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要報仇
第34章 我要報仇
半夜子時,兩道人影自院牆外翻入,身手矯捷地落在院子中。
趙立河聽到院中傳來的細微聲響,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他點燃了桌上的青花油燈,拉開房門,望著院中那兩道人影笑著說道。
「你們來了,快快進屋。」
「趙兄!」
來人有些激動地走入房屋,拉下遮擋面容的黑布,露出了自己的臉。
赫然是白日里收到消息的靳一川。
跟在他身後的另一名黑衣人,自然便是靳一川的師兄丁修了。
望著迎面走來滿臉笑容的趙立河,丁修眉頭微皺,站在院中,側耳傾聽了一下,隨後便悄然拔出那柄修長的苗刀,猛地自靳一川身後踏出,刺向趙立河左手邊的門框。
趙立河正準備與靳一川寒暄,看到這一幕瞬間臉色大變,急忙喊道。
「丁修,住手!」
話音未落,刀尖已然刺穿門框,門后當即傳來一聲異常的響動,好似金鐵交擊之聲。
「果然有人!」
丁修冷笑一聲,就要拔出長刀,踏步衝進屋內。
可就在此時,門框后忽然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那力量如同鐵鉗,將刺穿門框的苗刀死死卡在門框後面,任由丁修如何用力,都無法將刀身拔出。
丁修面色微變,沒有過多思考,便一腳踹向大門。
可就在這時,一隻手從斜刺里伸出,抓住了他的腳踝。
一推一送間,丁修被迫鬆開刀柄,倒退三步。
待穩住身形,丁修抬頭一看,赫然是滿臉怒容的趙立河。
「我讓你住手,你沒聽見嗎?!」
「……」
丁修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趙立河怒道:「丁修,伱不是個莽撞的性子,為何今夜不分青紅皂白便出手?」
丁修笑了笑,目光越過趙立河,望向他身後的房屋:「沒什麼,只是想看看,能趕在我們之前將你救出來的,到底是怎樣的英雄好漢……」
此言一出,屋中頓時傳來一陣輕笑。
緊接著,一名身著青衫的高大男子自房中走出,右手正抓著那柄苗刀的刀刃。
「居然是你!」
丁修面露詫異。
林中天笑了笑,鬆開刀刃走到門外,左手抓住刀柄將苗刀抽出,扔給丁修。
「看在趙賢弟的份上,我便不與你計較了。」
「……」
丁修嘴角一扯,沒有說話,默默地將苗刀入鞘。
靳一川則滿臉驚愕,目光驚疑不定地在林中天與趙立河之間徘徊。
「趙兄,你們二位這是……」
「不必驚慌。」趙立河輕聲解釋,「付大哥是我的結義兄長,此前一直隱居在深山中,得知我被押入天牢的消息后,才特意出山,趕來京城救我於水火。」
在靳一川與丁修到來之前,林中天已經將自己的化名告知了趙立河。
趙立河也順著林中天的意思,在外人面前用付青雲這個名字稱呼他。
在趙立河心裡,付青雲應該是林中天這一世的名字,而林中天才是他前世的名字。
至於趙立河,他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叫這個名字。
聽到趙立河的解釋,丁修與靳一川皆是恍然大悟。
「我說這江湖上怎麼突然冒出一個絕頂高手,原來還有這般淵源。」
靳一川忍不住發出感慨,身為公職中人,他曾經翻閱過付青雲的資料。
發現此人既無來處,也無去處,就好像石頭裡蹦出來的一樣,十分蹊蹺。
林中天微微一笑,右手的森白骨刺輕輕劃過門框,在那堅硬的木頭留下一道清晰的划痕,同時語氣輕描淡寫地開口道。 「我聽說,柳家血案的消息,是你們同盟會傳出來的?」
「……」靳一川聞言一緊,連忙尬笑道,「誤會,都是誤會!付兄你放心,我與師兄明日便會聯絡組織,讓他們想辦法為你澄清此事!」
「哦?」林中天眼前一亮,連忙說道,「澄清就不必了,你們若是有能力擴散江湖傳聞,不如替我改個稱號吧,這白骨魔手聽起來著實是有些太過張揚,我喜歡更低調一些的。」
「啊?啊……」
靳一川先是愣了愣,隨後回過神來,尷尬地笑了笑:「同盟會自創立起還沒接過這種業務,不過我覺得或許可以試一試,付兄你想要什麼稱號?」
「讓我想想——有了!驚神劍如何?」
「這……」
靳一川面色尷尬,心中吐槽這tm哪裡低調了?
眼看著靳一川臉上的表情有些綳不住,趙立河無奈地叫了林中天一聲。
「大哥!」
「好好好,先說正事。」
林中天撇撇嘴,轉身走進房中。
師兄弟二人面面相覷,跟著趙立河腳步走入房屋。
待四人齊齊落座於木桌旁,趙立河開口問道:「先跟我說說這三個多月的情況吧。」
靳一川與丁修對視一眼,點點頭,由靳一川開口道:「自從趙兄你被押入天牢,我們在京城的人手遭到了嚴重的打擊,師父被皇帝當成棋子拋棄,是丁翀和丁泰拚死才將他救出來,北齋先生沒能來得及逃走,被皇帝派錦衣衛滅口。」
「沈煉也被押入了天牢,但或許是因為他知道的東西比較少,皇帝沒有殺他,反而在一個月後便將他放了出來……」
隨著靳一川的敘述,趙立河漸漸沉默了下來,明滅不定的燭光照在他臉上,看不出喜怒。
過了一會,趙立河聲音有些沙啞地問道:「所以,丁翀和丁泰死了?」
靳一川默然點頭。
旁邊的丁修語氣幽幽地補充道:「不止是他們兩個,在那一戰中死去的同門,共有六人。」
趙立河沉默許久,聲音沙啞地開口道:「屍骨都帶回去了嗎?」
靳一川嘆息道:「都帶回去了,除了丁泰——他與兩名敵人一起墜下了懸崖,待我們趕到崖底,屍體已經被瀑布沖走,消失不見了。」
「陸師兄活了下來?」
「是的,師父還活著,但也丟掉了一條手臂。」
「還有什麼消息,都一起說出來吧,我承受得住。」
「沒了,就這些。」
「白纓與村子都無恙?」
「無恙,同盟會現在已經很強大了,只要不是大軍壓境,我們有能力保護自己。」
說到這裡,靳一川頓了頓,輕聲道:「師父斷了一條手臂,心灰意冷,纓姐與我商量過後,做主將同盟會一事告訴了師父。」
趙立河沙啞地問道:「師兄怎麼說。」
靳一川嘆道:「他說你做得很對,還說自己悔不當初。」
說完這句話,趙立河與靳一川便齊齊沉默了下來。
在這般沉默的氛圍中,林中天是唯一一個還能笑得出來的。
「賢弟,如何,現在你能回答我白天的那個問題了嗎?」
「……」
趙立河默默起身,臉色鄭重,朝著林中天拱起手,一揖到底。
「大哥,幫我,我要報仇!」
簡短的幾句話,在趙立河沙啞的嗓音下卻顯得鏗鏘有力,刻骨銘心。
林中天笑了起來,他伸手扶起趙立河,笑著說道:「你我兄弟,何必客氣。」
丁修一直盯著林中天與趙立河之間的互動,見二人動作自然不似作偽,這才徹底放下戒心。
待趙立河重新坐下,靳一川開口道:「還有一件事,半個時辰后,我要與大哥二哥一同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