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第463章 各方籌備
第463章 各方籌備
曹魏從碧海福地離去后,便朝西疾馳而去。
不過數個時辰,一道青虹便已然遁行十餘萬里之遙,飛至太靈山上空,而後飄然落在山巔之上。
曹魏盤膝打坐,手掐法訣,口中念念有詞。
只見一道青光從其頭頂上飛出,化作了個元嬰小人,懷中抱著枯榮印,搖身幻化成點點靈光,沒入了山中,順其靈脈走勢而游。
在剎那間,太靈山中靈機盡皆不由自主地朝著元嬰而湧來。
曹家每年在此山中投入足足十萬枚上品靈石,而自從曹魏離開之後已經足足近三甲子之久了,其中所蘊養的靈機雖比不上那些千年萬載的修行聖地,但已然頗為可觀。
日月星移,陰陽交替。
而在曹魏一開始煉化太靈山靈機之時,尚在北地的曹貴猙手中捏著萬里傳訊玉符,眉頭微皺地思索道:「父親那邊聯繫不上了,這老不修莫不是折在那個便宜二哥手中吧?不應該啊,縱然鬥不過,但起碼也能遁出元嬰,不會就這般容易徹底隕落的!」
想罷,他驟然加快了遁行速度,朝著北地七大元嬰勢力之一的雲華谷趕去。
而在遁行途中,他分出一縷神念催動了手中的玉符,傳音道:「母上大人,灼然玉舉的好兒子給您老人家請安了。」
數息之後,玉符之中傳出一道清冷之聲:「你父親呢?」
「先前父親讓我先走一步,也不知和二哥在商討何事?不過我現在聯繫不上他老人家了,孩兒還以為父親思念母親,迫不及待趕回去呢?」曹貴猙嘆了一聲。
「眼下你在何處?」幽雲問道。
「尚在北地雲華谷境內,距離宗門腹地約有七萬里。」曹貴猙回應道。
「在外有所不便,為免他人窺探,此事由我這邊來處理。你莫在外頭亂逛了,現在馬上回宗門去。」幽雲吩咐道。
一聽此話,原本嬉笑的曹貴猙頓時嚴肅了起來,沉聲說道:「再過四五個時辰,孩兒便能借雲華谷傳送法陣回宗了,父親那邊沒什麼事吧?」
「放心,伱父親還不至於悄無聲息地折在敖蒼手中。」幽雲語氣稍緩了幾分。
此話一落,曹貴猙手中的玉符靈光黯淡了下來。
而在靈衍宗靈壺福地祭台之上,幽雲則在第一時間聯繫上了青霞宗那邊。
此刻剛至酉時,在青霞峰側殿中的定成真人望了望窗外昏黃日色,便毫不猶疑地放下了手中的玉筆,而後站起身來。
「可算是到點了。」定成真人欣然笑道。
而後他朝外喊了一聲:「散值了,爾等有事便去,莫在此地干候著了。」
「師叔,那我們可就先走一步了,您老人家也別忙得太晚了。」
「飲酒去!」
「師叔,可要一起來?」
從殿外傳來了幾道笑語聲。
聞言,定成真人取出了一個酒葫蘆,隨手拋了出去,回應道:「師叔老了,哪能和你們年輕人一般通宵暢飲?這酒你們分去吧。」
此話一落,殿外傳來了陣陣驚呼之聲。
「白雲邊啊,這好酒先給我來一口!」
「你別直接對嘴喝啊!」
「你是牛啊,小口一點!」
「給我們留一口。」
「謝了,師叔。」
殿外的笑語聲漸漸遠去,這幾位下值的築基弟子結伴下了山。
而定成真人輕搖了下頭,而後衣袖輕揮了一下。
只見桌上的折本玉簡盡皆飄然而起,自行分門別類飛落到了書架之上。
做完此事後,他拿起了桌上的茶杯,緩步走到了窗邊,眺望著那將要落山的斜陽。
落日餘暉,在那茶杯清澈的水面上,倒映出了一個髮鬢皆白的老者模樣。
青霞宗曾經的這位外務殿殿主,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渡過了六百餘載歲月,從一個少年金丹到如今這般蒼老模樣。
也不知昔日明由、文圳、允載這三位掌門曾經不是也像他一般,獨自站在這窗前看著日落群山?
