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第406章 由來

  據倖存眾人判斷，那件寶物多半出自「靈橋」，是巨蛇能夠苟活堅持的關鍵。


  門人弟子們經過商議，覺得既然祖師王靈官是因靈橋身隕，索性便將這寶物拿去試試。


  結果他們世代供奉的王靈官遺骸竟真的作出反應，和這件寶物合為一體。


  一開始眾人摸不清這種變化有何作用，但很快他們就發覺祖師遺骸會時不時掉落一些骨粉。


  經過數十年的摸索探究，眾人終於找到了其利用方式。


  只要經過特殊處理，將其置入適齡女子的對應部位，便有可能使其懷孕。


  很快第一代孩子被生產下來，隨著孩子一天天長大，眾人驚喜地發現，所有孩子居然都跟祖師像貌一模一樣，且全都是男性。


  一開始他們相信這是祖師轉生歸來的手段，可後來發現這些孩子根本就是獨立的人，沒有任何相關聯的記憶。


  但這些後代全都繼承了王靈官的體質，不僅身體素質過人，在修道一途上也是絕對的天才。


  靠著這些孩子，墨斗內的門人弟子迎來了短暫的輝煌。


  為了區分，先前的人將這些特殊後代稱為王氏一族，統一姓王。


  但很快他們便重新跌入谷底。


  打敗他們的不是歹人，也不是突發意外，而是這片天地。


  天地環境仍在惡化，看不見頭。


  就像是溫水煮青蛙，墨斗內的殘餘修士一個個相繼逝去，哪怕是繼承了王靈官天賦的王氏族人也難以抗衡天地大勢。


  時間一年年過去，墨斗里的人也一代代過下去，

  漸漸的，本來作為主體居民的門人弟子們都絕了嗣，只有靠王靈官遺骸繁衍出來的王氏一族身強體壯，存活率高，慢慢成為墨斗內的新主體，直到完全取而代之。


  咔咔咔咔——


  竹簡被一筒筒收回，陳澤面前又換上了紙質書籍。


  書籍所載，等到最後一個門人弟子的後裔死去，剩下來最德高望重的王氏族人順理成章，繼承首領地位。


  這年闖王攻佔BJ，崇禎煤山自盡，清軍兵馬入關。


  繼承首領這人深感天下局勢動蕩，世道難料，於是對墨斗內進行了改革。


  此時墨斗內只剩下了王氏族人，且全都是普通人，受限環境根本無法修行。


  而且所有王氏族人，都沒有生育能力。


  於是他自號王真人，將所有族人的名字廢除，以代號相稱。


  再加大和外界交往的力度，換取物資同時大力借腹生子，延續並努力增長王氏族人的人口數量。


  結果大量的新生人口加劇了墨斗的壓力，引起族人變動甚至險些崩潰。


  同時眾人發現，其實生下來的王氏族人，並不是完全一模一樣，不同孩子的體質同樣有優良中差之分。


  而且幾乎所有王氏族人都有短壽的毛病，常常活不到五十便因各種疾病死亡。


  只有體質拔尖的極少部分幸運兒能夠免除短壽魔咒。


  他們猜測這是因為繼承王靈官體質的程度不同所致。


  於是王真人規定，所有生下來的孩子都要經過挑選，體質差的直接淘汰掉，放到外界自生自滅。


  體質好的才可留下。


  而留下來的人也會細分，先劃撥出專職勞作的「牲口」，剩下的養尊處優，才可以擁有代號名字。


  有名字的人各司其職，有的負責管理，有的努力修真傳承祖法，有的則維護治安.

  其中最特殊的人還會被額外挑出來，什麼都不用干，只需享樂，被稱為人種。


  後來隨著和外界接觸增多，王氏族人一模一樣的相貌自然容易引起他人注意。


  而且墨斗內部也時常有人因此想要探究真相，不服管理。


  於是王真人冒險深入，和盤踞墨斗核心的巨蛇達成協議，可以長期拿到巨蛇蛻掉的廢棄鱗片。


  巨蛇有靈，鱗片也有著特殊功效。


  在嬰兒初生百日時，直接將燒紅滾燙的鱗片覆上，再修剪整形，便可緊密貼合，隨著嬰兒長大逐漸延伸，乃至於一輩子附在臉上遮掩容貌。


  這種手段方便快捷，且不可復原。


  同時王真人規定，被外派出去者也要用其他各異的手段毀掉容貌，且嚴格保密，禁止成家，遠遊等一系列行為。


  再之後，便是墨斗里日常生活和大小事件的記錄。


  奠定框架后，王氏一族便在墨斗里代代生活至今，直到陳澤找上門來。


  啪。


  陳澤合上書頁，將其放回書架。


  「啊——」


  「王八蛋，你給我過來！」


  「滾開！」


  「救命啊！」.

