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8.第598章 廟宇與天庭!
第598章 廟宇……與天庭!
聽到亞牧的話語,陳萍萍迅速分析著亞牧話里的意思。
毫無疑問,亞牧的目標確實是范閑,但他似乎與自己一樣,對范閑並沒有惡意,反而更像是在考察范閑的品性和手段。
……就好像他現在做的一樣。
推己及人,陳萍萍讓范閑審問司理理,是想看看他有沒有資格繼承監察院。
那亞牧呢?
他又是為什麼要考察范閑?
難道像范閑編造的那個故事一樣,亞牧也想找到一個合格的弟子?
陳萍萍腦海中一瞬間閃過無數種念頭。
但無論他有多麼精明,也絕無可能猜測到穿越者聯盟的存在。
這是眼界的限制,是凡人不可能掙脫的知見障。
亞牧靜靜地望著陳萍萍,忽然身形模糊了一瞬。
陳萍萍只覺得耳邊颳起一陣狂風,下一秒,推著輪椅的兩隻手緩緩鬆開,黑袍面具男的身影毫無徵兆地向著一旁栽去。
「撲通!」
黑色的身影倒在了他的餘光之中。
陳萍萍心中震驚,但面上還是毫無表情。
「你想殺我?」
亞牧搖頭道:「只是有些私密的話不方便被他聽到罷了。」
陳萍萍定了定神,冷聲道:「你想說什麼?」
亞牧平靜道:「我知道你的謀划,也知道伱想做什麼,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阻止你,更不會強行將范閑帶走,你也不要胡思亂想。」
「我背後的存在,遠不是你能想象的。」
陳萍萍微微皺起眉頭:「所以,你不是來自神廟,而是背後另有一個勢力。」
亞牧聞言嘆了口氣,這才剛說完,陳萍萍就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陳萍萍毫不在意,繼續盯著亞牧問道:「你背後的存在,比之神廟如何?」
見陳萍萍如此執著,亞牧只好開口道:「葉輕眉跟你講過《西遊記》的故事嗎?」
「……提過幾句。」
「那就好解釋了,如果說神廟是人間的廟宇,那我們就是天上的天庭。」
……天庭?
陳萍萍怔怔地望著亞牧,似乎難以想象這世間還有比神廟更加高渺的存在。
「別想誆我!」陳萍萍忽然開口,像是在反駁亞牧,又像是在說服自己,「你只是大宗師罷了,說什麼天庭,難道真以為我會相信嗎?!」
亞牧瞥了他一眼:「相信與否,都隨你,我們不在乎。」
說完,亞牧毫不猶豫地轉過身,朝著密室外走去。
在走到暗門之前時,亞牧忽然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未來三天,撤掉你在范閑身邊安插的全部人手吧,有我在,范閑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人。」
陳萍萍冷聲道:「如果我不照做呢?」
亞牧毫不在意地說道:「那你就會在這裡見到他們。」
說著,亞牧抬手插入牆壁的縫隙,好似推開拉合門般輕鬆將暗門打開。
毫無凝滯的粗暴動作,使得牆壁中的機括層層崩裂,傳來金屬扭曲的咯吱聲。
漆黑的石磚牆也隨著金屬結構的破壞而崩裂出道道裂痕。
待極為粗暴地拉開暗門,走出密室之後,亞牧又轉過身,朝著輪椅上神色怔然的陳萍萍點了點頭,而後禮貌地將鬆鬆垮垮的暗門重新關上。
大門在摩擦聲中閉合,陳萍萍眉頭緊鎖,目光奇異地望著牆壁,似乎能透過牆壁看到亞牧的背影。
「天庭……」
陳萍萍喃喃自語,忽而嘴角一翹,低聲輕笑:「我現在倒是真有些期待了,若所謂的天庭真的存在,那麼陛下,你渴求一生的功名霸業,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能有資格入局的,終究還是只有小姐的骨肉啊!」
說到這裡,陳萍萍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悠長之餘,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暢快。
……
……
「笑什麼呢?」
亞牧有些詫異地瞥了眼身後的暗門,而後回到方才的岔路口,望向正在審問司理理的范閑。
此時,那嬌媚的女子正縮在牢房牆角,范閑蹲在她面前,手裡捏著一個瓷瓶,看上去很像是逼迫良家婦女喝下春藥的不良大少。
沒過多久,那女子臉色慘白地吐出一個名字。
范閑得到名字,這才收起瓷瓶,神色淡然地道了聲謝,然後轉身離去。
「問出來了嗎?」
「問出來了。」
范閑點了點頭,腳步不停地從亞牧身邊經過。