忽然間,定成翻手取出了一枚萬里傳訊玉符,從中傳出了幽雲話語聲:「定成師兄,不知我夫君可有回宗?」
「兩個時辰前,師弟已經回宗了,現在正在太靈山中。無咎師兄交代過了,若你們這邊有問起,不必擔心!」定成緩聲說道。
「多謝師兄!」幽雲謝道。
「客氣了,貴猙何時能回來?」定成真人緩聲問道。
「四五個時辰左右,他人現在正趕往雲華谷。」幽雲說道。
「好,那等這孩子回來,老夫這邊再來細問事情緣由,現在一切保持正常即可,不必太過於緊張。」定成說道。
「有勞師兄了。」幽雲回應道。
言罷,它便斷去了聯繫。
而定成真人則驀然消失在了原地。十餘息后,他人已然在了碧海福地之中,登到了九層銅綠台,看著正在打坐的魏無咎。
「師兄,玄鴻師弟連幽雲都不曾帶上,看來此行他也無甚把握啊!他可有說過敖蒼所為何事而來?」定成真人問道。
魏無咎緩緩睜開了眼,輕道:「莫站著了,坐吧。」
聞言,定成真人盤坐在蒲團之上,與之對視。
「玄鴻來去匆匆,不曾交代過到底是何事,看來他應該是發下了誓言或是定了什麼契約。你也不必太過於擔心,師祖他們那邊自然會處理的。」魏無咎緩聲說道。
「那師弟就不多問了。」定成真人頷首說道。
「如今你已在掌門位上待了兩百餘載了,如今已是六百二十歲了,前些年剛突破金丹後期,在時間上著實有些緊迫啊!你有沒有想過退居下來,隱居福地好生修行?」魏無咎問道。
「倒無不可!不知師兄心中可有新的掌門人選了?」定成真人問道。 「魯虎吧,此人粗中有細,倒是個不錯的人選。我這邊和玄鴻商量一下,他若是同意,便讓貴霆便接掌魯虎的執法殿主之位,空出來的執法殿巡查副殿主由呂香擔任。」魏無咎說道。
「貴霆接掌執法殿殿主之位,這不符規矩,我這邊是不會同意的!師兄,宗門好不容易定下的規矩若破了,乃是是由之端,取禍之道。此事玄鴻師弟怕是不會同意,師祖師尊師叔他們三位更不會同意!」定成真人緩聲說道。
他語氣雖緩,但卻透著一股堅定之意。
「這我哪能不清楚?只是貴霆如今所修的《五雷鎮獄經》已有些氣候了,沒有比他更合適執掌刑罰之事了,不然就先讓他暫代個幾年吧,如此也不算是破了規矩。」魏無暫代個微皺了一下。
「過渡期最多只能十二年!」定成真人頷首說道。
「那你這邊看著辦吧,由你來任命!不過宗門金丹雖然不少,可合適的卻不多啊。你看玄鴻結嬰后,他的四個子女貴夢、貴霆、貴華、貴猙,還有妾室雲珠,這五個金丹都不在任命名錄之內,而剩下的一部分人也都曾任職過殿主之位了,你想要讓他們再度出山,可沒那麼簡單啊。」魏無咎笑道。
「此事我再好生斟酌一下。」定成真人嘆道。
在青霞宗之中,高層職務分為兩條路線。
第一條路線是七殿一閣,乃是陣、符、丹、器、植、暗、外務等七殿,以及外加藏經閣。
這八個高層職務履任者必是金丹真人,且要在這些修行百藝上有一定的造詣。
通常任期最長在三百年,而後便要換上新晉真人,保持流動與上升通道。
在這些年來,明光、公孫楚、白文懷、陶爭、江曉青、徐應焻等人的任期滿了,陸續退居二線,已經換了一批宗門新人上台。
而第二條路線,便是走執法殿這一條,從巡查、糾察副殿主做起,直至執法殿殿主,後續接任掌門之位。
不過執法殿殿主之位直攝於老祖麾下,掌門只能協管,無法直接調動。
……
……
在青霞宗魏無咎這位第八代老祖與掌門定成真人商討之時,遠在西域的無念寺腹地。
此地千山萬寺,青煙裊裊。
白雲步入無念寺佛塔林福地之中,來到了一座古廟前。
他人還未步入,從廟中便傳來了一道話語聲:「渡戒,那朱金、敖蒼此行而來,與你去尋玄鴻所為何事?」
