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第355章 五臟寶石

  第355章 五臟寶石

  萬化真君獨自在九層綠銅台上來回踱步了好一會兒,眉頭仍緊皺著,不曾有半點舒展的跡象。


  畢竟他師尊雲海大修士那一輩的眾多元嬰真君里,這位崇吾域北地的靈衍真君可是西荒人族眾所公認最有希望突破到大修士的一位,接下來便是西域無念寺的那位早已坐化多年的玄悲大師。


  而南疆的雲海大修士雖不弱於人,但也沒有太過於驚艷,在金丹期之時如此,到了元嬰也是如此,顯得有些中庸。


  「算起來靈衍壽數未盡,以他的手段就算是在外碰到了大修士,即便不敵,但進退自如,斷無喪命的可能。況且這些年來,自從豐山離宗后,靈衍幾乎都在宗門之中,以傳承數萬載的宗門底蘊,縱然是化神修士到來,只要在須臾之間斬殺不了他,那便再也沒有機會了。這老傢伙性情最是乖僻,在這四海殿即將開啟的緊要關頭,可不要搞出什麼事情來!還是說他修行真的出了什麼差錯?」萬化真君暗自思量道。


  思量之間,他已將此訊由玉符傳給了雲海、霞光兩人。


  此種動作,發生在崇吾域各方勢力當中,在瞬息之間便在元嬰真君這一層次傳開。


  而過了十餘日之後,西荒人族其他修行大域甚至是其他種族所安插的探子,也陸續注意到了靈衍宗封山的消息。


  ……


  ……


  時間緩緩又過了一兩年。


  崇吾域北地,靈衍宗靈壺福地。


  在其入口處,一副鬼氣森森模樣的豐山鬼君,雙目通紅,臉色陰沉地站在了那水火相生的靈光護罩前,而在那光幕之後,九位面容蒼蒼,肩上各扛著副大紅棺材的白衣老者緩緩走了出來。


  只不過這九人當中,只有三人是金丹後期,其他的雖看起來蒼老無比,可實際上五六百歲的年紀,修為僅是金丹中期罷了。


  其中一位金丹後期的老者站了出來,隔著《離坎卜爻禁斷大陣》所衍生出來的光幕,與之對視,嘆道:「師叔,收手吧!」


  「宜文,現在你們這些小輩也敢攔我了?師兄坐化,本君連看最後一面的資格都沒有了,莫不是你們這些小輩所做的那些醜事,怕被本君識破了去?」豐山鬼君咧嘴笑道。


  一聽此話,林宜文放下了肩上的棺木,豎直地砸落在地上。


  棺木發出了『咯吱咯吱』聲響,幾根烏黑指甲從棺縫中伸出,棺蓋砰的一聲砸到了地面,一個膚色發青,身材幹瘦如柴,形如枯屍的人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


  此人身上的各個關節不自然地扭曲了幾下,而後側著頭,睜開了那一雙黑灰色的眼眸,毫無感情地看著眼前的豐山鬼君。


  其餘八口棺材也紛紛落地,棺中人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棺木之中的才是靈衍宗金丹修士本尊,而這些面容蒼老的白衣老者只不過是那一具具煉屍罷了。


  說起來南疆趙國臨水郡城中林家之中的先祖林青雲,正是此人的玄孫,而生母林燕兒的曹貴夢體內也留著林家的血。


  不過這種事情也較為尋常,這些傳承數百乃至數千年的修行大族之間,哪一個不是枝繁葉茂,彼此之間多多少少都會有婚姻嫁娶之事。


  當然曹魏當時所納的林燕兒,遠在北地的林家可不知情。


  直至到了曹魏結丹后,他所生的子女方才被各方勢力所注意,其中身具雙靈根資質的曹貴夢所受到的關注最多,林家自然也打探到這個消息。


  只不過林青雲雖是林家老祖玄孫,可到了林燕兒這一代,早就隔了十八代了,血緣稀薄到宛如尋常陌生人。


  過了數息后,林宜文干啞地說道:


  「師叔,師尊是何等人物,豈會遭了我等這些小輩暗算?您老人家離宗多年了,此次回來得如此突然,抱著什麼心思,我們都懂!如今師尊修行《太陰鍊形》正值緊要關頭,或是甲子歲月,若是百二十年,乃至五六三百年之久,在這期間斷然受不得外界騷擾,您老人家還是退去吧。」


