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搶搶搶搶
烏古轉過身，迎著大海盡頭緩緩西沉的夕陽餘暉，眯起眼，不無憧憬地說：「我父親死前曾告訴過我，說他聽一個老海盜講，在茫茫無際的大海盡頭，是片神秘的大陸，那兒的街道、房屋、宮殿都是黃金造的，比俄俾底斯王國富裕多了。要是真的就好了……」
海盜們這才知道沉默的烏古為何那麼喜歡沉默地遙望大海的盡頭了，原來大海的盡頭有好多黃金啊！個個喜形於色，摩拳擦掌地說，我們搶了商船隊，就乘他們的大船去搶黃金。
烏古愁眉苦臉地說：「太遠了，根本去不了，還不知能不能搶成……」
一個大個子海盜激動地說：「沉默的烏古，只要你敢去，我們就跟著你。你什麼都比我們懂，乾脆就做我們的頭兒好了。大伙兒反正都是一條賤命，能撈到個娘們就算白賺。」
其他海盜也紛紛贊同，當下割腕滴血入酒，和烏古結拜為兄弟。
烏古十分激動，說：「兄弟們，有我烏古的，就一定有你們的。誰也不是天生命賤，我們誓要闖出片天來！我早看出來了，海盜王他們和達官貴人勾結，拿我們的命替他們搶劫金銀財寶和娘們。我們勢單力孤，千萬小心，別輕易露口風。走！我們去見海盜王。」
烏古一見海盜王，就說願意帶人去劫船，但需要很多海盜船配合。
他對海盜王說：「大王，明天會有洋流，商船隊將在後半夜提前航行過來。我們在必經之路設伏，我帶幾百兄弟登船偷襲，他們一定想不到……」
海盜王吃驚地問：「明……明天會有洋流嗎？噢！這……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可……可洋流那麼急，我們船小，經受不起，會死很多弟兄。噢，太危險了！我可不想讓大家白白送死。」
烏古指指站在他身後的五六十個兄弟，說：「他們和我都不怕死……」
五六十個海盜齊聲說不怕，還有更多海盜趕來，願隨烏古去搶。
沉默的烏古要去搶商船隊的事，已經在底層海盜中悄悄傳開了，得到訊息的海盜們紛紛趕來海盜議事廳，聲援烏古。大家看著海盜王、聯幫頭兒、虎頭鯊長老、巨齒鯊代表、大騙魚大法官、貪吃魚中法官、扯皮魚小法官們一臉尷尬的神情，心裡暗暗發笑。
海盜王滴溜溜地轉動著銅鈴般大的眼珠子，想要找個理由來阻止。
他和有權有勢有錢的海盜們已暗中阻止好幾天了，眼看過了最後一天，就萬事大吉，沒想到沉默的烏古會鼓動海盜們發難，心裡恨得牙痒痒，可堆滿肥肉的臉上卻露出可愛的笑容。
海盜王們不是不想搶，是實在沒膽子搶，不止是怕火槍隊，還因知道那些高貴而美麗的夫人、小姐是王公貴族的家眷，隨船而來的是他們四處搜刮的金銀財寶。家眷們遊山玩水夠了，這才滿載著金銀財寶，一路悠閑自在地欣賞壯闊的海景，一路返回王城。
海盜王身上還藏著一封俄俾底斯王朝海軍部一位將軍的親筆信。
信中警告他，海盜們膽敢對商船隊動任何歪念頭，等待他們的將是十分可怕的毀滅性打擊。不過，信中也提到，只要海盜們這次表現好，令國王和貴族們滿意，海軍部仍會按規矩安排另一支商船隊讓海盜們搶。當然，分贓是必須的，照例五五開，不能少。
海盜王抖抖索索地看著這封充滿威脅的信，又抖抖索索地將看了好半天才弄懂的意思講給有權有勢有錢的海盜們聽。商量的結果是當商船隊經過海盜島時，海盜王親率有頭有面的大中海盜前去迎接，向每一位夫人、小姐呈送價值不菲的禮物，以表達全體海盜對高貴而美麗的夫人、小姐們的崇拜之情，和對國王、王公貴族們的敬仰之心。
一切都已計劃好了的，卻被那個該死的沉默的烏古給打亂了。
關鍵是沉默的烏古的想法擊中了要害，有權有勢有錢的中上層海盜們全他媽沒想到，就在這最後的一天，眼見著便有機會投靠官府升官發財的一天，海上竟他媽會颳起洋流來。
怎麼可能有洋流啊！
要巧也不能這麼巧啊！
不是這麼玩的啊！
這他媽要命啊！
