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第326章 禍源

  陳澤仍舊是藝高人膽大，不閃不避地迎頭上去，結果卻被眼前所見的景象微微震住。


  吱——


  難聽的划拉聲刺響，陳澤竟把已經扯壞的房門又猛地蓋了回去！

  順便伸手一推，原本快要落出來的東西也被塞了回去。


  「怎麼了？」在身後見到這一幕的凌思楓奇怪問道。


  「裡面有好多化學氣體，我估計挺毒的。」陳澤背對凌思楓的嘴角略微抽搐，毫不遲疑地解釋道。


  「化學氣體？那怎麼辦.」


  「沒事。」陳澤看也不看地反手一招，一個和上次訊問那伙偷獵份子類似的幽藍頭盔隨之成型，並罩在了凌思楓的頭上。


  「這是什麼？」凌思楓保持著鎮定沒有驚叫出聲。


  「呃過濾頭盔。」陳澤轉身看了看，確認凌思楓的視野已經被完全遮住。


  雖然這又眼罩又捆綁的畫風似乎算了，反正也不是龜甲縛，陳澤畢竟還是正人君子。


  只不過視野陡然被擋，凌思楓的身體顯然有些緊繃。


  「沒事，放輕鬆。」陳澤安慰了一句，回過頭來一把拉開了勉強合住的大門。


  嘭～啪嗒嗒噠——


  一大堆黑漆漆的焦糊之物層層疊疊幾乎看不出人形，此時順著拉開的房門傾倒一地，發出連綿不絕的脆響。


  「這是什麼？」凌思楓莫名有些緊張。


  「燒壞的東西，都碳化了。」陳澤覆著元炁如同鏟斗一樣伸手扒拉，將堵在門口的焦屍通通清開。


  從他們扭曲的姿勢以及位置來看，多半是被堵在了門口處。


  出不來嗎？


  陳澤皺了皺眉，注意力立刻又被離得稍遠的一堆雜物所吸引。


  「.嗚，嗬嗬啰喂」


  正好和炁場感知當中的反饋相符。


  陳澤兩步走上前，扒開上面不知是人是物的殘骸，從底下拉出了個奄奄一息的年輕女子。


  她的臉就跟身上的白大褂一樣，髒得幾乎看不出原本顏色，但似乎並沒有受到多少燒傷。


  是被身上的雜物給擋住了么

  看來這是個幸運兒。


  「怎麼回事，有人嗎！」凌思楓聳動了兩下鼻子，有些奇怪為何罩著過濾頭盔還能聞見焦糊味。


  不過她相信陳澤不會害自己。


  「應該是被煙嗆到的。」陳澤探出元炁簡單查看了一下這人的情況，並對她的咽喉部位做了簡單的處理，應該是性命無憂。


  於是先將這人搬到外面空氣較好的走道上靠著，陳澤又回到門后。


  這裡應該是更衣室，空間並不大，盡頭處還有一扇更加完善的大門。


  大門似乎是指紋解鎖的，於是陳澤伸出手指按在上面，然後將門鎖直接掏了個稀巴爛。


  拉開大門，裡面便是還算寬敞的實驗室本體。


  出乎陳澤的意料，這裡面看著居然非常整潔，除了一些散落掉地的器皿外，再沒有更多被破壞的痕迹。


  完全沒有被火災侵入的跡象，現場也沒有任何人。


  那堵在更衣室門口的那些人又是怎麼回事呢？怎麼就非要往外面跑？

  本就不尋常的事故似乎變得更加詭異起來。


  啪的將實驗室大門粗暴塞回門洞，更衣室里的地獄景象被徹底隔絕在外。


  嗖～

  懸在半空中被一路帶進來的凌思楓忽然眼前一亮，又恢復了正常視野。


  考慮到她沒有穿鞋，萬一再踩到什麼玻璃碎片就麻煩了，所以陳澤還是先用元炁托住她。


  「是這台機器嗎？」陳澤指著位於房間正中，最為顯眼的一台龐然大物問道。


  這是一台分為好幾個模塊，由各種精密部件組成的巨大機器。


  主體漆成白色，連接處的裸露零件閃爍著金屬光澤點綴其中，粗一看根本看不出來哪是頭哪是尾，只能說不明覺厲。


