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第385章 木靈骨
第385章 木靈骨
一見到來者模樣,曹魏便已明白對方是青陽氏族修士。
只不過當他以提示詞查看后,察覺到自身神念的耗損速度竟隱隱超過探查華清、六道等元嬰初期修士,一下子便心沉如鉛了下來。
若是其他氏族也派出這般族中子弟出來,那此次四海殿之行,他可就難以收集到祝融、玄冥、後土等五行氏族的精血了。
其實也不用這提示詞,單純從對方所散發的法力氣息,便已然能大致明白對方的實力了,否則魏無咎也不必這般忌憚。
而當聽到玄申出言相邀,思緒百轉的曹魏從閣樓上飄然而下,緩步走到對方面前,展顏笑道:「曹魏見過道友,不知閣下所來何事?」
聞言,玄申並未回話,而是先是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在此過程中眉頭微皺了起來。
而當看到對方神色變化,一旁的青霞宗眾人臉色也越發凝重,所有人都處於蓄勢待發的狀態。
玄申瞥了下魏無咎一眼,當看到它將手按在青霞劍劍柄上后,語氣淡然地說道:「此劍不錯,不過想以之斬殺本座,還是差了些火候。本座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不然你我雙方生了誤會可不好!」
「在道友面前,容不得魏某不得不萬分謹慎啊!」魏無咎沉聲說道。
「隨你去吧。不過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曹道友可否隨本座移步他處?」玄申輕笑一聲。
只不過曹魏還未開口,魏無咎便提前一步,說道:「玄申道友,有什麼話,還是在這裡說吧,舟上有的是地方。」
「曹道友,你覺得呢?」玄申問道。
一聽此話,曹魏思索了數息,而後方才輕點了下頭:「那便請玄申道友領路吧。」
「倒是有幾分膽色!」玄申笑道。
話語一落,它展翅飛起,扶搖而上,衝上了雲霄。
見此,曹魏則緊隨其後。
雙方愈往上飛,四周的白雲也變得愈發稀薄,周圍的罡風愈發凜冽了起來。
直至離地三萬里之遙,玄申似乎受到了某種阻力,再難以往上半步后,它方才停了下來。
而後它轉身嘆道:「時過境遷,如今沒了尊者,四海道場也隨之沒落了,現在竟只有這般規模,可真是世事無常啊!不過天道有常,莫說是一方道場了,便是我等所在的靈玄界,如今也不是落到眼下這般境地?」
「靈玄界?」曹魏輕道了一聲。
聞言,玄申輕笑了一聲,而後揮手之間,四方木靈之氣匯聚而來,凝成了兩張青翠蒲團。
它盤起坐下,而後伸手邀請道:「曹道友,請坐吧。」
「多謝道友。」曹魏並未推辭,極為乾脆地盤膝坐下。
「我等所在的靈界在諸界之中,喚作靈玄界!不過隨著渺莽劫后,如今這裡稱作小玄界,倒是更為貼合!」玄申緩聲說道。
說著,它屈爪朝前輕輕一彈,一顆碧珠飛到了曹魏面前。
而後說道:「此乃甲寅木神珠,族中長輩本來讓我通過青霞宗修士轉交到你手上的。不過倒是沒有想到,你竟然能那麼快修行到金丹後期,如今正好親自交給你。」
曹魏看著眼前這枚靈珠,通過提示詞確認了沒有危險后,這才催動神念,想將其收到青玉扳指中。
只不過當神念剛觸碰到此珠表面后,這枚甲寅木神珠便猶如陽春化雪般消融無蹤,一晃眼間出現在他神府識海當中。
而下一刻,那靈珠便光耀璀璨,隱隱從天靈蓋百會穴中衝出。
然而曹魏卻覺得有些不適,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此光青綠。
不過他這般想法還未落下,便感受到了從識海中沁發出一股勃勃生機,順經脈穴竅,周天流轉於全身。
