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方拜神
第4章 四方拜神
第二日一大早，方欣便坐著那黃毛巨虎，從山林之中一路向著山門而去。
方欣所修行的山門，名曰三山宮，傳言之中是由三位志同道合的方士，共同建立。
距今已有五百多年歷史。
而之所以叫三山宮，那是因為這山門是建立在那一望無際的大山之中。
恰恰好在那一座連綿不斷的山脈之中，有著三個同高同低的山峰。
三位方士各居一山。
所以說才名為三山。
此山極為兇險，山林之中有著諸多草地，沼澤，毒蟲，甚至於還有著一望無際的黑暗森林。
凶地，深潭數不勝數。
更兼之地處大山之中，常有山魈，狐狸，殭屍等精怪作亂，常人若是如此，山必定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而最中央的這三座大山，上面更是常年瀰漫著一股常年不散的彩色霧氣。
那是山脈本體所散發出來的一種彩玉惡障，是那數千年，數萬年沉積在大地之中的濁氣。
非生得神異之人不可居住。
此外，整片山林地處幽深的山脈之中，若是一入山脈，就感覺就連天都是陰沉的。
山脈四周常有積雲繚繞。
幾乎長年累月的都看不到太陽，更給了人一種深沉而又陰森的感覺。
再加上瘴氣飄搖，霧氣四起，誰都不知道這山中哪裡有危險，哪裡能夠涉足。
甚至有些地方，就連那修行有術的高深術士，也不敢踏足。
實在是一方深山老林。
方外修仙之土。
就在這一日，遠處的山林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悶聲的吼叫聲：
「吼！！！」
震懾了四方生靈之後。
一個亮黃色的身影驟然出現，如同影子一般，在山林之中快速閃過，向著前方而去。
再仔細看看。
那高大的黃毛巨虎身上，此刻赫然間正盤坐著一個年輕的道人。
只看他含胸拔背，不動不搖，儘管這黃毛巨虎爪子舞得飛起，如同一道黃色閃電一般。
但是這道人卻仍然坐如金鐘。
無論這老虎怎樣跳躍攀爬，他都牢牢的坐在上面，若不是看到這衣擺獵獵作響，恐怕還真以為他是個假人呢。
仔細一看，不是方欣，又是何人？
他如今自覺機緣有成，覺得自己也很有可能能夠在大限來臨之前成就術士。
自然不願意在外面多呆。
畢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有些事情最好不要提前宣揚，只有真正做成了，這才是真正的穩重。
所以說，乾脆騎著這黃毛巨虎，讓它日夜兼程在山林之中行走。
為的就是早日回到三山宮。
可惜這山君雖然說是一山之主，足以稱得上是百獸之王，幾乎是陸地生靈最強悍的存在。
但是終究不是那等耐力強悍之物，若是這短途襲殺，老虎堪稱是山中之王。
但是讓它一直在山林之中奔跑行走，各種艱險之路，屬實是有點難為它了。
出於安全考慮。
所以每行走一段時間，雙方都會歇息片刻，也算是安然的休整休整。
突然。
這黃毛巨虎向前猛地一撲，越過了一條看起來像是一條彎彎的玉帶的細長小河。
就在它繼續想要向著深山裡面跳躍的時候，方欣卻是拍了拍它的腦袋，讓它止住了腳步：
「且等一等～」
隨著他落下話語。
那黃毛巨虎也是如同聽懂了一般，由剛剛的撲擊，慢慢的走著貓步。
雖然它個頭十分的粗壯。
但是此刻卻顯得有些莫名的優雅，果然不愧是貓科動物之中的大貓貓！
坐在這老虎上面，剛剛還坐如鐘擺一派仙風道骨的方欣，整個人突然緩緩的從老虎身上下來。
緊接著，他先是對著四面八方微微一拜，手中如同變戲法的一般，取出來了三支香，手中火光一閃便點燃了香燭：
「今日酉君，拜請四方靈神君，三柱清香敬四方，香火通稟眾神知，弟子今日歸山，望四方山神精靈明鑒！」
隨著他向著四方逐一參拜，他心神中觀想的葫蘆藤隱約間似乎在舒展著葉脈，冥冥之中似乎是在呼應著什麼似的。
