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第297章 南宮師姐
第297章 南宮師姐
「不急不急,山中風寒露重,早與你們說過了,莫穿得如此輕薄,萬一著涼了,那可如何是好啊?嘖嘖,香香姑娘,看你這小手冰冰涼涼,明顯是氣血不足,可要注意身體啊,不然師叔可會心疼的。」曹魏撫摸著一隻柔荑小手,仿若無骨之感,兩根指頭在那光滑的肌膚上輕點了起來。
此手的主人,乃是一位身穿著淡青羅裙的女子。
這位築基坤修卻是將手給抽了回去,而後嗔道:「曹師叔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妾身可不是香香。」
「那是錦華、夢薇、靜之還是梓晴?」曹魏笑呵呵地說道。
此話一落,當即有四人穿花蝴蝶般地將他團團圍了起來。
一時間,曹魏開懷大笑,耳聞鶯鶯燕燕之聲,懷擁花花柳柳之姿,感其嬌嬌嫩嫩,端顯風風韻韻。
然而那淡青羅裙的女子,卻是秀眉微蹙著。
見此,曹魏笑道:「香香今兒怎如此生分?來,給師叔抱抱。」
只是話雖這般說,他卻騰不出手腳來。
「師叔,盡會捉弄人家,妾身不是香香,是青青啦!」
一聽此話,曹魏恍然說道:「原來是青青啊,不過你們姐妹長得如此相像,這可不能怪師叔認錯人了。」
忽然有一道輕聲笑語傳來:「原來曹道友這等金丹修士也會認不清人?」
「南宮道友,原是曹某認得清的,青青左胸下有顆痣,香香是在右胸下,可她們穿上衣服后,我就難以辨別了。」曹魏神色正經地解釋了一聲。
一聽此話,不遠處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鈴聲。
只見一位模樣清純至極,但其身材又極為火爆的女子款款走來,好似一尊極為精美的花瓶,令人心中不禁升起呵護之意,但又隱隱約約勾挑了其他的心思,有種忍不住想看到將其狠狠蹂躪毀去的矛盾之感。
此人行走之間,那纏繞在左腳腳腕處的金鈴發出了清脆悅耳之聲,回縈在空中,裊裊不絕,直擊在心扉之上。
見此,那五位築基坤修當即不再糾纏曹魏,退至迴廊邊上,側身納福行禮道:「弟子拜見南宮師叔。」
至於曹魏則將手捂在自己的胸膛上,輕呼了一口氣,而後笑道:「南宮道友的《天魔合歡大法》可真是厲害,曹某這一顆心現在可還在怦怦直跳呢?」
南宮萍聽了曹魏的調侃后,緩步走了過來。
待來到了曹魏面前,她伸出手指彎勾起了對方的下巴,俯耳輕道:「心若不跳了,那豈不是要死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曹魏朝著美人耳垂處輕吹了一口氣。
「只怕某人是有色心,沒那色膽!」南宮萍輕道。
「其實曹某有時候也可以不當人!」
話語一落,他朗聲大笑地朝著左雲芝所在的雲院走去。
一步邁出,身行七八丈遠。
不過人影便消失在了迴廊之中。
停留在原地的南宮萍,眼中秋波似水般流轉,輕舔了紅唇,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好似看到了一頭合乎胃口的獵物。
而已經來到里許開外的曹魏,步行在宮殿甬道上,嘴角微微挑起,就這欲拒還迎的美人兒所施展的區區媚術,可亂不了他的心志。
畢竟他可不是什麼隨便的人!