海盜王、聯幫頭兒、虎頭鯊長老、巨齒鯊代表、大騙魚大法官、貪吃魚中法官、扯皮魚小法官們冒火的眼珠子全狠狠地盯在了沉默的烏古的身上。
怎麼能不冒火、不狠狠地盯呢？
他們辛辛苦苦又苦口婆心地找了那麼多理由來哄騙死活要搶的海盜們，唯獨沒找對付洋流的理由。只因他們滿腦肥腸的腦子裡，早就搞不清海況了，對說變就變的大海莫名其妙。
此時此刻，他們恨不得殺了沉默的烏古，可又不敢，因為海盜議事廳外已站滿了兩三千海盜，顯然都是為著實現搶的奮鬥目標而甘願支持烏古的。
海盜王使出看家本領，向海盜們作出偉大承諾，委婉地表示，只要這次不搶，他願意說服有權有勢有錢的中上層海盜們，在適當時候有附帶條件地捐獻出一些金銀財寶來給大家。
烏古嘲笑地說：「噢！又是那套漂亮的競選方案嗎？我們早聽厭了。」
海盜王肥嘟嘟的臉上堆起兇狠的殺意，旋即又一臉的笑，同意搶了。
想冒險的海盜不少，烏古挑了水性極好又身強力壯的，湊足三百整數。
海盜王和聯幫頭兒、虎頭鯊長老、巨齒鯊代表、大騙魚大法官、貪吃魚中法官、扯皮魚小法官們怕激怒這些底層海盜，最後連自己搶來的金銀財寶和娘們也被他們搶去，不敢公然對抗，決定兩頭吃。貪婪的逐利慾望和冒險的強盜天性註定作為海盜頭兒的他們，同樣對商船隊龐大的金銀財寶和那些高貴而美麗的夫人、小姐，垂涎三尺。
而且，他們也找到了推卸責任的辦法，那就是事前通風報信，事後拿烏古和他那幫兄弟來頂罪。因為這些傢伙已明顯威脅到了他們的權力和利益，必須發揮有著悠久歷史的海盜血拚傳統，搶搶搶、殺殺殺，才能得償所願。
大個子海盜望著向大海盡頭飛快劃去的一條快船，對烏古說：「喂！沉默的烏古，那幫該死的傢伙們肯定通風報訊去了，得趕緊截住才行。」
烏古笑笑說：「截住一艘，他們還會再派一艘，就讓他們去報吧……」
大個子海盜一怔，說：「這可不行！他們知道了，我們還搶什麼？」見烏古又沉默起來，著急地連聲說。「……喂喂！沉默的烏古，別沉默啊！」
口信還真送到了，那些高貴而美麗的夫人、小姐們驚慌起來。
護航的海軍司令官立刻謙卑地向夫人、小姐們發誓，說全體護航官兵願不顧一切地保衛她們珍貴而又嬌貴的生命，以及她們的金銀財寶，請稍事安靜，不要驚慌，因為觀察發現，的確有股剛出現的洋流正帶船隊偏離航向。
高貴而美麗的夫人、小姐們聽了，這才捂住胸，長長地舒了口氣。
口信中詳細提到海盜們將在必經之路設下埋伏，並說帶頭搶劫的是個只配做水手的底層海盜，叫沉默的烏古。目前，海盜王正採取有力措施平叛，爭取以最快時間和速度消滅這些膽敢犯上作亂的大逆不道之徒。為防萬一，懇請商船隊務必繞道而行，小心提防，已備好的呈送給國王、王公貴族和夫人、小姐們的豐厚禮物，將隨後送到。
這就是貪婪而又詭計多端的海盜王和有權有勢有錢的中上層海盜們想兩頭吃的妙招，他們一方面出賣同夥以撇清責任，一方面又任由烏古帶著海盜們去搶夫人、小姐和金銀財寶。
只是他們沒想到烏古留有后招。
不能不說，統帥的能力大多是天生的，不是靠後天就能培養出來。
烏古不識多少字，從小在海盜島長大，除了大海，就沒見過外面的世界，可他似乎天生就會打仗，天生就有號召力，天生就有很強的領悟能力和學習能力，這些使他與眾不同。
他冒死為窮海盜們出頭，使盜心歸附，這還不夠，必須要有很強的統御力才行。他挑選三百死士，目的即為此，並不只是表面說的帶隊去偷襲。
由五六十個兄弟到三百死士，再到兩三千海盜，無形中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網路。出發前，他光明正大地做了兩件事，一是將三百死士交由幾十個兄弟帶領，分散到各船中；二是吩咐儘可能多地將酒桶搬上船以增加重量，避免被洋流帶偏，空酒桶則加裝海水。