  一聽此話,豐山鬼君沉默了片刻,方才開口,一字一句地說道:「爾等當真不讓?」


  「讓不得!師叔,千餘年前你為了轉修鬼道之法,肆意屠戮同門修士,當時若不是師尊出面,只怕師叔早已被師祖掌斃了,而不是驅逐至十萬大山而已。百餘年伱又覬覦無相大修士之孫,此事還是師尊舍下了臉面,遠渡重洋親自去向無相上人負荊請罪,如此方才作罷。此次過後,師叔仍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竟去了青霞宗欲圖奪舍曹魏,以至於師尊不惜傷及了元氣,接連動用瞬移之法在短時間內提前從北荒趕回,錯失了大好機緣。於情於理,如今師叔都不應該恩將仇報吧?」林宜文嘆了一聲。


  「千餘年前之事,爾等尚未出世,又如何知曉其中的前因後果?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元靈欠我的!若非因他,本君又哪能落得今日這般下場,又何必捨棄了肉身,去修行這鬼道之法,落得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千餘載修行,卻仍在這元嬰初期原地踏步。他如今倒是裝起了好人來了,當真是可笑至極!」豐山鬼君沉聲說道。


  而後他盯著在場的眾人,冷聲說道:「如今你們藏身在陣中,本君確實奈何不了你們,可你們的族人弟子還在外面呢。」


  一聽此話,在場的眾人臉色大變。


  「師叔,你乃是元嬰真君,豈能以大欺小,何況還是對宗門弟子動手,不怕被人笑話嗎?」林宜文急聲說道。


  「笑話?不痛不癢的事情罷了。本君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考慮,若是同意就撤去陣法,放我進去,若還是執迷不悟,那可就別怪我將你們族人一一斬盡殺絕了。」豐山鬼君陰森森地說道。


  言罷,他盤膝坐下,翻手取出了一根香,將其點燃后插在了地上。


  此話一落,眾人臉色陰晴不定,彼此之間神念傳音交談商量了起來。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直至那根香燃盡,他們仍舊沒有統一意見。


  見此,豐山鬼君站了起來,臉色陰沉地看了這些小輩一眼,冷笑道:「好,不愧是師兄教出來的好弟子,果真是尊師重道,那也別怪本君心狠手辣了!」


  而後他笑了一聲,悠悠說道:「你們說本君要從哪一家下手呢?林家、高家、莫家還是其他的幾個家族,可有得挑了。不過你們放心,本君會一個個送他們上路,一個都跑不了。」


  言罷,他轉身緩緩走去。


  只不過剛走了十來步,在林宜文身邊的兩位金丹後期修士突然暴起,一連施展了數道神通法術,將其擒下,封禁了法力與神魂。


  而後其中一位金丹中期的修士就出聲喊道:「師叔,請留步!」


  「哦,看起來你們已經想通了?」豐山鬼君轉過身來笑道。


  「高師弟,莫師弟,你們……」林宜文怒道。


  在其身邊的兩位老者臉色難堪,不敢與之對視。


  其中那莫師弟嘆了一聲:「師兄,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 言及於此,他朝著豐山鬼君說道:「師叔,我等若放你進來,你可否保證從此以後不對我們還有族人弟子下手?」


  一聽此話,豐山鬼君笑道:「這又有何難?只要爾等今後聽我差遣,不以下犯上,那一切都好說,本君也可對天發誓,這樣子夠誠意了吧?」


  言罷,他三指朝天,發下了誓言。


  待話語一落,朗朗青天憑空響起了一聲驚雷,響徹四方。


  「弟子冒犯了。」高師弟朝著豐山鬼君拱手,深深地鞠了一躬。


  而後八人十指掐訣,口念法咒,撤去了陣法。


  隨著那水火光幕緩緩消散無形后,豐山鬼君卻沒有上前。


  只見他伸手憑空一抓,一柄招魂幡出現在手中。


  那灰濛濛的幡布一晃,漫天黑霧洶湧而出,在一陣陣鬼厲狼嚎中,十餘道陰森森的鬼影朝著四方疾馳而去。


  「師叔,你這是?」高師弟沉聲問道。


  「莫擔心。只要你們不動什麼歪心思,那本君所豢養的這些鬼王自然不會對你們的族人下手。畢竟本君也擔心你們這是請君入甕啊!」豐山鬼君輕笑了一聲。


  「弟子不敢!」八位金丹修士紛紛拱手欠身說道。


  「不敢最好了,本君最是喜歡聽話的弟子。」豐山鬼君朗聲了一聲,踏步而入。


  待從眾人身邊走過之時,他瞥了一眼林宜文,緩聲說道:

