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五行血凝

  第120章 五行血凝


  老者祝旭平朝前走了十餘丈遠,而那范姓中年修士卻還杵著原地,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


  他頓了下腳步,背對著說道:「范師弟,還不動身嗎?」


  「來了。」範文繼應了一聲,神色陰翳地走了過去。


  兩人御器飛到了山腳下,翻身騎上了僕人牽來的高頭大馬。


  「駕!」那範文繼揮鞭狠狠地在馬臀上打了一下,那千里寶馬吃痛,朝前沿著黃土官道疾跑而去,身後塵土飛揚。


  見此,祝旭平眯了下眼,手握著韁繩,扯了一下,胯下的馬兒也四蹄狂奔,漸漸地趕了上來。


  而正當兩人離去之時,寧夢來到了清夢殿,先將一壇美酒送到了夔敖那邊,而後這才轉身離去,來到了曹魏住處,在門上輕叩了兩下,只見門上一層靈光如漣漪般蕩漾開來。


  過了足足盞茶工夫后,門內這才傳來一道聲音。


  「進來。」


  話語一落,那禁制靈光轉眼間消散無蹤。


  這時寧夢推門而入,見仍盤坐在床榻之上的曹魏,行禮問好,叫了一聲:「老爺。」


  說著,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剩下的那壇美酒,放在了桌上。


  曹魏起身走來,一把掀了酒蓋,提起來喝了一口后,緩聲說道:「三斤白雲邊,柳道友還真是破費了,只不過你說,這酒我能不能喝得順心?」


  「舵主近二十年不曾好生打理過舵中事務,其他師兄弟又跟著他行事散漫,這晉州十五郡之中不知隱藏著多少事情,想來是亂糟糟的一團。」寧夢站著說道。


  「看來這兩百來枚靈石也不好賺啊,坐下吧。」曹魏說道,而後翻手取出了兩杯荷葉琉璃盞,抓著壇邊,倒了兩杯下去。


  「多謝老爺。」寧夢眉開眼笑地說道,拿起酒盞相敬,而後借著衣袖遮掩,緩緩地喝光,半滴不漏。


  這一杯酒約一兩重,價值足足五枚中品靈石。


  她父親雖然也是築基修士,但是家中大部分的修行靈物都供給了自家的兄長,這等好東西可從不會落到她手裡面。


  當然這靈酒中所蘊含的藥力,自然不是區區一個四靈根資質的鍊氣中期修士短時間內能夠完全煉化的。


  曹魏把盞中的美酒飲盡,將這壇酒重新蓋上收入儲物袋中,他見寧夢飲酒過後,臉色微紅,來不及煉化其中的藥力,只好將其攔腰抱起,放在了床榻之上。


  陰陽相融之中,他以自身法力引導著對方煉化。


  在外頭天色還是青天白日時,兩人便在房中修行了起來。


  「駕……」


  在那黃土官道上,祝旭平、範文繼兩人仍策馬揮鞭,道路上塵土飛揚。


  或許是宗門弟子之間的默契,曹魏此刻也正揮鞭疾馳,大汗淋漓。


  身為宗門前輩,教導後輩修行也是自身應該盡到的責任。


  在這一點上,曹魏可謂是不遺餘力,費了莫大的力氣,變換了數十種修行姿勢,這才幫助寧夢煉化了那杯靈酒藥力。


  ……


  ……


  大半個時辰之後,祝、范兩人到了百餘裡外的一處山野驛站,翻身下馬。


  「白馬舵辦事,趕緊給我們換兩匹好馬。」祝旭平手持腰牌,吩咐門前的一個驛卒。


  這時,一個穿著驛丞官服的年輕人急跑了過來,跪倒在地,磕了一個響頭后開口說道:「小人祝元東叩見老太爺,拜見兩位大人。」


  「你也是我祝家子弟嗎,我怎麼沒看過你?」祝旭平緩聲問道。


  驛丞站了起來,但仍半躬著身子,不敢平視地說道:「老太爺不認識小人也正常,小人這一支與主家已經出了五服了。不過兩年前老太爺八十大壽時,宴請一眾鄉親父老,小人當時在賓客人群之中,有幸遠遠看過您老一面。」


  說著,他而後急忙喚來兩位驛卒上來將馬牽走,又吩咐將驛中最好的駿馬換上來。


  祝旭平聞言笑了笑,輕拍了此人一下肩膀后,開口說道:「伱我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出沒出五服,要是有空就拿著老夫玉牌回族裡一趟,把你們這一支族人重新落名族譜。不過你這年紀輕輕的做驛丞實在沒前途,讓族裡保舉你個孝廉,外任一方主事。」