考慮到洋流的湍急和不可控，同時為了隱蔽作戰，將突襲隊分散到不同船上，從多個方向攻向目標，確有必要。更重要的是，在海盜王等有權有勢有錢的海盜們看來，三百死士分散開，等於烏古自己拆散了自己的力量，非常有利於事成之後將他們統統幹掉。
而以酒桶來增重，穩定船身，連海盜王都大罵真他媽是個好主意。
海盜船在海盜王的眼中向預定方向出航，消失在薄霧漸漸泛起的夜裡。
他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中。
他錯了。
當明亮的南極星自天邊遙遙升起時，動手的信號就自動地發出了。
也就片刻的刀光劍影、血肉飛灑，烏古就和兄弟們先下手為強，帶三百死士殺掉海盜王等大海盜們的親信，將海盜船控制在手裡，每條船的船頭掛起一盞油燈。隨後，大大小小的一兩百條船緊隨掛三盞油燈的大船，改變航線急划而去，直奔真正的設伏目標。
海盜船一路急行，一路不停地傾倒掉幾百個酒桶里的美酒和海水。
海盜們什麼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酒桶，大大小小堆滿了海盜島。
而酒桶，才是烏古致勝的關鍵。
當夜，商船隊果然如期而來，一路都沒見到海盜船，以為海盜王已經殺掉了那個膽大妄為的惡魔般的沉默的烏古，隨後被洋流帶著安全地繞過海盜島，直至行出三十多海里后，仍沒見海盜船追來，大家總算鬆了口氣，但仍不敢掉以輕心，令瞭望哨保持警惕。
海盜船因要偷襲，所用多是速度輕快的中小型船，遠沒海軍戰船或一些大型商船大，但無論大小，只要行至一兩海里內，就能發現。這一路都沒見到，說明海盜王真把問題解決了。
寬敞而氣派的大花船酒廳內，護航艦隊司令官端著酒杯，一邊恭敬地向高貴而美麗的夫人、小姐們敬酒，一邊眉飛色舞地炫耀自己的功績，以便不失時機地為升遷鋪路，並暗中打起了一個子爵女兒的主意，極力討好，渴望得她垂憐，有朝一日成為上門女婿。
他謙卑而又驕傲地說：「尊敬的夫人們、小姐們，我的手下已完全做好了隨時為捍衛您們的高貴和美麗而粉身碎骨的準備，派出去的戰船和武裝船採取合圍之勢，準備痛殲該死的海盜們，然而他們的確嚇跑了，所以我下令不許用槍炮聲來驚擾尊貴的您們。」
一位美麗而聰穎的金髮小姐問：「那膽怯的海盜王投降我們了嗎？」
那司令官一見她發問，立刻謙卑地彎下腰，在她戴著白色絲絨手套的美麗的手背上輕輕一吻，然後討好地說：「是的，美麗而高貴的波卡小姐，您的判斷非常正確。從結果看，海盜王的確向國王表達了應有的忠心和懺悔。請允許我向公爵大人和尊夫人問安……」
他們慶祝這意外的勝利，卻沒料到可怕的殺戮正一步步飛快地逼近。
此時，幾百個大大小小的酒桶隨著洋流悄無聲息地向商船隊飄來。
別說有薄霧，就算沒有，在漆黑的夜裡，在黑乎乎的海面上，這些酒桶也很難僅憑肉眼或單筒望遠鏡發現。喜怒無常的大海發出海浪翻卷的雄渾的低吼聲，將其他聲音都淹沒了。
為了盛酒，所有酒桶內外都會塗上厚厚的棕櫚油，以防酒水外滲。油隔水。大桶三人，小桶一兩人，六七百海盜藏在桶中飄向目標。酒桶與酒桶之間用粗繩系住，避免偏向、失散。
繩索是船上的必備用具，也是多得不得了，根本不需提前準備。
用酒桶偷襲，誰也沒想到。
這世界，很多事看起來挺複雜，其實很簡單，就看想不想得到。
烏古想到了，就合該他崛起。
殘秋的夜裡，大海很冷，除了瞭望哨，人們都呆在暖和的艙室里。
瞭望哨用厚厚的被子捂住冷顫顫的身子，捲縮在高高的瞭望塔上，一邊承受著如刀刮般猛烈而急嘯的海風，一邊用單筒望遠鏡向黑黑的遠方觀察，絲毫沒注意到酒桶飄到船邊。
烏古親率百多名最悍勇的海盜，直直地飄向一艘最大的戰船。
憑豐富的海盜經驗就知道，那一定是護航海軍的指揮船。
相距六七米，烏古和大個子海盜將身形輕捷的同伴用力拋出大酒桶。