  「對。」凌思楓點點頭，「你是要找你送來鑒定的東西？」


  「你怎麼知道？」陳澤詫異道。


  「這台機器的使用和調動都要走審批程序的。」凌思楓解釋道，

  「我早上才特別批准的。」


  「嗯。」陳澤來回打量著這玩意，考慮要不要暴力拆卸，

  「這該怎麼用，你會操作嗎？」


  「簡單的取出樣品我還是會的。」凌思楓四處張望起來，


  「這裡應該有台電腦。」


  「在那裡。」陳澤看見了角落裡的獨立操縱室。


  於是他一步跨出，拆門闖入一氣呵成，來到那台電腦面前。


  「咦。」此時的凌思楓已經被放了下來，就在電腦屏幕前，

  「居然沒有關機.這不符合流程。」


  此時屏幕上還停留在複雜的操縱頁面，凌思楓也不用鍵盤，就握住滑鼠點了幾下，屏幕上很快顯出一個3D的黑白畫面。


  「你看是不是這個？」凌思楓指著畫面中心問道。


  陳澤定睛一看，雖然畫質有些奇特，但確實是石臼的形狀，便點了點頭。


  於是凌思楓又是一通點擊，沒過多久便鬆開滑鼠道，


  「在執行取出程序了，差不多得三十分鐘。」


  「這麼久？好吧。」陳澤略作糾結還是接受了這個時間。


  畢竟就算他親手拆了這機器，先不說人家的損失，他也怕傷到石臼，慢慢一點點拆除下來說不定還要耗時更久。


  因為從外面根本看不出石臼所在的位置。


  況且從這周圍的情況看來，這裡顯然不可能是事故的源頭。


  難道問題居然是出在那一張看著平平無奇的黃紙上？

  「你知道材料C2在哪嗎？」陳澤又摩挲著下巴問道。


  「材料.C2，知道，離得不遠。」


  「好，帶我去吧。」


  於是接下來陳澤又是一路故伎重施，用元炁頭盔罩著凌思楓通過更衣室，到了外面才摘下頭盔。


  「她沒事嗎？」卸下頭盔的凌思楓一眼就看見靠在路邊牆壁上的那名女研究員，似乎陷入了昏迷狀態，只不過口中仍在囈語著什麼。


  「她沒事，應該就是累了。」陳澤強調道，


  「還是先去材料C2要緊。」


  凌思楓最後擔憂地看了女研究員一眼，又接著帶起了路。


  材料C2離得確實不遠，上午才來過這裡的陳澤一眼就認出了這間實驗室。


  雖然它此時已經面目全非。


  不過在進門之前，陳澤卻先是停在原地站定。


  元炁自體內延伸而出，如同第六種感官一樣偵測著周圍環境的變化。


  雖然依舊感覺怪怪的，但原先的混亂已經大為平息，看來整層樓的火情應該都處理完畢，只是可能還有些漏網之魚。


  哧哧哧—— 零散的元炁匯成大股以特殊的韻律環繞陳澤運行，積蓄到一定程度后便跟爆炸似的，噴出一整圈的滿月圓環橫掃向四面八方。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的元炁波動延伸出極遠的距離，將整層樓都覆蓋在內，所過之處火星盡滅，煙霧消散。


  畢竟和在剛剛窗檯外救下凌思楓時不同，那裡本來就處在邊緣，火勢並不大。


  而如果想要一口氣掃蕩這佔地極廣的整個樓層，剷除所有隱患，就需要剛剛一路過來的集中撲滅來打底。


  【經驗值+500】


  【經驗值+700】.

  如果此時有人乘坐飛機低空駛過，沒準就能看見自大樓十二層各個邊角溢出來的幽藍餘波。


  躲在陳澤身後的凌思楓未受波及，此時無比震撼地注視著這一幕，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早已遺忘。