  說著,他隨手解下了系在腰間的玉牌,扔給了對方。


  「多謝老族長。」祝元東雙手捧住玉牌,又跪倒在地,立馬順著桿爬改口說道。


  「起來吧,去把馬備好吧。范師弟,你我到外面走一走?」祝旭平笑道。


  「好。」範文繼此刻仍心情不佳,但也不好拂了老者面子。


  兩人朝外而去,此地位於山野偏僻之地,只有寥寥二三十戶人家,土路上幾乎看不到什麼人。


  「怎麼還想不通?聽聞寧師妹前天一大早就去了曹師叔房中,足足待了一兩個時辰才出來。這女人只要褲腰帶肯松一下,有的是大把的機會。想來過些時候,這位寧師妹就應該會被納進門了。」祝旭平不急不緩地說道。


  「納?這賤人我追求了那麼久,她寧願與人為妾,也不肯嫁給我。」範文繼恨聲說道。


  畢竟年輕貌美的女修並不多,自然有的是追求者。


  柳明軒雖然也對他這位侄女有意思,但是出於方方面面的一些顧慮,並未在人前表現出來。


  至於其他人當中,以這位範文繼最是張揚。


  寧夢剛來沒幾日,他便開始追求,攻勢不斷,可是奈何郎有情妾無意。


  「有道是寧做窮人妻,不做富人妾,可你看這世俗中有多少人甘願貧苦的?修行界也是如此,寧師妹即便是給曹師叔做妾室,到時候就有機會能回宗門,總好過如你我一般在這裡老死一生好吧?」祝旭平搖頭說道。


  「憑什麼?」範文繼頗為不甘地說道。


  「就憑曹師叔年紀輕輕就已經築基了,這還不夠嗎?看開點,范師弟今年應該四十有三了吧,等你到了老夫這把年紀,什麼都能看開了。老夫府中近來收了一對媚骨天成的姐妹,等此次過後,老夫將她們送到你府中。」祝旭平笑道。


  「祝師兄,師弟不是那種人。」範文繼說道。


  「也罷也罷,老夫多添上一對,行了吧。她們可個個都剛到二八年華而已,這等年歲正如那青梅滋味甘中回甜,妙不可言,你不想要嗎?」祝旭平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那就多謝祝師兄了,不過師弟府中也有幾位美人,權當是交換了。」


  「好說好說,那到時候老夫可要好好品味品味師弟府中的美人到底是何滋味了。」


  「師弟府中的姬妾最是懂得怎麼侍候人了,定不會叫師兄失望。」


  「如此最好。」


  交談之間,兩人臉上也多了一些笑意。


  只不過在笑聲過後,祝旭平卻是嘆了一聲,沉默了起來。


  見此,那範文繼不禁開口問道:「師兄是在為了此行之事而煩憂嗎?」


  祝旭平搖了搖頭說道:「並不全是,此行我倒是不怎麼擔心。要是這些年來真有什麼妖魔鬼怪成了氣候,早就將事情鬧大了,那些凡人還豈能平平安安地生活那麼久?師兄是在為師弟感到有些不值得而已。」


  說著,他看了對方一眼,繼續說道:「師弟也是三靈根的資質,眼下雖然已經四十歲了,但是要是今後能好生修行,也並不是沒有築基的可能,待在這裡著實是浪費了。」


  「事已至此,師弟早已是追悔莫及了,但是現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範文繼嘆聲說道。


  在宗門時,他倒是沒有什麼心思修行,沉迷於聲色之中不能自拔。


  一日不修行尚覺得無事,一月不修行也覺得無妨。在享樂之中,三五年時間只作等閑。


  此樂間,不思修行!