同伴躍到半空，手奮力一揚，甩出條長長的鉤索。鉄制三角形鉤尖疾飛上去，啪地緊扣住鉄制包皮的戰船舷側板。他將纏在手臂上的索尾和綁在腿上的一條粗繩打死結連在一起，然後飛快地爬上去。粗繩的一頭握在大個子海盜手裡，他隨即在酒桶口子上綁牢。
其時，大酒桶正往外盪開，被繃緊的鉤索一拉，轉了個圈，飄向船邊。
烏古口銜黑布蒙著的尖刀，抓緊繩索，雙足踏著船外壁，蹭蹭蹭，飛快地往上爬。數百名海盜採用相同辦法，也陸續往目標戰船上爬去。海盜們只要靠近船，登船就如履平地。
過程中，仍有三四十個海盜被洋流無情地捲走，成了鯊魚的口中餐。
等瞭望哨發現時，一切都晚了。
烏古帶著大個子等海盜直奔指揮艙，手起刀落，見人就殺，一口氣連殺數十人，劈面見一名火槍隊員端著火槍從走廊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撲上去一把奪過槍，用刀指著他腦袋，說：「你們的指揮官已被我殺了，你只要投降，教我怎麼用火槍，我保證不殺你。」
這時，護航司令官還在大花船上興高采烈地喝酒，向高貴而美麗的夫人、小姐們獻媚，並沒死，可那火槍手見烏古等海盜從指揮艙里殺出來，以為司令官真的死了，當即點頭答應。
烏古學會後，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狡黠地一笑，嚇唬火槍手說：「聽著，我們來了一兩萬海盜，全他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只要投降，幫我們去攻打海盜島，事成之後，保證不殺你們，不但放你們回家，還會給你們很多金銀財寶。我是頭兒，說話算數。」
那火槍手一聽，半信半疑，又不敢不信，要活命總得試試看，便幫海盜們大喊投降不殺，好處大大地有！火槍手和炮手們聽同伴大喊魔鬼海盜有三四萬，又聽說投降后好處大大地有，心想為了金銀財寶和娘們，有什麼不能幹？紛紛調轉槍口，官匪一體同搶。
內中一些官兵還想反抗，可火槍只有排成陣型，遠距離一隊隊地輪流發射，才能展現出可怕的威力來，近距離射擊遠不如刀槍來得快，沒反抗多久，便或投降、或被殺、或跳海去也。
烏古等海盜們也因此知道火槍也有弱點，並沒想象中的那麼可怕，膽氣更壯。這下遠攻火槍，近戰刀槍，官匪一體，威風八面，再無人能敵。
奪下指揮船后，烏古下令在船頭掛起三盞油燈示意，又命旗兵打旗語，傳令護航艦隊投降。烏古的五六十個兄弟帶著數百死士正分頭奪船，看到油燈后立刻高喊投降不殺，好處大大地有，已投降的官兵也放開喉嚨大喊大叫地助陣，還在抵抗的官兵更心慌意亂。
剎那間，喊殺聲、尖叫聲、哀泣聲、號叫聲在寂靜的夜裡大響起來。
此時，隱藏在兩三海裡外的海盜船正發揮輕便、快捷的優勢，借洋流飛快地划來，直撲戰船、武裝船，五六條圍攻一艘。一靠近，每船七八條鉤索便飛擲過去扣住舷側板，海盜們抓住粗繩飛盪而上，向敵船紛紛扔出用酒和酒瓶自製的燃燒瓶，呼呼燃燒起來。
各戰船、武裝船上的官兵陡然遇襲，有的慌張大叫，有的四下躲藏，有的仍在頑抗，一片混亂。兩千多海盜搶上船砍殺，每奪下一條船便迅速將火撲滅，實在救不了的則棄之不顧。
他們不僅要奪金銀財寶和女人，還必須奪船，因為這是烏古的命令。
二十多艘大中型戰船和小型武裝船，就這樣大部分落入海盜之手。
護航艦隊一滅，就是瘋搶。
一夜瘋狂的殺，海盜們個個殺紅了眼，渾身是血，就為了搶商船。
商船有高貴而美麗的夫人、小姐，還有許許多多的金銀財寶。
殺戮一起，商船隊就急忙逃跑，可又怎麼逃得出海盜們布下的包圍圈？
商船塊頭大，大多滿載，怎麼跑也跑不過輕便、快捷，又順風順水的海盜船。又是一溜兒地拋鉤索，蹭蹭登船，五六十艘大大小小的商船全被搶。
烏古和兄弟們帶著數百海盜分頭直撲二三十艘最大的商船，將小商船留給其他海盜們搶，這些都是開戰前就商量好了的。海盜也有海盜的規矩，並不是一窩蜂地亂搶，不然就會亂套。
