。


  凡夫俗子不具慧眼，故而創製奇門遁甲，易數，八卦，太乙，六壬等窺視天機的秘術。


  就相當於用各種加強望遠鏡去間接觀測無盡天穹，並推演星辰方位。


  而陳澤.他跟盤古差不多高，所以直接抬頭看。


  以神性之威，又有經營一界，完善法則的經驗，陳澤已經能「識破天數，洞悉世事」。


  而他居然看不出那棵黑樹以及之前的老冰棍小布丁等外墟邪物的來歷，只能說明其天然存在反卜算反推演的特性。


  或者其出身的外墟.根本就不在這片天地內。


  這個猜想也印證了古往今來，人族妖族都在苦苦追尋外墟的原因。


  也許在另一片完全獨立的天地，便能容得下超凡個體？


  外墟的下落看不出來，暫且放到一邊去，陳澤倒是看出了點其他東西。


  此時他站在仙岳山腳下，面朝日落之向。


  足下為兌字，兼山物，土生萬類，為物民矣。


  世人皆知周易，鮮有人知曉，在《周易》之前，還有《連山》《歸藏》合稱三易。


  仙岳山的格局暗合連山易理，仙岳醫院會坐落在這面山腳下是因人煙受到吸引，久而久之便形成聚落。


  山中藏溪，潛山陰，陰物獸，所以無數年來在此地死去的獸類都會留下一絲精魄孕育山中，也就是陳澤初次啟動大陣時所見的魂靈幻夢。


  麟為獸長，陰之物也。


  那頭穿山甲被吸引過來也不是巧合。


  疊山象，象君日，日為陽精。 象臣月，月為陰精

  陳澤一路看，一路升高，等他升到數千米高空時，也將這個龐大的連山格局徹底納入眼帘。


  這格局浩大宏偉，囊括山野城鄉，不知從多少年前就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格局內的一切。


  仙岳山，不過是其中一隅，一處不算關鍵的卦爻。


  可奇怪的是，這格局明明契合連山易理，作用卻有些撲朔迷離。


  以易理術數布局山河大勢，目的不外乎聚攏元炁，以此達成興家旺族，鎮宅安墓等目的。


  花里胡哨，其實都落在一個「養人」上面。


  而這處格局的人工痕迹不加掩飾，大概率是位精通術數的修者所布，陳澤能看出其用途大概是孕育。


  卻不是孕育生活在這片土地的人，而是這片山水本身。


  這倒是奇了。


  就好像本末倒置，為了裝修而裝修，把住所房子當成祖宗供起來。


  此格局藉助連綿山脈，以大勢孕育什麼極為龐大的東西或者說生靈。


  肯定不是人。


  溫養法寶？


  抑或是.妖？

  除了人之外的有靈物種，皆稱為妖族。


  難道是上古修士為了豢養靈獸所布之陣？

  陳澤順著這個思路去想，倒真發現了不少關竅陣眼。


  內艮良時，辰土，午火，申金，自仙岳山西起十公里處，有一地脈暗泉。


  以此為基點，在周圍找齊六個卦爻，再.咦？

  正以上帝視角破解格局的陳澤忽地微眯雙眼，只因在某處陣眼內見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唰！

  下一秒，在子水所屬，一處地暖溫泉旁，陳澤的身影驟然顯現，朝前一伸手，揪起一隻毛茸茸的「龐然大物」。


  「吼！」


  蒼白巨獸猝不及防被擒住，當即四腳利爪盡出，炸著毛齜牙咧嘴暴怒地回頭張望。


  「吼——吼吼吼吼.」


  可這一轉頭，巨獸臉上便人性化的顯露出僵滯表情，凶狂的吼叫也一聲低過一聲，直至

  「嚶～嚶嚶嚶嚶～～嚶！嚶」


  不過幾秒鐘工夫，巨獸的叫聲便如九曲十八彎般迂迴婉轉，音調變至千嬌百媚，一雙狐媚子眼更是波粼粼地打著轉，風情萬種。


  不錯，陳澤眼前正是闊別許久的「小」白狐。


  「嚶！」


  小白狐興奮的化身嚶嚶怪，快要一噸重的身軀猛地撲上來，結結實實壓到陳澤這老父親身上。


  噗～

  蓬鬆的狐毛蓋到身上，好似罩了一床大羽絨被，對此陳澤毫不留情地施展擼狐大法，讓小白狐久違地吐舌哈氣眼冒愛心。


  「嚶嚶！」


  「嚶嚶嚶嚶～」


  【經驗值+500】.