聞言,白雲笑而不語,走進了寺廟裡。
只見在金佛之下,玄難、玄盈、渡苦三位元嬰真君正盤坐在蒲團上,而在大殿兩側,列坐著一位位屍身不腐的僧人,肌理隱生金光。
白雲看著這三人,將手指放在了唇邊,輕噓了一聲:「不可說!此行回來,我要取金剛降魔杵,還有十八位先輩金身。」
聞言,玄難神色淡然道:「可!那敖蒼雖年輕,但背靠著蛟龍一族,近年來先後勝過了雲傳、嘯金、司徒耀等各族化神親傳,不可小覷。你若不可敵,當以保全性命為先!」
「這是自然,否則我也不必特意趕回來了。不過玄鴻本身似乎距元嬰中期就差了一步了,還有那天煞夜叉也應煉成了,已能做到人屍相融這一步,二者配合足以媲美元嬰中期了。雖然他隱藏的不錯,但躲不過我的探查。」白雲笑道。
「修為竟如此精進?」玄難皺眉道。
此話一落,他自語道:「不過這也是正常了,身為氏族修士,又身具蓐收、句芒兩條古老血脈,能有此進展並不出乎意外!」
在大荒神朝時期,這些古老氏族也不是每個族人都能覺醒血脈。
不過凡是覺醒者,只要不中途夭折,今後成就都至少是化神期修士,得男爵之位,執掌一方!
那時候靈玄界可要比現在的下玄界更要廣袤無邊,四海八荒每一地動則億億萬里之遙,幾乎是無邊無際。
再者當時靈玄界的空間比較穩固,縱然是化神修士以瞬移之法,每一次頂多瞬移個百萬里地,更是難以橫跨。
當時修士想要往來各地,多是用跨域傳送大陣。
「師叔,這話你可說錯了,玄鴻是我人族真君。」白雲輕笑了一聲。
「我說的不算,這得看長老殿的態度。」玄難緩聲說道。
言及於此,他又問道:「那朱金背後關係錯綜複雜,極有可能無祁、狻猊都隱藏在暗中,你當真要摻和進去?」
聞言,白雲緩步走到了大殿左側最後,看著一個面容祥和的老僧,緩聲說道:「不爭不行啊!師叔,我可不想像師尊一般。」
說著,他伸手輕撫了下這老僧的臉頰,面露惆悵之色,自語道:「師尊啊,這世上渡人者先渡己啊,想要開悟別人,但那些愚昧之輩又何須你來開悟?世人皆苦,你若是點醒他們,而他們又無力改變現狀,如此還不如這般愚昧地活著?此次,煩請師尊與諸位先輩助我一臂之力吧!」
言語之間,只見殿中十八位肉身不腐的老僧從蓮座上飄然而起,化作了一點點金光。
而白雲則攤開雙臂,十八團金光盡皆沒入其胸膛之中。
下一刻,在那佛像之下所供奉的那柄金剛降魔杵驀然飛起,落到了他手中。
「師叔師兄,我先走一步了。」白雲笑道。
言罷,他轉身離去,沒有半點留念。
而這時,玄難嘆了一聲,問道:「渡戒此行生死難料,可要聯繫白馬寺那邊?」
「師兄,聯繫吧。玄空上人不會坐視不管的,畢竟白雲他是玄苦師兄的衣缽弟子。」玄盈緩聲說道。
「那此行只能拜託他老人家了。」玄難頷首說道。
「白馬寺遠在紫楓域,乃是金姆尊者麾下,這會不會讓無相上人他們誤會了?」玄難問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白馬寺說到底與我們無念寺同宗同脈,如此也在情理之中。」玄難說道。
此話一落,無念寺其他兩位真君便不再多言了。
……
……
而時間緩緩流逝,在第十八日之時,在南疆太靈山山中,忽有神光霞彩乍現,凝成了元嬰,從曹魏天靈蓋處沒入。
這時,曹魏緩緩睜開了雙眼,感受著一縷縷靈機滋養著身軀,在全身血肉筋膜皮毛,而後便是一呼一吸一舉一動之間。
過了許久后,他嘆了一聲:「還是差了那麼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