莫名的韻律在山林中奏響。
只看到原本就陰沉沉，綠油油的那四方山林之中，陰雲似乎變得更加的陰沉。
下一刻，他將那三支香插在了一個看起來足足得有三人合抱，才能抱住的古木旁。
緊接著，拿下了自己掛在那黃毛巨虎身上的，一個小小的包袱。
「嘩啦～」 「嘩啦～」
一連串的油紙在響動的聲音，隨後只看到布包裡面拿出來了一隻燒雞，一塊鹵了的豬頭，還有一個燒鵝。
雖然說看著都不大。
但是卻都十分的精緻。
就這樣，他在這古木旁邊擺上了祭祀，整個人非常的嚴肅，就好像在祭祀著某個真正的神靈一般。
突然間，天色變了。
剛剛還十分安靜的天空之中，突然颳起了微風。
「嗚嗚～」
「嘩啦啦～」
「嗖嗖嗖～」
「……」
呼嘯的山風在樹木之間刮過，似乎是鬼神的嗚咽一般，如泣如訴，讓人心中悵然。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那原本剛剛插在地下下的那三炷清香，此刻就好像是老煙槍抽煙一般。
嗚～
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
那原本能燃燒一刻鐘的清香，就瞬間的從那剛冒紅點的露頭燒到了底下。
煙氣裊裊。
哪怕是在微風之中，也是直直的向著天空中飄去，就好像是真正的經過尺子量過了一般，直達天際。
也好像是在這濃密的陰雲上面，有著一尊高大而朦朧的山神，正在吸食著人間的煙火一般。
就在那所有煙氣即將都飄散的時候，剩下的那一縷青煙，先是繞著這三個祭祀旋轉了一番。
看起來似乎是猶豫了片刻。
隨後，那青煙一轉，在那三碗祭祀上面一轉，蒼白色的光芒瞬間掃過那一片的土地。
「刷！」
而那原本放在地上的，充滿著香味，足以讓那黃毛巨虎都流口水的精心炮製的祭祀。
此刻竟然失去了顏色。
甚至一陣微風刮過，竟然化作了片片飛灰，落在了旁邊，那宛若細帶一般的河流之中。
緊接著。
那原本有些泥濘的樹木根底下，突然被微風刮起來了一陣的沙土。
剎時間就讓那土地從潮濕變作了干硬，露出了底下的古樸字跡：
「劫！」
雖然說僅僅就只有一個古樸的古篆文字，但是此刻方欣整個人則是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喜色。
連忙拜謝四方：
「多謝諸位山神精靈厚愛，在下再拜答謝。」
話語剛剛落下。
那原本吹動著山間樹木的微風，也是慢慢的停下，不再發出呼嘯與嗚咽之聲。
原本凝練在一起，看似黑雲壓城城欲摧的陰雲，也是慢慢的擴散，逐漸的飄動。
似乎正常了許多。
只有一滴又一滴清水滴落的聲音，在這四方山林之中傳盪，就好像是那世間萬物之靈，在回復他的祭祀一般。
收拾了一下包裹。
「我們走！」
方欣再一次跨上了巨虎，只不過在巨虎跨過玉帶河之後，他整個人再也不似先前一般飄渺。
甚至也不盤坐在這巨虎之上。
只是雙腿跨過，就如同那得了異獸的人間戰將一般，少了幾分的仙姿，多了幾分的煙火。
看著他略顯單薄的身軀。
就好像是在這一瞬間，他整個人變得更加的謙卑了一般。
原本那結成陰陽子午訣的雙手，此刻則是分列兩旁，各自都掩藏在那翩翩大袖之中。
整個人的雙眼則是不自覺的向著四面八方掃視，手中也是捏著數個散發著不同靈光的法物。
看起來似乎是一旦真的有變化，便瞬間激發而出，護衛自身安全！
這是一種十分古老的儀式。
是流傳自上古的，祭祀萬山萬靈的一種方式，講究的是心誠則靈，自然奏響。
每一次或在山林之中行走，或在道觀四方採藥，他都會依照此法向著四方山神精靈敬告。
但是真正的得到這萬山之靈應和，真正的受到眷顧，這還是第一次。
也容不得他不多加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