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再訪
第288章 再訪
「哦」陸翎的語氣突然帶上了一絲愧疚,
「我也捐點吧。」
「好,你跟她說吧。」陳澤隨手把手機一遞,就要握上方向盤。
「.」陸翎下意識地接過了手機,心中自責更甚。
手上就像在拿著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她有些面紅耳赤。
【經驗值+2000】
莫名其妙的經驗值提示再次彈出,不過陳澤早已習慣,也無意深究。
生活嘛,沒必要事事搞得一清二楚。
由於兩人早上都已經在集市攤位上吃了個飽,所以陳澤沒有再去餐廳,而是一路飛馳,帶著陸翎開到了城郊外的某處山野之間。
此處環境清幽,山水清秀,一看就是個不可多得的休閑好去處。
下了車,陳澤領著陸翎一路沿小路向某座庭院走去。
「來這裡幹嘛?」陸翎鼻尖微微聳動,一邊輕嗅清新的空氣一邊問道,
「來度假?」
「度啥假。」陳澤失笑道,「我天天都放假。」
「你不是都等不及要練功了嗎?」
「我天天都在練.」陸翎話說一半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突然一亮道,
「你是說,女丹的功法?」
「怎麼會在這裡?」陸翎這時才仔細打量起四周,並且逐漸給出了離譜的猜測,
「伱是來盜墓的?」
「你還真能想。」陳澤擺了擺手,轉而指向前方,
「就在這裡!」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目的庭院面前。
微風拂過,捲起陣陣殘葉迴旋,庭院門口的藩籬和欄杆全都敞開著,也無人把守,更沒有牌匾名號。
只在不遠處有一大片由架子支起的臨時曬場,上面掛滿了床單衣物,似乎正好趕上在大清洗。
不過陳澤可認識這裡的主人。
左雲芬,精通八段錦及各類養生功法的大師,去年他曾來此拜訪觀摩,並藉助系統加以完善金剛長壽功。
「這裡就有女丹的功法?」陸翎這時才回過味來,
「你不會是要帶我去拜訪什麼.前輩吧?」
「聰明!」陳澤打出響指肯定了她的想法。
「這麼突然。」陸翎不禁有些埋怨道,「我是不是要做點什麼準備?」
「你也不提前跟我說.哦,你跟人家都說好了吧?」
「沒有。」陳澤搖了搖頭道,
「我要的就是突然,打她個措手不及。」
「別緊張。」說著他握住了陸翎的手,「我來跟她講就行。」
「嗯。」.
不過話雖如此,陳澤在進了庭院以後還是沒有直奔左雲芬平時所在的靜室,而是先沿著邊緣轉了小半圈,逮著個小女孩詢問具體情況。
「老師在呢。」這回留守的倒不是上次那個小花痴,此時一本正經道,
「你有預約嗎?」
「當然有。」陳澤認真點點頭。
「可是老師周末都不接受預約的啊?」陌生女孩立馬有些警覺起來。
「臨時約的。」陳澤依舊面不改色,同時開始信口胡謅道,
「我看這天色要下雨了,門口那邊的衣服不要緊嗎?」
「啊?」手上還拿著空桶的陌生女孩頓時緊張起來,認真看了看天色,「哪裡要下雨啊,我怎麼看不出來。」
此刻天上雖然白雲漫卷,但依舊萬里晴朗。
「你不懂。」陳澤隨手指著頭頂的一片雲解釋道,
「這叫厚雨雲,是天氣突變的前兆,非常突然,一下就是大暴雨。」
「可是天氣預報沒說下雨啊!」
「你不知道天氣預報的準確率只有不到三分之一嗎?」陳澤連連催促道,
「你就去看看吧。」
「可是.」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好說歹說,陳澤終於把這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忽悠出庭院,待她走遠后才接著向左雲芬所在的那間靜室行進。
「這是真的假的啊?」憋了半天的陸翎這時才好奇問道。
「假的。」陳澤離那靜室越近腳步便越緩,乾脆連眼睛也閉上,
「我糊弄她的。」
「哦。」陸翎貼心地沒有多嘴。
把這小女孩支走以後,庭院內便再沒有其他人留守。
而雙眼緊閉的陳澤腳下卻是越走越歪,逐漸遠離靜室的正門,直至遠遠地繞開正面,從旁邊的菜地里抄了條小路繞到背面去。
汩汩的溪流聲傳入耳簾,陸翎安靜地打量著這附近。
靜室位於整座庭院的邊緣,背後便緊靠著山腳,一條潺潺小溪順著山勢而下,竟如同飄帶般半環繞著靜室。
不,倒不如說是這間靜室,乃至整座庭院完全就是依著這條溪流而建。
「感覺怎麼樣?」陳澤忽然睜開雙眼開口道。
「什麼?」
「你感覺這個地方怎麼樣?」
「挺好的。」陸翎深吸一口氣道,「這裡空氣比城裡好多了。」
「那菜看起來長得也不錯。」
一邊說著她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菜地。
菜地里的大白菜排列整齊,青翠欲滴,看上去純天然無污染,由內而外透著一股昂貴的氣息。
只不過現在似乎並非大白菜的季節。
而陳澤卻已經平伸出雙手,一時間海量的元炁洶湧噴薄而出,令一旁的陸翎都微微失色,忍不住連退了好幾步。
而這僅僅只是開始,陳澤腳下邁出奇特的步伐走向靜室背面,愈加猛烈的元炁爆散衝出,隱隱匯成一道比陽光還要奪目的光柱直衝天際!