大商船的金銀財寶無疑最多，那些高貴而美麗的夫人、小姐們也必在大商船上。最大的商船是艘大花船。依照海盜們的規矩，這船只能歸烏古搶。
海盜們搶上船后，一邊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著，一邊大開殺戒，在投降官兵的教導下，用探條往線膛槍管里塞子窠，看到男人就射。子窠用牛皮紙包裹黑火藥、碎鐵、碎石和瓷片等，伏以引線，借火藥燃燒產生的氣體推射而出，擊殺目標，也就是子彈的前身。
一時間，火門槍、突火槍、火繩槍呯呯嘭嘭地射殺，實在殺得過癮。
一夜的狂殺，海中漂浮著數不清的血淋淋的屍體，留給鯊魚們吃。
該殺的人都殺了，該降的都降了，官匪一體的海盜們眼裡閃著貪婪而饑渴的目光，一個個撲向金燦燦的金子、銀光光的銀子和數不清的財寶。
搶啊、搶啊！
太多了，搶不完啊！
自為盜以來，海盜們眼饞地看到過，卻從未搶到過如此多的金銀財寶。
他們血肉模糊的臉上發出金燦燦、銀光光的笑容，從心裡感激烏古。
烏古直奔一間艙室。
很奇怪，一路經過好幾間艙室，他都沒進。經過寬敞的酒廳時，看到負傷的護航司令官被大個子等幾個海盜圍攻，只說了句留活口，便匆匆而去。
彷彿冥冥中自有天意，他嘭地一腳踢開一間艙室門，就見兩個海盜正撲向一個身形婀娜的金髮小姐。那小姐縮在牆角驚慌地尖叫著，哭成了淚人兒，手裡卻抖抖索索地握著把剪刀。
他一見，呼地衝上去，一把將兩個海盜扯開，看到嚇得半死的這個高貴而美麗的小姐，渾身如觸一萬伏電般，劇烈地狂抖，突然凝立不動。
在所有的夫人、小姐中，這小姐還不是最美的，但在他眼裡卻最美。
他看著她，惡狠狠地一抹臉上濃濃的血，嘩地舉起滴血的刀。
兩個海盜以為他要殺那小姐，忙說：「烏古，別殺！我們剛搶到……」
那小姐一聽他就是烏古，竟於慌亂中抬起頭來，十分驚訝地看著他。
他本是下意識地要殺這兩個海盜的，聞言一怔，說：「她歸我了。」
兩個海盜張嘴想說什麼，看到他眼中迸射出的無比冷酷和兇狠的目光，嚇得不敢爭搶，連連點頭，害怕地說：「好，好的！我們去搶別的女人……」
他略一沉吟，說：「你們去傳我話，叫大家別再搶了，我會公平地分配，先殺回海盜島，不然都活不了。」兩個海盜一聽，忙跑出去大聲傳話。
海盜們一聽是烏古的命令，誰也不敢違抗，立即行動起來，指揮各船向海盜島航行，同時將金銀財寶等封存，派專人看管，女人和俘虜則分別關押。
烏古下令之後，仍目不轉睛地看著面前的女人，目光如同被磁鐵給牢牢吸住了，再也挪不開。看了好一會，忽然用血淋淋的刀指著她小腦袋，說：「你是我女人，永遠都是我女人。」
他的霸道、他的狠毒、他的粗魯、他的野蠻，在這一刀上表露無遺。
那金髮小姐看到其他海盜時嚇得要死，不知如何，唯獨看到烏古一點也不怕，任他有多霸道、狠毒、粗魯、野蠻，從牆角站起來，居然也用小的可憐的剪刀尖對著他滴血的刀尖。
換作其他的夫人、小姐和官兵，別說親眼看到，光一聽到這惡魔般的沉默的烏古的名頭，就怕得要命，不是緊張不安，就是渾身發抖。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怕，從他進來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到知道他就是那個惡魔般的沉默的烏古，心裡就沒絲毫怕的感覺。
她勇敢地打量他，輕蔑地問：「你就是那個惡魔般的沉默的烏古？」
他沒說話，點了下頭。
她一聽，大聲質問：「你瘋了！我……我憑什麼是你的女人？」
他一呆，說：「我不管。反正你是我女人。除了你，我什麼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