見此,他當即盤膝坐定,靜心煉化了起來。
「這位道友,你且去與青霞宗諸位說一聲,德操還需過幾日才能回去。還有,讓他們莫過來,否則我見一個,殺一個!」玄申緩聲說道。
話語剛落,一縷幽光從曹魏身上飄出,化成一頭極其神駿的黑豹。
幽雲盯著對方,緩聲說道:「明白了。」
言罷,它便踏著妖雲,朝著下方疾馳落去。
目送其遠去后,玄申皺眉思索了起來:「這頭小豹子似乎有孟極一族的血脈,只不過它身上的氣息未免與德操太過於交融了吧,當真是奇怪了!難不成這兩個……」
一想到這一點,它便恍然想到了什麼,不禁吸了一口涼氣,而後望向了曹魏,目露驚嘆之色。
不過眼下曹魏已然入定,隨著這枚甲寅木神珠所煥發的生機而行,絲毫感知不到外界之事。
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不覺間便過去了七日之久。
等他再度睜開眼來之時,渾身上下筋骨齊鳴。
在表面上,他化成了人面鳥身模樣,原本藉助《萬靈生化大陣》並以千幻靈珠這一門《千幻》法,如今全然不復。
而內在的每一根骨骼,都流動著一絲絲青碧輝光。
「總算是順眼多了。」玄申嘆道。
「這是!」曹魏伸出爪來,輕握了一下。
「天賦血脈神通是木靈骨嗎,算是中上了。這還得多虧了你選了個好法門,《周天木玄功》此法修行到最為高深之處,修行者可成木靈體。你有這木靈骨,往後倒是可省卻諸多功夫。」玄申緩聲說道。
而後他繼而說道:「其實此行出來前,族中諸位長老已經與我說過了,你並非出自青陽氏一脈。不過你卻能煉化得了甲寅木神珠,這句芒血脈卻做不得假,當真是怪哉!」
「若是我非句芒血脈呢?」曹魏緩聲問道。
聞言,玄申笑道:「那自然化成這天地間精純的木靈之氣了,敢問道友是何來歷,回去后我也好與族中諸位長老彙報。」
「我又有何來歷,不過是此界一尋常修士罷了。」曹魏緩聲說道。
「不見得吧,難不成道友是下界飛升而來的化神前輩,遭遇了空間亂流失了肉身,方才淪落到如今的境地?」玄申問道。
「道友還當真是愛開玩笑!」曹魏笑道。
「既然道友不肯說,那我也不多問了。此次四海道場不同以往,你且小心一些吧。」玄申輕搖了一下頭。
「四海遺族?」曹魏微皺了下眉頭。
聞言,玄申頷首說道:「確實是它們,不過我不喜歡你以遺族稱呼,外界扭曲了太多有關於大荒神朝的史實了,對於我等氏族抱有太深的成見,或者說他們心中害怕!」 「那不知大荒神朝的本來面目是什麼樣子?」曹魏問道。
「你們口中的大荒神朝,其實還有一個名字,那便是天庭,自創建以來,便維繫著靈玄界的天地秩序。」玄申緩聲說道。
「那青陽氏等族群,當時為何幫助萬族反抗?」曹魏追問道。
一聽此話,玄申笑道:
「若我說是各族遵的是天庭旨意呢?你也不必多問了,我不過是金丹期修士,充其量也就知道這麼多而已。此行甲寅木神珠送到了,也助你覺醒了句芒血脈的天賦神通,我的任務總算是完成了。不過你倒是厲害,竟然能與蛟龍誕下敖蒼,也不知它若是到了上界,碰到了龍族的敖廣,這位尊者到底是何表情!」
「那可有修行之法?你應該也明白,萬族化神修士對於我等可極為覬覦,玄囂之事不遠啊!」曹魏說道。
「你想習那般法門?」玄申問道。
「自然是多多益善!」曹魏說道。
「你倒是貪心!木玄道人的《周天木玄功》,孟極族的《虛實兩界法》,甚至還有傳承於三皇的《驚蟄變》,難道還不夠嗎?身在寶山而不自知啊!」玄申不急不緩地說道。
「皆是殘本而已!」曹魏嘆道。
「也罷,看在同是句芒血脈的份上,我可授予你一門功法!」玄申頷首說道。
聞言,曹魏思索了一下自身的不足之處,而後方才問道:「可有與血脈相契合的遁行之法?」
