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緣由

  第115章 緣由

  「你沒事吧!」


  眼疾手快的陳澤一手接住飛起的手機,一手扶起了劉導演。


  「沒事沒事.」劉導演連連擺手站穩了身子。


  難以想象,那位看起來乾瘦駝背的老人竟能一下子爆發出這麼大力氣。


  回頭望去,汪維德正以不符合年齡的敏捷姿態撒丫子往外跑,一路經過了花壇草木,噴泉雕塑,還有眾臉懵逼的攝製組成員們。


  下一秒,有刺耳的警報聲自門口響起,陳澤循聲側目,原來是一個按在門框上的小警鈴。


  嘭!

  別墅門口漂亮的小木門被粗暴推開,門框重重砸在外牆之上。


  一個神色慌張的中年婦女急急忙忙跑了出來,一邊還在往身上圍裙擦手。


  「人呢!人呢!老爺子人呢!」


  中年婦女大叫著環顧一圈,注意到了被劉導演頂住的鐵門,


  「門怎麼開了呀!」


  她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急得直跳腳。


  「你冷靜一下。」陳澤按住她的肩膀,「你在找汪維德嗎?」


  「對對對!」中年婦女擠開陳澤不斷向外面眺望,「他人呢!他人呢!」


  此時汪維德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道路上。


  「他剛剛突然推開我跑了!」劉導演顯然也有些搞不懂情況。


  「哎呀!他老人痴獃啊!」中年婦女激動地喊道,


  「這門明明只能從外面開,他怎麼出去的啊!」


  「這」劉導演突然有些心虛地藏起了那串鑰匙。


  老人痴獃陳澤現在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當下拔腿就朝著老人離去的方向飛奔起來。


  雖然剛剛的情況有些混亂,但陳澤還是下意識地記住了汪維德跑走的方向。


  於是眾臉懵逼的攝製組還沒反應過來,身旁再次掀起一陣氣流,吹得好幾人連相機都差點脫手。


  呼呼的風聲自耳旁不斷響起,陳澤很快看到了正停在一棵樹下的汪維德。


  停在這裡做什麼.陳澤心中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老爺子別!那裡不是廁所!」


  陳澤大聲制止起來,卻還是晚了一步。


  半個小時后,別墅玄關旁的大廳里。


  陳澤和劉導演正坐在沙發上盯著不斷抗拒保姆喂飯的老人。


  兩人神色各異,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地,本就晃蕩不已的木門再次被粗暴砸開,隨之湧入的氣流也將兩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只見一個身形健碩的中年男子才剛進門,連鞋都沒脫就直奔大廳里坐著老人的那張沙發。