  可是時間就這樣悄然過去,等他回過神來,才察覺到已經晚了。


  「其實以師弟這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後來者居上的。要是師弟有朝一日修為能超過曹師叔的話,想必多的是像寧師妹的女修投懷送抱。師兄曾經倒是有幸得到過一門功法,倒是合適師弟當下的情況,只是……唉,算了算了,不提也罷。」祝旭平似乎想到了什麼,說到一半又停了。


  說著,兩人不知不覺散步了一兩里路,他們這才轉身朝著驛站走去。


  那作為驛丞的祝家小輩早已在門前等候著,他一看兩人從路口處出現,便急忙跑了過去,遠遠地迎接。


  而身後兩個驛卒也牽著馬,緊跟過去。


  「老太爺,馬都已經備好了。」驛丞躬身說道。


  「范師弟,我們走吧,永安郡中可還有不少事情等著呢!」祝旭平接過韁繩,翻身上馬,身為修士,他動作趕緊利落,絲毫不像是八十二歲的老人。


  範文繼也騎乘上去,兩人策馬遠去。


  驛丞目送著兩人,直至身影消失在大路盡頭后,他這才直起身來,收斂起了臉上的諂媚,肅色說道:「你們去給我備上一匹馬,本丞要回族裡一趟。」


  「是,大人。」驛卒應道,轉身朝著百餘丈外的驛站跑去。


  當此人走到驛站門前時,其中一位驛卒已經從後院的馬廄中拉出了一匹膘肥體碩的駿馬。


  那驛丞也是一個練家子,輕而易舉地跨上馬背,握著韁繩,馬不停蹄地朝著另一條大路跑去。


  而在另一條大道之上,範文繼策馬與祝旭平並馳,問道:「師兄,剛才說的功法到底是什麼,能不能傳授給師弟?」


  「師弟,並非師兄不給,只是此法有傷天和,宗門法規不容。要不然我也不會將其閑置一旁,不去修行。」


  「眼下我可只能看師兄的了,要是以正常修行之法,循序漸進,這輩子哪還有築基的可能,還望師兄教我。」


  「不妥不妥,此法要是讓執法殿知曉了,你我兩人都難逃干係。」祝旭平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枚玉簡,一不小心失手將其掉在了地上。


  範文繼伸手一抓,將其攝到手中,笑道:「多謝師兄。」


  「說什麼謝,這玉簡是你在地上撿到的,此事可與老夫沒有半點關係。」祝旭平連聲說道。


  「師弟明白。」範文繼說道,而後將分出一縷神識,沉入玉簡之中。


  不過數息時間,他臉色大變,緊緊地攥著玉簡,神色上起來頗為猶豫,開口問道:「師兄,想要修成這《五行血凝法》雖然只有三層,但第一層就至少需要五百個童男童女,想要完全煉成,這未免也……」


  「師弟說什麼,師兄可都不明白。」祝旭平神色如常地說道,但眼底卻閃過一絲厲色。


  聞言,範文繼默然無聲,抓著玉簡久久不放,到了最後才將其收入儲物袋中。


  見魚兒上鉤了,祝旭平心中冷笑了一聲。


  ……


  ……


  過了兩三個時辰,夜色昏沉。


  在另一邊,那個驛丞在一座巍峨大氣的府邸前翻身下馬,他持著玉牌對著府門前的奴僕,高聲說道:「弟子祝元東奉老太爺之命,前來拜見族長。」


  門前眾人一看到玉牌,不敢阻攔,打開了正門,將其迎了進去。


  而外院的老管事聞聲也跑了過來,身後兩個青衣小廝提著燈籠跟了過來。


  「確實是老太爺的貼身玉牌,不過族長現在應該已經去了後院,你去通知後院的嬤嬤,讓她前去稟告。」此人借著燈光看清了玉牌后,吩咐身邊的一個小廝。


  這府上內院,他們這些男子是不能貿然入內的,只能先稟告後院的管事嬤嬤,由她前去通稟,這是規矩。


  不管是管事,還是小廝,只要是男子之身。要是沒有得到府中主人的允許,私自到了後院,輕則挨上十杖,重則直接抬到亂葬崗喂野狗。


  而後那老管事對著驛丞說道:「你隨我到花廳,族長等會兒就過來。」


  「是。」祝元東可不敢在這裡有半點放肆。


  眼前這位老管事雖然只是僕人,但就算是此地的七品縣令也不敢在他面前託大,好好生客氣地叫上一聲老哥,更不用說這不入品未入流的驛丞身份了。


  而在後院中,那祝家族長剛上了新納的第二十房小妾的床,還沒完事,就聽到門口傳來的幾聲敲門聲,怒道:「什麼事?」


  「族長,前院有一個年輕人手持著老太爺的貼身玉牌過來,眼下正在花廳等候。」一個婦人在門前回話。


  聞言,那族長也顧不得什麼,二話不說抽身而出,三兩下就穿好了衣衫,朝著前院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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