其實濃度之高甚至旁邊的陸翎都能直接用肉眼看見異象。
僅僅幾秒鐘時間,陳澤周身的威勢就隱隱通天,驚得遠處山腰上的飛鳥都一片片從枝頭掠起!
氣沖斗牛!
旁邊的小溪如同沸騰般開始不間斷地冒著泡,周圍唰啦啦啦的落葉也不知被搖落多少。
「你要幹嘛!」陸翎震驚地看著陳澤,同時又聯想到了他剛才的話語。
「就是要打她個措手不及.」
「你要來硬的?!」陸翎似乎恍然大悟,臉色當即變幻連連,最後一咬下唇,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
而陳澤正待解釋卻見陸翎已經擼起袖口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句話,
「我去前面門口堵著。」
「???」這話聽得陳澤滿腦袋問號。 您還真是我的好賢內助!
陳澤趕忙叫住了她:「沒有沒有,你別急,先老實待著。」
「凡事以和為貴,你看我像是那喜歡打打殺殺的人嗎?」
「真不用我幫忙?」陸翎狐疑地停住腳步轉過身來認真道,
「有事一起扛。」
「真不用。」陳澤也認真起來,耐心解釋道,「你待後面看戲就好。」
「好吧。」陸翎這才乖乖留在陳澤身後,只是手上不知何時撿起的大石塊依舊沒有鬆開。
而陳澤也果然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只是仍在不斷加大元炁輸出的功率。
震得靜室屋后的玻璃全都震顫不已,眼看就要破碎。
嘩——
然而還沒有等到玻璃爆碎,窗戶就被一推而開,從中露出了一張瞠目結舌的臉龐。
滿頭銀髮盤得整整齊齊,臉上卻幾無皺紋。
左雲芬!
而她身上自帶的那股安然雅靜的氣質早已蕩然無存。
因為此刻她正被震驚到無以復加!
「這你,這.」左雲芬顯然一眼就認出了站在屋后狹小荒地上的陳澤。
至於靜靜待在旁邊的陸翎似乎就有些不太起眼。
「左前輩!」陳澤滿面笑容地開口道,
「好久不見,您老別來無恙?」
「小子不請自來,冒昧打擾,還請您多多恕罪。」
而左雲芬顯然沒有空去還以客套的場面話,她低下頭一陣摸索,竟從窗旁銹跡斑斑的後門開了出來。
「這這是?」站在門框邊上的左雲芬難以置信地盯著陳澤周身的異象,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兒看看他,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元炁。」陳澤替她補足了話語。
「元炁,炁.」左雲芬喃喃自語,忽地渾身一聳滿是驚詫地反問道,
「你怎麼會,會會會會會會這?!」
「前輩。」陳澤微微拱手朝她行了個道禮,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應該是師承至清凈散人吧?」
清凈散人,即全真教祖王重陽的親傳弟子,全真七子之中唯一的女性,古往今來女丹這條道上有數的佼佼者。
清凈派的開山祖師,孫不二!