  「爸!」中年男子的語氣里是藏不住的擔憂,「伱沒事吧!」


  沙發上的老人並沒有回話,甚至連頭都沒有轉過來,只是在怔怔地盯著天花板。


  一勺熱粥伸至他的嘴邊,他只是機械式地張嘴,咽下。


  而後一道粥湯自他嘴邊流下,保姆趕緊拿起紙巾小心地擦掉。


  「我爸沒事吧?」中年男子轉而問向保姆。


  「沒事,就出去撒了把尿。」保姆這時已經冷靜了下來。


  又對著老人的全身上下一通摸索檢查,中年男子這才放下心來,轉過身來面對另一張沙發上的兩位來客。


  該來的還是要來.陳澤有些如坐針氈,偷偷拿肘尖捅了捅劉導演。


  被捅到的劉導演無奈嘆了口氣,硬著頭皮開始和中年男子解釋起事情的起因經過。


  經過交談得知,中年男子名叫汪振國,是汪維德的獨生子。


  剛剛是保姆給他打的電話,他才急忙從公司趕來。


  汪振國告訴二人,自從近一年前老人被查出罹患阿爾茲海默症,也就是俗稱的老人痴呆症,病情進展極快,如今已經連他這個兒子都不認得了。


  為了安全起見,他給父親配的門禁卡只能從外面打開,以防老人自己一個人溜出去迷了路。


  「什麼!怎麼可能!」


  聽聞這番消息,反應最大的卻是視頻通話里的那位儒雅老者,他是汪維德多年的故交,


  「老汪去年不是還到北方來交流,怎麼一眨眼就.」


  手機屏幕上,儒雅老者一臉的難以置信。


  「李叔叔,就是那次回來以後,我爸的記性就越來越差」


  汪振國一邊按著太陽穴一邊說道,

  「再後來去醫院一檢查,就.唉.」


  一時之間,眾人都沉默了下來,只有汪維德還在口齒不清地說些什麼,可是誰也聽不清楚。


  「汪先生。」劉導演站了起來,「這事是我做的不對,我向您道歉。」


  說著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卻很快被汪振國扶了起來。


  「沒關係,也是我不好,不知道怎麼開口跟各位長輩講這事,只好一直拖著。」


  「我爸沒出事就好。」


  汪振國看起來也是個講理的人,並沒有過多地為難劉導演。


  雙方又是寒暄幾句,最後劉導演從助理手中接過剛買來的禮品遞了過去,

  「汪先生,一點歉意,還請您務必收下。」


  「哪裡哪裡,都是誤會而已。」汪振國也站了起來。


  「那我們就不再打擾了。」劉導演說著就要轉身離去,此時汪維德卻又突然狂躁起來。


  「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我得出去找,出去找」


  啪啦!


  好好的青花碗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然而汪振國卻已經見怪不怪,指揮著保姆收拾地板,坐到了老人身旁不斷安撫。


  「爸,怎麼不吃飯?」


  「爸,你沒吃過飯,你記錯啦.」


  「不吃飯身體就會變差的,爸,你想說什麼?」


  汪維德含糊不清地答道:「練功,我得練功啊.」


  此話一出,半隻腳都已經跨出大門的陳澤猛地頓住腳步,讓身後的劉導演撞了個結實。


  【經驗值+100】


  「哎喲!」劉導演捂住鼻子,只覺得撞到了一堵牆上。


  屋內,父子二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練功.我找不到啊.」說著汪維德顫抖起來,兩行淚水自眼角滑落。


  「爸現在不用您練功了爸.」 說到這裡,汪振國似乎也有些哽咽。


  「老爺子想練的是什麼功?」


  汪振國抬頭一看,原來是那個剛剛一直少言寡語的年輕人。


  「沒什麼,就是說胡話罷了。」汪振國似乎不願多談。


  「汪先生。」陳澤一臉誠懇地說道,「您的感受我可以理解。」


  「看到老爺子這樣,誰心裡都不好過,我對養生功法這方面也有些心得,如果可以幫上老爺子的忙那就再好不過了。」


  「汪先生,老爺子所說的練功,指的是八段錦嗎?」


  聞言汪振國沉默地盯了一會兒陳澤,終於緩緩開口,

  「其實,我也弄不明白。」


  此時陳澤已經重新坐下,開始認真地傾聽起來。


  只是門口的劉導演有些進退兩難,考慮片刻也跟了回來。


  只聽汪振國又接著解釋道:「這事啊,說來話長。」


  「其實我爸一開始學八段錦,就是為了掙口吃的。」


  「七零年,我媽早產,我剛生出來還沒有五斤重,奶水也不夠吃。」


  「我爸天天就愁啊,愁啊,沒辦法,就找到我爺爺以前做過長工的主家去求。」


  「結果到那一看,人家也慘啊,住茅草屋,就靠一點乾糧過日子。」


  「那家祖上是開醫館的,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那一關,就讓我爸把他們家祖傳的八段錦學過去,再答應以後會開枝散葉傳下去,才肯勻給我家一點糧食。」


  「你知道吧?學這種東西是要冒很大風險的。」


  「我爸就天天大晚上的摸黑過去學,每次都帶回來一塊半塊的乾糧留給我。」


  「慢慢地就這樣熬出了頭,到後來的那些事情,你們應該就知道了。」


  說到這裡,身材魁梧的汪振國竟虎目含淚,聲音也帶上了一絲悲愴。


  眾人一時間唏噓不已,只有汪維德還在不停地念叨,

  「我要.練功,練功.我兒子還在等我呢我兒子.在哪呢.」


  「那你試過帶他練八段錦沒有?」


  陳澤率先打破了沉默。


  「試過,當然試過,但我爸總說不是這個,不是這個.」


  汪振國滿臉的無奈道,

  「可不是八段錦還能是什麼,我爸都練了一輩子了,也沒練過其他的東西。」


  「我估計就是糊塗了,以為還待在以前那陣苦日子裡呢。」


  「練功.我要練功」汪維德又開始掙紮起來,似乎總想往外面跑。


  看著他,陳澤好像看見了一位被困在時間裡的父親。


  沉思了一會兒,陳澤突然站起身來:「汪先生,我懂一門養生功法,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練給老爺子看看嗎?」


