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月夜

  第223章 月夜

  「你嚇我一跳。」陳澤笑著站起身來跨進皮划艇里一邊問道,「好點沒有?」


  「差不多了。」陸翎似乎又變回了往常的模樣。


  「那就好,什麼時候出發?」陳澤在皮划艇里搗鼓起來,一邊塞背包一邊檢查船體。


  「好冷。」陸翎答非所問。


  「啥?」陳澤沒聽清楚。


  「我說有點冷。」


  「冷?哦,晚上是降溫了。」陳澤仍在埋頭,「再忍忍吧,也沒帶衣服。」


  窸窸窣窣,陸翎靠得近了些。


  「你不冷嗎?」


  「我不冷啊!」陳澤轉頭咧嘴笑了起來,「我這身體杠杠.」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沉默了下來。


  一陣恰到好處的微風吹過,拂亂了陸翎的鬢角,也貫進了陳澤的心坎里。


  這股風忽然變得迅猛而急促,頗有排山倒海之勢。


  此刻皎潔的月輝灑在陸翎精緻的臉蛋上,依稀還能映出些許殘留的水痕,讓她看起來像是朵出水的芙蓉般楚楚動人。


  「你不冷么。」陸翎呵氣如蘭,讓陳澤的鼻尖有些微微發癢。


  她的眼裡似乎有一汪秋水,濃郁得快要化開。


  咚,咚,咚.咚!

  垂死病中驚坐起,直男竟是我自己!

  陳澤微微吸氣,大手一伸一攬就把陸翎的整個身子都摟進了懷裡。


  雖然陳澤的手很規矩沒有亂碰,但無處不在的嬌柔軟彈還是讓他難以平靜。


  隨之撲鼻而來的還有些許迷人的氣息,說是幽香有些過了,可偏偏有種奇特的魔力,似乎就連空氣也因此變得旖旎又香甜。


  枕著堅實的胸膛,陸翎閉上雙眼整個蜷縮進來,宛如睡著了一般。


  只是微微顫動的眼睫毛出賣了她不那麼平靜的內心。


  月光下,兩人緊緊相依,若是讓古希臘的那些雕刻家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呼神跡,感慨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完美又相得益彰的軀體。


  就這樣靜靜抱了一會兒,陳澤長長吐出一口氣后開了口:「伱怎麼下到海里來的?」


  「我回來以後找不到你,看到船上的繩子就知道你下了海,後來等了很久都不見你回來,繩子又被拉直,我就找你去了。」


  「然後呢?」


  「然後我就沿著繩子一路游,你在那頭一路拉,我就跟,後來下得太快,就那樣了。」陸翎的語氣十分平靜,好像在說明天午餐準備吃什麼一樣。


  「呼—」陳澤算是明白為什麼那安全繩一會兒卡住一會兒又能繼續動了,


  「怎麼不鬆手?」


  「你差點死了你知道吧。」


  「我不想鬆手。」陸翎終於睜開了眼睛,「我怕我一鬆手,你就回不來了。」


  「.」陳澤輕聲問道,「我就這麼重要?」


  「我不知道。」陸翎鼻尖微微聳動,似乎在用力嗅聞什麼,「我只知道待在你身邊很舒服,讓我有種很安心的感覺。」


  「從第一次.不,第二也不對,我也記不清楚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就對我有種特別的吸引力。」


  「你喜歡我?」陳澤直截了當。


  「我不知道。」陸翎深吸一口氣后一本滿足地貼得更緊了些,「你身上有股很好聞的味道,模樣也挺順眼的。」


  本就小鳥依人的陸翎居然又嚶嚀了一聲,很難想象往日里那個女中豪傑居然會露出這副小女兒情態。


  「我知道了。」陳澤抬起一隻手略微一晃,只有他能見到的光亮立即點燃於掌心。


  而原本重新埋下腦袋的陸翎居然也跟著抬起了頭。


  「你看得見?」陳澤緊盯著她的眼睛。


  「看見什麼?」陸翎似乎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


  「我的左手上有什麼東西。」


  「什麼都沒有啊。」


  「那你為什麼抬頭看我左手?」


  「我」陸翎似乎也陷入了迷茫當中,「我也不知道」


  陳澤又是猛一揮手,凝聚在左手的炁團驟然暴漲,猶如明亮的火把一般在夜色中熠熠生輝。


  「嚶——」


  「嚶——嚶——」.