  咦？

  陳澤霍然轉頭，看向了走廊一側，稍遠處有著明顯的元炁波動，應該是個人，而且狀態還不錯。


  那就等下再去看看吧.陳澤還是決定先進實驗室。


  於是凌思楓才張了張嘴，就見陳澤已經轉過身朝著實驗室里走去，

  「要不你先待在這裡吧，裡面可能不太安全。」他的聲音傳來。


  和剛才的那間實驗室明顯不同，這裡連牆壁都跟回鍋燒壞的鍋巴一樣，黑糊糊的七零八落，明顯經歷過大火和多次爆炸。


  也就是說這裡很可能就是事故源頭。


  難道還真是那張黃紙惹的禍？陳澤的心有些微沉。


  結果還沒走兩步，他就聽身後傳來腳步聲。


  「我也進去。」凌思楓自顧自地跟了上來，


  「我比較了解裡面的情況。」


  「那好。」陳澤也沒有阻止她，只是囑咐她別亂跑，跟在自己身後。


  原先的大門早已不翼而飛，就連牆壁也百孔千瘡，所以兩人徑直步入了實驗室內。


  這裡頭的狀況比外面還要糟糕不知多少倍，別說設備了，連塊完整的碎片都少見。


  到處都是碳化的渣滓，也分不清是人是物。


  敘利亞人來了都會大開眼界。


  咻～

  幽藍元炁纏裹而出，凌思楓配合地抬起雙臂，被托舉離地繼續擔當導航儀的角色。


  畢竟這裡實在難以下腳。


  在凌思楓的指揮下，陳澤來到這間實驗室的檢測區域，直接散出元炁在廢墟當中浸染翻找。


  在等待的間隙，凌思楓打量著周圍僅存的些許痕迹，臉上逐漸泛起了疑惑的神情。


  「這裡怎麼會燒成這樣？」


  「有什麼問題嗎？」陳澤一邊翻找一邊分心道。


  「這只是實驗室，也不是倉庫，根本沒放多少化工原料。」凌思楓心中逐漸有了一絲不好猜測，

  「居然都給燒乾了。」


  這個地方在陳澤到來時便已自行熄滅，從殘骸來看是把可燃物都給燒了個一乾二淨，甚至燒到火自己都滅了。


  「而且怎麼會是這裡咳咳咳.」凌思楓的嗓子仍有些不適。


  她從殘留痕迹大致推斷，陳澤搜尋的地方便是爆炸和火災的源頭。


  而陳澤靜靜聽著卻並未附和。


  畢竟這黃紙是他從地下帶出來的，來歷不明，涉及超凡力量，沒準就會引起常人難以理解的變化。


  心中正雜念紛呈，陳澤神情一變，搜尋有了收穫。


  啪嘩啦啦啦——


  撥開廢墟渣滓，一點混在烏漆嘛黑中格外醒目的黃色被挑了出來，隨後越來越多的黃紙碎片從雜碎堆里漂浮懸空，停滯於陳澤面前。


  本來只是被激光切下一角的黃紙此時居然只剩下了這麼點碎屑，拼都沒法拼，大部分都已缺失。


  難道真是這黃紙讓研究人員給搞炸了？！

  陳澤盯著黃紙碎屑的邊緣卻有些坑坑窪窪的，不太像是被爆炸撕碎。


  不過誰知道呢，他甚至沒搞懂這黃紙的使用原理。


  至於威力，對於了解核反應的陳澤來說並非不能理解。


  雖然原理多半不同，但至少說明哪怕只有這麼一點質量，其中也可能蘊含難以想象的能量。


  而這可能存在的能量一旦釋放出來.

  難道這就是事故的起因嗎？

  陳澤將所有黃紙碎屑收攏聚在手心裡，若有所思。


  「這就是你要找的東西？」在旁邊靜靜看著的凌思楓終於問出了口。


  「對。」陳澤沒有接話，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無言的沉默維持了好一陣子，而率先打破這沉凝氛圍的卻並非兩人，而是來自外界。


  咔咔咔咔隆——


  實驗室外突然傳來了巨大的機器轟鳴聲，且越來越響，似乎正在快速接近。


  陳澤馬上將黃紙碎屑收入褲兜里，轉頭看向了窗外。


  聲音的來源並非走廊一側，而是大樓外面的一側。


  與此同時，身後的凌思楓也被輕輕放回地上，周圍的幽藍元炁頃刻間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巨大的動靜震得凌思楓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地往陳澤身後靠近。


  這個寬大背影似乎能帶來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片刻后，實驗室的每扇窗外都被陰影所覆，再之後玻璃的爆碎聲幾乎同步響起，好幾道粗大的水柱從窗外猛地噴了進來！


  噗噗噗噗噗噗！


  猛烈至極的水柱同時闖進實驗室內，蠻橫地沖碎了本就所剩不多的窗戶玻璃，幾乎將所有流量通通傾瀉進來。


  與之相伴的巨大動靜沒有絲毫流水柔情，而是充滿了狂野的力量感。


  「啊—」凌思楓低呼出聲，兩臂屈起想要護住面前。


  而就在陳澤轉身之前的微小間隙里，藉助高壓水槍的駭人動靜，一道極不起眼的黑影從廢墟里猛地躥出，在凌思楓身後一閃而過。


  沒有人察覺。


  陳澤沒有用元炁，而是轉身護住凌思楓，默默一起退到了角落。


  至於沖在他後背上的激流水柱，比撓癢還不如，甚至還能蹭點經驗值出來。


  【經驗值+1000】


  【經驗值+800】.

  不過這突然冒出來的高壓水柱並沒有持續多久，忽然就被掐斷。


  水柱停歇，取而代之的是好幾道從窗口處翻越進來的強壯身影。


  「這裡有人！」


  從離牆角最近窗子翻進來的人一眼就看見了待在角落裡的陳澤二人。


  他身著全套防護制服，深藍色為主體，點綴有嵌著熒光條的亮黃色環帶，頭上還戴著專業頭盔。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全副武裝，手上還拎著沉重的水槍噴頭，後面連著長長的管道從窗外伸進來。


  消防員！(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