聞言左雲芬臉上的驚色反倒有所收斂,總算是稍稍恢復了往常鎮定的神色,點頭承認道,
「師承算不上,只是蒙受前賢餘蔭罷了。」
「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件事的?」
「我猜的。」陳澤認真道。
事實上他也確實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想著過來試一試左雲芬,打她個措手不及好探探虛實。
而陳澤如此猜測的依據有很多,其中最大的把握來源便是前段時間從梁懿那裡取得的典籍。
雖然梁懿對女丹幾乎毫無涉獵,但全真七子在丹道發展歷程上是里程碑式的人物,其中的長春真人丘處機更是全真道實際上的創始人。
所以全真七子中的每一位梁懿都做了詳細探究,留下來不少資料,其中自然包括那位唯一的女丹修行者,孫不二。
而一直在為陸翎搜尋女丹功法下落的陳澤自然是先鑽研這部分內容,果然有了不少的收穫。
並且隨著陳澤對典籍中隻言片語的深入了解,一個久違的身影逐漸浮上了他的心頭。
那便是左雲芬。
她當初憑藉自行改動的六字訣就能讓系統作出反應,從而觸發技能融合,優化改進作為丹道入門基礎的金剛長壽功。
現如今已經在丹道上有了不淺造詣的陳澤再回過頭去看,自然發現了左雲芬所傳六字訣的非同尋常,其中許多細節竟與丹道入門時的靜功要旨遙相呼應。
而且她自稱尋遍百家,專註整合養生功法體系,這件事本身的難度也有些超出常人所為。
再加上左雲芬專收女弟子、又和那群來歷神秘,能和道藏扯上關係的印度古瑜伽流派來客交往密切,以及其他種種疑點疊加在一起。
單論某一點還好,但若是這些細節全都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真的會是巧合嗎?
所以陳澤有不小的把握猜測左雲芬其實是一名隱藏的女丹修鍊者。
至於孫不二,其實是他瞎猜的.
畢竟女丹太過冷門,凡是後來的修習者基本都繞不開那幾位有名的祖師。
而思慮之間,左雲芬卻是先開了口:「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突然來找我,應該是有原因的吧?」
她似乎認定了陳澤不願透露真相,因此也不刨根問底,只是語氣上明顯多了一絲疏離和戒備。
「前輩所言極是。」此情此景,陳澤下意識地就連說話也開始文縐縐起來,
「我這趟來拜訪前輩的目的其實很簡單。」
「換法!」
「煩請前輩考慮一二。」
「換法?」
左雲芬的滿頭銀絲都被狂亂的氣流吹拂亂舞,但依舊強自鎮定,只是略微顫抖的雙手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怎麼個換法?」左雲芬聞言略作斟酌,又提出了疑問。
「我先確認一下。」和周身驚人的威勢不同,陳澤本人卻不徐不疾,緩緩道來,
「前輩手上應該是藏有女丹功法吧?」
「不錯。」左雲芬大度地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想拿東西來換?」
「對。」陳澤點點頭道,「我也可以拿功法來換。」
「只是我不知道前輩具體需要什麼,所以.」
「你手上也有女丹功法?」左雲芬先是皺起眉頭問了句。
「當然沒有。」陳澤補充道,「所以我才來找前輩討要。」
「那你要如何和我交換?」
「丹道之關竅,非三言兩語所能蔽之,這點前輩應該理解。」
陳澤鄭重其事地說道,
「所以前輩在丹道修行上有何疑慮,不妨盡數告知,讓小子也好對症下藥。」
「您放心,我能幫上忙的一定知無不言。」
陳澤的語氣聽起來誠意滿滿,話里話外地表示自己可以首先拿出交換的籌碼。
「呵呵呵」結果左雲芬一聽這話就笑了起來,不過卻並非嘲諷,更多的是一種善意的惋惜,
「你這話未免也太過狂妄。」
「你才多大年紀,就好意思說這種話?」
想想也是,有什麼問題他都能包教包會,還有比這更狂妄的說辭嗎?
但陳澤沒有首先回答,卻是一手斜指,引動側方陣陣氣流拉起滿地落葉,直至旋成深綠的龍捲風后才接著道,
「您不妨試一試?」
平地生出的龍捲風如同活物般漲縮不定,甚至愈演愈烈,卻掩不住陳澤滿臉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