  「宜文,在宗門諸多金丹弟子中,你可是宗門中最有希望突破到元嬰境界。如今元靈這老傢伙已死,不如考慮一下投在本君麾下效力?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要你從此以後奉我為主,那本君可調遣宗門資源,竭盡所能幫你結嬰。靈衍宗也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本君也不想看著他後繼無人,斷了傳承,你意下如何?」


  畢竟身為鬼修,無法光明正大掌控靈衍宗,只能隱身在幕後,如此便須得找一個站在檯面上的傀儡。


  「妄想!」林宜文怒道。


  「師叔,你可是發過誓的。」一旁的高姓老者沉聲說道。


  「迂腐之輩!人生在世,什麼律法,什麼道德,都是虛的,只有到手的利益才是真的。宜文,你活了數百年,難不成連這一丁點道理都看不透?」豐山鬼君輕笑了一聲,朝前走去,身影緩緩地消失在了迷霧之中。


  十餘息后,只見他從一處山洞中走出,來到了懸崖邊上,望著前方連綿蜿蜒的崇山峻岭,而後凌空飛去,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片刻過後,豐山鬼君遁行到了兩座黑山上空,俯瞰著山谷之處,笑道:「如此精純之至的陰煞怨氣,不愧是天斬煞地勢。」


  言語之間,他飄然落下,來到了谷中一座祭台前,踩著石階不急不緩地走了上去。


  直至到了一具盤坐在蒲團上的奇怪屍體前,在其身後還擺放著一口銘刻著一道道硃砂符紋的銅角金棺。


  此屍身上的皮肉已是腐爛殆盡,然而體內的五臟六腑依舊完好,心臟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在跳動著,放在膝上的雙手,十根指甲長有數寸,仍舊在緩緩生長著。


  豐山鬼君朝前走去,手掌輕拍在了靈衍屍身肩膀上,自語道:「師兄,不,應該叫你一聲父親,你太過於婦人之仁了!在閉關修行太陰鍊形前,你應該殺了我的,可惜了!」


  只見那屍體上撲簌簌又掉下許多腐肉,有的地方露出森森白骨。


  不過在體內密密麻麻的經絡血脈還在正常運轉,在死氣之間反倒是蘊含著一股磅礴生機。


  話語之間,豐山鬼君五指成爪,探入靈衍腹腔之內,從五臟六腑之中取出了五枚白色石子,通體華彩瑩然。


  「一位新晉大修士的五臟靈寶,好東西啊!」豐山鬼君張口將其一一吞下。


  待吞入之後,他張開雙臂,雙腳離地數丈,仰首閉目了起來。


  剎那間,只見其氣息猛然上漲了一大截,從元嬰初期一下子突破到了中期境界,卻仍不斷地壯大著。


  而與之相反的是靈衍屍骸愈加腐朽了起來,其中的生機去了十之八九,猶如風中殘燭,一副隨時熄滅的樣子。


  數個時辰之後,豐山鬼君緩緩落到了地上,朝著那一口銅角金棺走去,衣袖一副,棺蓋轟然落地。


  只見那飛天銀翅夜叉那一雙蝠翼肉翅交叉在胸前,閉目躺在其中,一動不動。


  豐山鬼君張口吐出了一團黑氣,沒入了飛天銀翅夜叉眉間。


  見此,他轉過頭去,瞥了靈衍一眼,輕笑了一聲:「已解去了靈屍命契了嗎?你這老傢伙倒是臨死前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言罷,他收起了飛天銀翅夜叉,走到了靈衍屍骸身邊,剛要一掌將其打成飛灰之時,卻驀然僵硬不動。


  這時,一道極為蒼老的聲音在半空中響了起來,一位錦衣老者緩緩從虛空中走了出來。


  「敢問前輩是何人,為何出現在我靈衍宗福地之中?」豐山鬼君驚疑地問了一聲。


  聞言,老者從袖中取出了錦帕,捂著嘴說道:「咱家蒼靈,你這小輩連令尊屍骸都不放過,未免也太過於絕情了吧?果然知子莫若父,靈衍早就料到了你會過來,特意讓老夫過來看看。」


  ……


  ……


  PS:這酒勁,今天差點沒緩過來,老了,不行了,唉!以前就算是喝到三點,也能一大早就正常上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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