「族中主修的遁行之法有一十八種,眼下與你較為契合,也是最為高深的神通法術有兩種,一者是《騰雲駕霧》,一者是《縱地金光》,皆是天罡之法。前者可瞬息千里,後者動無常則。」玄申緩聲說道。
「可否全要?」曹魏笑道。
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自然全部都要。
聞言,玄申搖了搖頭,緩聲說道:「我是遁世一派,並非玄囂長老他們出世一派,你只能選一個!」
「青陽氏族內還分遁世和出世啊!」曹魏笑問道。
趁著這個時機,他想要探究得多一些。
「這是自然,任何一方勢力都自然不可能只有一種聲音吧?不過在我看來,赤水道場幾乎自成一界,可比外界好多了,我們出世作甚?」玄申笑道。
「可在赤水道場當中,突破不了化神期啊!」曹魏不急不緩地反問了一聲。
一聽此話,玄申露出笑容,緩聲說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選吧,不然我可要走了!」
「《騰雲駕霧》吧。」曹魏說道。
聞言,玄申翻手取出了一枚玉簡,朝前送去。
而後它站了起來,身後雙翅一展,浮光掠影般消失在了遠方。
盤坐在原地的曹魏,取過玉簡,分出一縷神念探入其中,觀閱起其中的修行之法。
過了一小會兒后,他將玉簡收起,暗道:「雖然只是到元嬰期的法門,不過也夠了。」
縱然只有殘本,他也能通過提示詞將往後的內容補全了,只不過自身神魂要足夠強大,否則經不起這般消耗。
「也該回去了,要不然那些傢伙可要著急了。」曹魏自言自語道。
言罷,他心念一動,將那兩張以精純木靈之氣凝聚而成的蒲團收起,而後身子朝後仰去,頭下腳上,化成人身,從高空中直墜下去。
畢竟這些也算是上品靈石,可容不得浪費。
一炷香后,曹魏遙見下方白玉飛舟,他調轉了下身形,而後飄然落在了甲板上。
當他一落下,魏無咎等人便已然出現在其身邊。
「主人!」化作人形的幽雲一下子撲了上來,滿是擔憂之色。
曹魏摟著它的腰身,在原地旋轉了一圈,而後輕拍著它的背,笑道:「莫擔心,我無事!」
「曹師弟!」秉正不禁豎起了大拇指,對其不拘世俗觀念而大感敬佩。
「德操,怎麼樣?」陳雲洲問道。
「無妨,玄申並無惡意!」曹魏緩聲說道。
「那就好!對方可不簡單,它給我的感覺比萬化師兄假嬰期那時候還要可怕三分!」陳雲洲撫須笑道。
「這是自然,若非玄申也不可能被青陽氏族派出來。」左丘頷首說道。
「好了,我等見過玄申的事情,除了師祖、師尊、師叔三人外,不可對外說半個字!」魏無咎沉聲說道。
此話一落,眾人或是點頭,或是應是。
「多謝諸位了。」曹魏抱著幽雲,朝著眾人說道。
此話間,在其腰身處的御獸袋輕晃了一下,隨著靈光一閃,柳煙在其身邊顯化而出。
只見柳煙走到了曹魏背後,貼了上來,蛇信輕吐,俯耳笑道:「婢子也不會對外透露半個字的,主人我乖不乖啊。」
「乖,很乖!」曹魏伸出手來,輕撫了下對方臉頰。
柳煙眯起眼,享受了起來,待曹魏手放下后,它便化作了一條彩鱗小蛇,繞在了脖子上。
見此,幽雲化作了一頭小巧的豹子,躍上了懷抱里。
「諸位,師弟還有些事情要回去處理,恕不多陪了!」曹魏對著眾人笑道。
言罷,他飄然而起,飛上了閣樓,走到了自己房間中。
隨著門一關,四周靈光禁制便緩緩升起,隔絕了外界的探查。
而見此,秉正用手肘頂了下身邊的魏無咎,低聲說道:「這小子玩得很花啊,我都很少這樣子的,我輩楷模啊!」
「哦,很少這樣子的?秉正師兄,看來你在月雚疏族中的日子倒也不難過啊,可否具體說一說?」雪竹輕笑道。
「都是一些年輕人!無咎,眼下在此地耽擱了那麼久,我們也該啟程了。左丘,文圳,我們喝酒去。」陳雲洲撫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