  門外亂糟糟的聲響傳來，陳澤這才好整以暇地轉過頭去。


  其實外面的喧囂已經持續了好一陣，只是他沒空操心。


  此時的人群中心，滿身是傷的吳家歸正騎在王一身上，揮拳痛揍。


  「啊～～」王一再也沒了那份鎮定自若的氣度，捂著臉拚命扭動。


  「你再叫！」吳家歸喘著粗氣，一拳拳地往下砸。


  呼——


  一陣風刮來，將二人強行分開。


  風停后，陳澤也站到二人之間。


  吳家歸低頭不語，王一則腫著個大豬頭，恨恨地望著前者。


  「呵。」陳澤無奈搖了搖頭。


  按理來說吳家歸是被淘汰的「殘次品」，結果現在反而按著王一暴揍，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


  倒是諷刺。


  想到這裡，陳澤也轉頭看向了王一。


  剛剛的冊子里有說，每一代最傑出，天賦體質綜合素質最好的人會賜名王一，等上一任真人逝世，便會繼任真人之位。


  而作為首腦及接班人，他們不僅掌握一切大權，還無須遮掩面容。


  對內則封鎖一切真相，宣稱這是父子相傳，所以容貌相似，以便於對族人的治理。


  「那些事。」陳澤看著王一問話，


  「你都知道？」


  「老.嘶——」王一吃痛地捂著嘴回道，


  「老頭子不讓我碰那些書，但是他跟我說過。」


  陳澤一一相詢，發覺王一知道的和自己並不完全重疊。


  還有一些事來不及或是根本不會被記入書冊，唯有跟在王真人身邊二十多年的王一知曉。


  例如陳澤手中這張電影票根。


  「這是王真人看的電影？」陳澤揮了揮票根示意道。


  「每一代真人都不會離開墨斗。」王一看見票根就搖頭，

  「而且那死老頭的品味差得很，根本不會看這種電影。老傢伙就知道看爆米花爛片，滿屋子都是光碟，還」


  其實根據祖訓，墨斗內是嚴禁「玩物喪志」的，但顯然，就連所謂的「守舊派」首腦王真人都未曾遵守，甚至猶有過之。 其餘人自然上行下效，說白了誰在乎什麼祖訓，都是生活罷了。


  眼見王一越扯越遠，陳澤立馬將他拉了回來，

  「你知道這是哪來的？」


  王一顯然見過這票根，知道上面的電影名稱。


  「知知道。」王一神色痛苦。


  陳澤皺了皺眉，一巴掌帶著柔和的元炁呼嘯扇出。


  啪！

  王一跟卡通片似的，原地頭腳顛倒連轉數圈，撲通一聲落地。


  等他暈頭轉向地扶額坐起，卻驚奇發現自己臉上的傷已經完全痊癒！

  「喔」.