  爽過之後，跟大象差不多大隻的小白狐仍在拚命拱著腦袋，似乎要埋頭跟陳澤訴說自己的奇妙經歷。


  事實上，不用小白狐開口陳澤都能猜到它幹了些什麼。


  本來聽陸翎說小白狐最近有些超重，陳澤還沒放在心上，只以為是那種「奶奶養的大肥貓」式的發福。


  卻不想一見面說它連物種都換了陳澤也信。


  「嚶！」


  小白狐以高八調的嗓音嚶了一聲，將陳澤的目光吸引過來后便張嘴一吐，掉出塊濕噠噠的碎屑來。


  碎屑是相對小白狐的體型而言，實則這破糖丸似的碎片一點不小，得有拳頭大。


  陳澤清掉口水撿起一看，感受到其中充沛且高度凝集的元炁，好傢夥，這是金丹？


  隨手摸了摸小白狐的腦袋，陳澤記得這小傢伙在當年初遇時就給自己帶來這麼一枚碎片，多半幼時也吃過。


  可陳澤的手摸著摸著，卻逐漸慢了下來。


  「嚶？」小白狐表達疑問。


  簡單一個音節，愣是被它哼出無數種截然不同的語調。


  陳澤凝視手中碎丹，發覺其中濃縮的元炁帶有某種明顯的有主特質，和人族迥然不同。


  既然不是人，那便是妖。


  妖丹？


  可依照虺和博士的說法，妖族無法像人族一樣修鍊神通功法，又怎麼可能結出妖丹呢？

  難道說妖與妖的體質是不一樣的？


  「嚶～」小白狐跺腳腳催促道。


  陳澤接著順毛，它這才舒服地眯起眼。


  妖丹難道這小傢伙兒是因為吞吃妖丹才得以在這末法時代開化，顯出神異的？

  如今的小白狐和虺所言，尋常妖族的狀態一模一樣，能吃會長，體型超出原生種族，但沒有神通。


  換句話說，小白狐早已正式覺醒，成為一頭妖族。


  「嚶。」小白狐看著陳澤，肯定似的嚶了聲。


  接下來陳澤讓小傢伙領著他到處轉悠，果不其然，在這龐大格局的各個陣眼處都找到了破碎妖丹。


  「嚶！」完事後小白狐用兩隻毛絨絨前爪捧著妖丹堆，時不時伸舌頭舔舐，寶貝得緊。


  只是沒忍多久，它還是流著哈喇子大舌頭伸出來一卷，將其通通咽下腹中。


  妖丹碎片果然和這個格局有關，而且明顯分屬不同來源，多半是不同妖族死後所留。


  難道這格局的作用便是點化妖族，讓其修出妖丹？


  小白狐能夠開化也和這大陣功效密不可分。


  這究竟是哪位上古大修的奇思妙想？

  不，遠不止於此。


  在小白狐的引領下，陳澤親自踏遍格局中每一寸土地，意識到這些妖丹只是副產品。


  格局真正的作用還是如他原先所想，是孕育某種事物。


  之所以無法確定，是因為這個格局破了。


  嘩啦啦啦啦啦啦啦——


  一路從深山老林行至海岸線邊緣，陳澤盯著一望無際的汪洋，視野中彷彿有無數線條排列組合，組爻成卦。


  水氣育，育歸流，育藏海，育生淵，育動漁，育止養。


  橫跨數座城市的格局在此被破出一個缺口，由連山易理轉化為歸藏易理。


  《歸藏》，同屬三易之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