直至走到了甬道盡頭,復折數轉,曹魏終於來到了一處林園前。
從那月拱門穿行過,步入其中,踏上了青玉石階。
只見兩側琪花瑤草,茂林修竹,偶聞前方傳來了潺潺琴音。
在一輕紗曼攏的石雕涼亭中,有素衣美人正輕撫琴弦。
風吹輕紗,宛如垂柳。
曹魏伸手撩開了紗簾,緩步走進亭中,笑道:「我的好芝兒,久等了!」
而後他看向了倚在欄邊,模樣與自己七八分相似的左安,皺眉輕道:「安兒,伱是不是還有事情要做?」
「今日無事!」左安不急不緩地說道。
「為父近來煉得了兩枚駐顏丹,一顆是孝敬你祖母,另一顆安兒自己安排,看可有中意的女子相送!」曹魏緩聲說道。
言罷,他翻手取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四方錦盒,遞了過去。
左安伸手取過錦盒,而後站了起來,手中的摺扇一開,輕搖道:「父親,覺得我擾了你們,直說便是,何必這般?我又不是那種不識趣的人,不過就這一顆駐顏丹?」
聞言,曹魏面帶笑意地點了點頭,而後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
只見這個翩翩公子踉蹌地跌出了涼亭外,模樣極為狼狽。
曹魏在亭中,拍著自己的臉頰怒道:
「老子好聲好氣地和你說話,你這小子倒是蹬鼻子上臉了。快一百歲的人了,結丹也十幾年了,到現在還是個雛,說出去你不丟人,老子還覺得丟臉呢,趕緊滾一邊去,看得都覺得煩!」
左安收起了手中的錦盒,而後將扇子一合,放進了腰間所佩的扇袋裡面,隨後用手拍了拍后襟的靴印,又慢條條地整理了下衣裳。
待整理完畢后,他拊掌輕笑道:「父親好腳力!不過下次還是注意點,若是不然,孩兒若是一衝動,可要背上毆打父親這等不肖的罪名了。」
話語剛落,曹魏卻已然消失在亭中,猶如移形換影便出現在了兒子身後,一手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一縷縷宛如灰氣般的煞魂絲將其身軀緊緊裹住。
而後他緩聲問道:「安兒,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話何解?」
「靈衍宗的煞魂絲?」左安沉聲說道。
話語一落,只見其體表隱有青金光芒泛起。
然而卻一閃而逝,他仍舊沒有掙脫束縛。
「別緊張。你身上流的可是我的血,同是覺醒了句芒血脈,為父要稍微比你清楚一些該如何運用,也明白該如何克制。這血脈既是助力,但也是弱點,你我都身處槽臼之中,要想從中前人軌跡中掙脫出來,應該走出獨屬於自己的一條路。」曹魏不急不緩地說道。 過了片刻后,左安點了下頭:「孩兒明白了。」
聞言,曹魏便鬆開了手,那一縷縷煞魂絲從掌中沒入,消失不見,而後他欣然笑道:「嗯,知錯能改,還是個好孩子!」
「孩兒都九十有一了,父親莫再將我當作小孩子了。」左安頗為無奈地說道。
「你也好意思提及歲數?照你這個年紀,在世俗中少說也是當人家曾祖父了,可你現在莫說娶妻了,便是個妾室也沒有。只要是尚未成家,那可不算是長大成人!」曹魏笑道。
「區區凡人又如何能與我等修士相提並論?他們的理法可不適用到我們身上!」左安沉聲說道。
「再強大的修士也都有弱小的時候,我等只不過是壽元漫長了一些,又有些神通法術罷了,但論及境界,有時可還比不上那些只有數十年壽數的凡人。他們走過的是一生,而我們尚在半途之中,不同的時間段,人生的感悟各有不同。你沒有仔細地了解過他們,又如何肯定自己一定比他們更加厲害?」曹魏輕搖了下頭。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我等修士與凡人本就不應該有交集。」左安緩聲說道。
「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老夫不與你爭論這些,往後若有需要,到時候你自然會去了解了。」曹魏笑道。
從世俗中走來的修士和著從小就生活在元嬰宗門中的修士,因為所生活的環境完全不同,二者之間的觀念自然有所差別。