  儘管已經被震到麻木，但這一手妙術還是引起了一圈驚嘆。


  「繼續說。」陳澤屈指一彈，將電影票根送過去。


  「這是上一個人留下的。」王一接過票根緩緩道。


  「上一個人？」


  「上一個進來的人。」


  「還有別人進來過？」


  「有。」王一肯定道，

  「從幾十年前開始，墨斗的通道就幾乎用不了了。」


  陳澤聞言點頭，這在他剛才閱讀的紙質書冊上也有記錄。


  墨斗這樣的機關巨城不是普通人能夠維護的，隨著有能之士逝去，王氏一族也失去了修復墨斗的能力。


  他們內部所分配的修理人員，所做工作不過是浮於表面，類似於手機內屏壞了，就在外屏補上塗料，粘上膠帶，將問題掩埋起來。


  聽起來自欺欺人，但也是無奈之舉。


  沒人能夠深入內部，也不明白其中的特殊原理，就只能硬拖，頭痛醫頭，腳痛也醫頭。


  於是年久失修，問題越堆越多，墨斗的許多功能區域都已停擺，和外界的溝通日益艱難。


  甚至墨斗本身也越來越趨向凡物，失去了以往諸如變形、聚靈的超凡功效。


  這也是為什麼王十三這樣心懷不滿的人越來越多。


  「十幾年前，有個高人被帶著找上門來，幫助我們修好了一些地方。」王一繼續解釋道，

  「這是他遺落下來的東西，估計是被老頭子撿起來收著。」


  「誰帶他進來的？」陳澤招手收回票根。


  「王林。」王一毫不猶豫答道，


  「他是王林在外面認的師父，只知道姓朱，精通奇門術法，厲害得很。」


  「奇門術法.」陳澤想起了吳家歸從王氏族人那裡拷問到的那幅奇門局。


  「這個。」陳澤在地上畫出奇門局問道，


  「是他留下來的？」


  「是。」王一看清以後立馬點頭，


  「那個姓朱的高人說他能力有限，不能完全修復，就留下這個圖，說有機會可以引動墨斗。」


  「高人都說自己不行，我們肯定更做不來。」


  「就是聽說王林按這個圖在外面建了個王府，也沒弄出什麼名堂來。」


  此時陳澤忽然略微抬頭，遠處天邊已經泛起一抹魚肚白。


  天快亮了。


  陳澤環顧四周的爛攤子，心中不免嘆息。


  還得先收拾善後。


  陳澤目光一亮，道道光炁自後背湧起，再度凝成頂天立地的巨人。


  「吼——」


  巨人張口，竟真有怒吼傳出，方圓幾十里地都在顫動。


  成圈的炁波隨著怒吼散出，將巨人的力量分向四面八方，收集飛甩出去的墨斗殘片。


  咦？

  在此期間陳澤發現，居然有大量的野生動物成群靠近此地。


  兔麂子獾鼬果子狸，食草的食肉的，食物鏈上的不同種屬居然齊頭並進，完全沒有廝殺，似乎忽略了彼此存在。


  陳澤心知這多半是受到了外溢元炁的影響，也沒有多理會。


  很快，被拋灑到周圍的墨斗碎片通通被陳澤收集至廢墟中心。


  雖然可能還有遺漏，但也大差不差。


  接著陳澤再對墨斗廢墟進行更細緻的搜查，確保將其中的倖存者通通救出。


  結果這一搜，陳澤又發現其中暗藏玄機，在某一塊核心零部件旁竟連著一處骸骨亂葬坑，裡面儘是斷肢殘骸和乾涸血跡。


  「這是你們的墳地？」陳澤看著似乎不太像。


  「那是供養先祖的。」王一麻木道，

  「養肥人種就是為了讓他們獻身，可以讓維持先祖的活力，掉落更多骨粉，為我王氏一族增添子嗣。」


  「什麼！」王十三一聽就怒了，


  「人種都被殺了？」


  「王十二也被你們殺了？」


  王十二是他的多年好友，貴為人種，幾年前忽然失蹤不見，王十三一直堅信這其中有陰謀。


  其餘人也都大驚失色，沒想到天天只需享樂，讓他們羨慕嫉妒恨的人種居然是這麼個用途。


  「王八蛋！」王十三熱血上腦，衝上去要和王一拚命。


  「哈哈哈哈.」王一似乎是憋得狠了，一邊和王十三扭打起來一邊嘲諷道，


  「你真以為我想要幫你們？」


  「在墨斗里我就是老大，我腦子壞了幫你們出去？」


  「腦癱。」


  「等老子當上真人，你們都得給我去供奉祖師！」


  這話一出，眾人都沸騰了，一起將王一團團圍住，拳腳招呼。


  「夠了！」陳澤張口，震得所有人腦殼嗡嗡響。


  「呵呵.」腦門上又多了兩個包的王一冷笑著推開眾人，來到陳澤面前點頭哈腰，


  「高人，用得上我的地方您儘管吩咐！」


  他認準了要抱陳澤這根新大腿，所以才和其他人撕破臉皮。


  「你倒是識相。」陳澤一面繞步一面朝各個方向擲出符咒。


  一道道黑影像是利箭躥向遠方，消失不見。


  遠處，一枚枚符咒落定埋入泥下，相互之間隱隱勾連，要印作大陣。


  原地，陳澤靜靜感悟自己的布局，少頃后才接著開口，

  「你們的祖法是怎麼回事。」


  先前王一提到過，王氏一族有人專職修真，負責傳承祖法，只不過效果

  「高人！」


  「他就是天天打坐的！」


  王十三瞪著王一搶先開口，從人堆里拖出另一個大胖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