  遠處海岸邊從未遠去的虎鯨群開始爭相躍出水面,發出拖長的嘯叫聲。


  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元炁。


  為什麼當初在山裡初次見面小白狐就如此親昵。


  為什麼陳澤經常收到大型生物的善意。


  為什麼這群虎鯨會如此喜歡陳澤,一路上又是跟隨又是幫忙,乃至於久久不願歸去。


  因為陳澤對它們有著天然的吸引力。


  就好比山林之中,小白狐能夠守著那顆金丹碎片造窩;大海之中,虎鯨群會追逐著元炁大霧而集體遷徙。


  生命會自己找到出路。


  尤其是對於更多依靠本能來行動的動物們而言。


  顯然受到元炁的影響讓它們都擁有了驚人的聰慧。


  畢竟對動物而言,善解人意絕對是和智商正相關的。 但陸翎.陳澤並不覺得自己已經到了人見人愛的程度,至少其他人似乎並沒有對自己有特殊的好感。


  「你會變魔術?」懷中的陸翎突然出聲,「你手上怎麼會變色?」


  「變成什麼顏色了?」陳澤默默灌注元炁,將聚於掌心的炁團膨脹發亮到極致。


  「好像.有點發白?」陸翎揉了揉眼,似乎有些不太確定。


  「這不是魔術。」陳澤最後將炁團催發到極致,「這是神仙手段。」


  「又吹牛。」陸翎盯了一會兒把腦袋縮了回去。


  「你不喜歡嗎?」陳澤有些捉摸不透。


  「喜歡什麼。」


  「我的左手。」


  「你有毛病吧?」陸翎少見地白了他一眼。


  於是陳澤一晃手散去了炁團,哈哈一笑道,


  「哪有你能吹,你不是說你從來沒失過手嗎?」


  「我還真是第一次出事故。」陸翎認真道,「這麼多年來頭一回。」


  「你就這麼喜歡玩命?」


  「也不是喜歡。」陸翎仔細想了想后答道,「只是不做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說到這裡她騰出一隻手捂住了高聳的胸口,


  「打我記事起,心裡就像有個洞,每長大一點這個洞也跟著擴大一圈。」


  「空虛。」陸翎把頭一埋,腦袋上的頭髮跟著垂下蓋住俏臉,剩下的話才悶悶地傳來,

  「無論做什麼事情我都覺得空虛,只有那種在生死間的刺激才能讓我找到一點活著的存在感。」


  「不過。」陸翎落落大方地補充道,「在你身邊我才會有種心裡被填補的感覺。」


  「那你就什麼事情都嘗試過了?」陳澤進一步問道。


  「想什麼呢!」懷中嬌俏可人羊羔似的陸翎用粉拳捶了一下陳澤,讓他感覺好像被大榔頭猛地砸中。


  「從小到大,其他男.男的見了我躲都來不及」陸翎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同時陳澤在胸口處明顯感受到一股燙意。


  顯然她誤會了陳澤的用意。


  「合著他們都被你欺負是吧。」陳澤心虛地接了一句又轉回正題,「除了極限運動你就沒有.呃,練過功?」


  「我六歲起就開始練功啊。」陸翎再次誤解了陳澤的意思,「一開始練武是會讓我感到充實,但後來還是只剩空虛,總感覺有什麼生來就該做的事情沒有去做。」


  「我明白了。」陳澤得出了結論,「你應該去修仙。」


  聞言陸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還以為陳澤在開玩笑,

  「我倒是想,只是人生在世,總有一些枷鎖拷在身上啊。」


  「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怎麼來的嗎?」還沒等陳澤追問她就突然道。


  「怎麼來的?」


  「我周歲的時候抓周,直接從身邊一大圈東西爬了出去,伸手去抓我外公放在旁邊的弓箭。但是不夠高,就只抓下來一根翎羽,所以外公才給我取的這個名字。」


  「當時我外公很高興,抱著我說後繼有人,說我會光宗耀祖,會守住我們家的名聲。」


  明明是聽起來很高興的事情,陸翎的語氣卻十分落寞。


  枷鎖這一瞬間陳澤忽然想起了很多不起眼的小事,而將這些事情組合在一起.

  「事在人為。」他意味深長道,「有時候,人都是在畫地為牢。」


  「也許吧,可能時機未到。」陸翎同樣做起謎語人,抬頭望向了陳澤。


  從這個角度看下去陳澤微微眯起了雙眼。


  好像確實有點圓潤

  見氣氛有些沉凝,陳澤隨口插科打諢起來,「哈哈.你這白白嫩嫩的也不像是練武的啊。」


  「五十步笑百步。」陸翎用力擰了一把陳澤大腿。


  【經驗值+2000】


  陳澤:「?」


  於是他也伸出魔爪做出了反擊。


  只是當撫上那牛奶般順滑的肌膚時,陳澤還是沒忍心下手。


  先是五指,而後手掌漸漸完全覆蓋,懷中女子的身軀明顯一僵,而後又慢慢放鬆下來,只是呼吸急促了一些。


  未被布料覆蓋的大腿修長卻又有著恰到好處的線條點綴,就如同名貴的藝術品般讓人愛不釋手。


  【經驗值+2000】


  【經驗值+2000】


  【經驗值+3000】.

  只是幾分鐘過後,陸翎還是沒能繃住:「你學過推拿按摩?」


  「啊啊?」陳澤盯著眼前飛速蹦出的經驗值有些解釋不清,

  「這不是剛從海里出來,給你疏通一下經絡氣血。」


  陳澤理所當然道,

  「業餘的,別介意。」


  陸翎:「.」


  而許久過去,久到陳澤以為陸翎已經睡著之時卻聽見了一聲含糊不清的低語。


  「今夜月色真美。」


  呵呵早說了這群練武的一個比一個擰巴,拐彎抹角一套套的.

  只不過很快,在懷中連著換了好幾個姿勢的陸翎終於忍不住嘟囔道,


  「到底什麼東西啊」


  她一臉不耐地伸出了手。


  下一秒,兩人臉上的表情同時僵住,且異常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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