  「養生功法.」汪振國一口答應下來,「當然可以,反正你試試嘛。」


  「好。」


  陳澤揮退了他們,只余自己一個人站在老人面前。


  金剛長壽功的神異連自己都沒有探索清楚,他認為值得一試。


  哪怕汪維德以前見過,也絕比不上自己親自演練的效果。


  尤其是八部長壽功這樣不拘於形的功法,陳澤打出來和其他人打出來幾乎就完全是兩種東西。


  剛剛他看了眼手機,現在是早晨十點多鐘。


  此時距自己昨晚打完八部長壽功只過去了十多個小時。


  若是現在練功,間隔未滿,又無月光,效果必然大打折扣。


  但是一看見汪維德,他就會想起已經過世數年的養父母。


  可憐天下父母心,無論如何他都想儘力試一試。


  深呼吸幾下,陳澤將心中雜念一掃而空,開始打起八部長壽功。


  不知不覺間,炁團再次凝聚起來,只是在感知中似乎比以往小了許多。


  而隨著他的動作不斷進行,本來無神四顧的老人竟逐漸平靜了下來,不再漫無目的地看向別處,而是緊緊盯著陳澤的一舉一動。


  第一遍長壽功打下來,汪維德口中不再囈語,眼神逐漸清明起來。


  第二遍長壽功打完,汪維德的身板在不知不覺間直了起來,臉上逐漸有了深思的神色。


  等到第三遍長壽功打至一半,陳澤只覺渾身輕飄飄的,似乎肉體有些束不住意識,思維就要飄到無窮高處去。


  果然還是不行陳澤當機立斷停下動作,但收功不及,腳下還是打了個趔趄。


  「小心!」汪維德竟一下子站起來扶住了陳澤。


  「爸!」見到這一幕,汪振國再也抑制不住洶湧的淚水。


  此時的汪維德口齒清晰,面容慈祥,就好像時光倒轉,回到了一年之前一般。


  「謝謝您老爺子。」陳澤扶了扶額頭,身體逐漸恢復正常。


  「爸!」汪振國沖了上來,「您還記得我是誰嗎?」


  「你是.」汪維德的眼中露出思索神色,「你是振國.我兒子?」


  「爸!你終於想起來了!」汪振國喜極而泣地抱住老父親,毫不顧忌外人的存在。


  只是可惜好景不長,汪維德才清醒了沒一會兒,就又犯起了糊塗。


  可無論如何,至少他已經不再嚷嚷著要往外跑,飯也吃得下去了。


  吃過了飯,汪維德也不吵不鬧,直接模仿著陳澤練起八部長壽功。


  說來也怪,明明連吃沒吃過飯都不記得的老爺子,僅僅看陳澤打了兩遍半,此刻居然就能大差不差地復原出來。


  旁觀一陣,再將長壽功的練習事宜都跟汪振國交代清楚以後,陳澤也打算告辭了。


  「陳先生。」這次換成汪振國鄭重地向陳澤鞠了一躬,「我這人嘴笨,請你一定要交下我這個朋友。」


  「您太客氣了。」陳澤將他扶了起來,「這事本來就是我們唐突了。」


  「大恩不言謝。」汪振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過來,「陳先生你要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拜託了。」


  「一定。」


  陳澤接過名片一看,原來是家商務諮詢公司的老總,難怪住得起小別墅。


  「那我們就先走了哈。」陳澤拉上全程掛機的劉導演準備離開。


  「慢走,慢走。」汪振國一路送到了門口。


  正在這時,汪維德驚訝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咦,那團氣呢?怎麼沒有了?」


  噔!

  陳澤突兀地停住腳步杵在門口,再次和身後劉導演的鼻子來了個親密接觸。


  【經驗值+200】


  一瞬間,有千萬種念頭在他的腦海中紛紛閃過。


   服了.原來發出來還真會偷偷和諧一點點還不告訴我的不過大體不影響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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