「與她接觸的那人叫吳伯安,此人是京都名士,一向徘徊在二皇子與太子之間,似乎沒有什麼明顯的傾向,但現在看來,他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王啟年在旁邊遲疑道:「可是大人,您怎麼就能確定司理理說的是真的呢?」
范閑一邊走著,一邊神色平靜回答地道:「很簡單,那個吳伯安如果還在京中,那就不是他,如果他已經跑了,那就是他!」
聽到范閑平靜的話語,亞牧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據他所知,在電視劇中,牛欄街刺殺一案,是長公主在幕後推波助瀾,而真正出面策劃此事的則是相府的二公子林珙,也就是范閑的二舅子。
林珙此人雖然不怎麼樣,但對妹妹林婉兒卻是極好的,林婉兒也十分敬愛這個哥哥,若是殺死他,肯定會導致他與林婉兒之間生出隔閡。
因此在調查出林珙的身份后,范閑極為糾結,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向二舅子復仇。
但在小說中,出面策劃此案的其實是個叫吳伯安的謀士,他明面上徘徊於二皇子和太子之間,實際上早已暗中投靠了宰相林若甫。
此次暗殺事件,他先是找上了林若甫,但林若甫嚴厲反對這個計劃,所以他又找上了二公子,結果早就對范閑無比厭煩的林珙果然十分熱情。
於是,兩人就開始暗中操作這些事情。
范閑既然從司理理口中問出了吳伯安的名字,說明這個世界的牛欄街刺殺案是小說里的劇情。
當然,無論是小說還是電視劇,相府二公子林珙對范閑來說都是個極為令人糾結的存在。
好在這個世界的范閑並沒有因刺殺而產生什麼損失。
與林珙之間的矛盾也沒有激化到必須分出生死的程度。
而且在有吳伯安存在的情況下,二公子林珙就是個被蠱惑的蠢貨。
他的生死,還是交給范閑自己去決定吧……
亞牧一邊這麼想著,一邊隨范閑離開了天牢。
……
……
離開天牢后,范閑派王啟年去查吳伯安的消息。
而他本人則與亞牧一起,回到了那間還未開張的書局之中。
待換好衣服,走出房間,一個意料之外的少年出現在了范閑的眼前。
「范思轍,你怎麼來了?」
范閑詫異地望著面前微胖的少年。
范思轍瞪著范閑道:「這書局是咱倆一起開的,我為何不能來?」
范閑挑了挑眉,目光上下審視著他,看得他心裡有些發毛。
「你……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范閑似笑非笑地說道,「只是這個時間應該還沒有放學吧,你一堂堂司南伯嫡子,不好好在私塾念書,悄悄跑來書局,這是怎麼回事?」
范思轍臉色訕訕,囁嚅了半天,才小聲道:「哥,你別跟家裡說,我是偷偷溜過來的,你也知道,我喜歡做生意,這書局是我做的第一個生意,爹好不容易才同事,我肯定要過來看看啊!」
范閑沒好氣道:「看就看,別露面,你是嫡子,將來要繼承司南伯的爵位,別沾上商賈的名號。」
范思轍嘆了口氣道:「我娘也是這麼說的,真羨慕你,可以天天坐在書局裡。」
范閑失笑道:「你就這麼喜歡做生意……」
兄弟二人邊走邊聊,亞牧並未跟上,而是在兩人走出院子后,縱身躍上了房頂。
「你怎麼過來了?」
亞牧站在房頂上,望著前方蹲在那裡的五竹。
五竹抬頭望了他一眼,沉默片刻,開口道:「你跟陳萍萍見過面了?」
亞牧點頭道:「沒錯……你也見過他了?」
五竹又沉默了片刻,開口道:「陳萍萍說,吳伯安現在已經離開京都了,他是被宰相府二公子林珙的人接走的,目前藏在京城外十八里左右的一處莊園中。」
亞牧回想了一下劇情,皺眉道:「你想去殺他?」
五竹輕聲道:「誰想殺范閑,我就殺誰。」
見五竹說的平靜而又堅定,亞牧想了想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五竹搖了搖頭:「你已經在范閑身邊露過面,你出手,會扯上范閑。」
亞牧微微一笑:「放心吧,絕對沒人能看得出來!」
不久后,兩道身影都消失在書局的房頂之上。
另一邊,范閑帶著弟弟逛了下書局,待其心滿意足后,便安排人送他離去。
回到書局後院,亞牧的身影已經消失,范閑皺著眉頭喚了幾聲,見沒有動靜,他奇怪地皺了皺眉。
沒等他多想,一道身影翻越屋檐,身姿輕盈地落在范閑面前。
「小范大人!」
王啟年微笑著朝范閑拱手行禮。
范閑連忙道:「別整這套虛的,趕緊說你的調查結果!」
「是,大人!」
王啟年再次拱手,低聲道:「我已經查過了,那吳先生已經離開了京城,接他的人都是陌生面孔,我沒有調查出他們的身份,不過聽城衛的描述,應該都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