這是必然的事情,就好比田間的老農,也只會想著皇帝耕地應該是用金鋤頭,門口還擺著兩口大油鍋,想炸油條就炸油條,想炸麻花就炸麻花。
認知層次上的差別,使得兩者之間產生了巨大的割裂。
「到時候再說吧。」左安轉身朝外走去,一晃便不見了人影。
見此,曹魏輕輕一笑,回到了涼亭之中,坐在了左雲芝身邊,問道:「你們就是這般教導安兒的?」
「世俗紅塵三千丈,儘是愁緒煩惱絲。妾身也曾去過世俗,只不過稍微了解了些皮毛,心神便大為震撼,說是人間,倒不如說是煉獄,彼此之間的勾心鬥角也不比我們要少上半點,甚至猶有過之。聽聞夫君本是凡人,偶然踏足修行,想必一路走來,辛苦非常吧?」左雲芝輕聲說道。
言語之間,她為其斟倒了杯茶水。
「尚可吧。為夫這等當世人傑,無須時勢造化,自有風雲相伴。」曹魏端杯一飲。
「瞧你這話說得,臉皮都不紅?若是讓外人聽到了,定是覺得夫君口出狂言。」左雲芝緩聲說道。
「若臉皮不厚一些,怎麼能騙來如此美人?」曹魏朗聲笑道。
聞言,左雲芝用手捅了捅曹魏的腰身,翻身坐在了腿上,俯耳問道:「之前那些弟子又是怎麼回事,夫君該不會已經騙到手了吧?」
「嫉妒了?」曹魏反問道。
「妾身若是嫉妒,只怕早就被氣死了。在世俗中第一次相遇起,妾身便知你是個不安分的壞胚子,盡會拈花惹草,也就是這些年來,稍微安分了一些!原本夫君這等人,可不是什麼良配,但分開后,妾身又是念念不忘……你那些使壞的勁兒。」左雲芝緩聲說道。
而後她臉頰微紅,故意磨蹭了幾下,打趣道:「夫君又不安分了!」
「為夫又不是什麼聖人,哪能坐懷不亂?若是我無動於衷,只怕你反倒是會多想了吧。」曹魏對自身的七情六慾毫不掩飾。
聞言,左雲芝輕點了下頭,而後問道:
「夫君若是看得上那些弟子,大可將她們納為侍妾,金丹修士多納幾房妾室也是正常。只不過師姐嘛,還是莫招惹為好!妾身可不是出於嫉妒,而是師姐所修行的可是《道心種魔大法》。若有不慎,夫君百餘年苦功只怕會付諸東流!」
此話一落,那南宮萍的聲音便從遠處傳來:「師妹為了討男人歡心,便將師姐賣了個乾乾淨淨,這可不行啊。」
「師姐所修行的功法又不是什麼秘密。」左雲芝緩聲說道。
崇吾域地域雖然廣袤,但金丹修士也就那些人而已,彼此之間即便沒有交集,但多多少少都聽說過對方。
而每一種修行功法,各有不同之處。
諸如曹魏所修行的《周天木玄功》,自從在西域九淵天澗中稍微施展了一下,便一下子被六道、華清兩位元嬰修士認出。
而後又記載到了兩宗所收集的崇吾域金丹名錄當中。
至於為何會流傳出去,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時候只要是能給其他宗門添些麻煩的事情,這些元嬰修士可謂是不遺餘力。
而這位南宮師姐,結丹可要比曹魏早了好幾十年,一些表面上的信息哪能瞞得住他人耳目?
更何況青霞宗與合歡宗又如此相近,自然是更為清楚了。
「那也不是你出賣師姐的理由啊!」南宮萍撥開了隨風而動的輕紗,緩步走入亭中。
見著了兩人這般姿勢,口中不禁發出了嘖嘖之聲,而後側身坐在了席上,露出了那筆直細長的一雙腿。
她見琴案邊上的青花乳足香爐煙氣已無,便輕拿起爐蓋放在了案面上,從香瓶中取出了香箸,取出了爐中的將要燃盡的銀絲炭,放了新的下去,又用灰押將香灰壓平。
同時不急不緩地說道:「看來倒是擾了你們恩愛了。」
「南宮道友既然明白,那又何必在此煞了風景呢?」曹魏頷首笑道。
「光天化日之下,又何必著急呢,師妹你說是不是?」南宮萍問道。
言語之時,她雙腿交疊了一下,換了個坐姿,伸手取來了香勺,從香盒中舀取出了香粉。
只見其輕打了個哈欠,香粉頓時飄散在亭中。
只不過曹魏心念一動,那飄散在空中香粉又聚攏在了一處,落入了香爐之中。
而後他笑道:「南宮道友還是小心一些為好,莫將靜心香弄成了惑心粉,要不然曹某不能自持,那可就不好了。」
「如此豈不是更好?」南宮萍笑道。
「師姐,當著師妹的面,這樣不好吧?」左雲芝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