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四段翁婿之間的推心置腹（2）
不知不覺大半瓶酒下肚了，兩人都有點暈乎了。
老顧笑著說：「涵曦，咱倆別喝酒了，早點回家吧，要不然兩個管家婆可要提意見了，回家后咱們喝茶聊天。」
涵曦點頭同意了。
他提著酒瓶，攙扶著老顧離開了飯店。
兩人都有些趔趄。
「涵曦，爸爸想問你一句話，不許生氣啊。」
「爸爸，儘管放心，您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
「前段時間秋雨治病是你拿的錢吧。」
涵曦點點頭。
「拿了多少？」
「二十萬元。」涵曦隱瞞了一部分。
「你倆既然分手了，你是沒有任何義務的。」
「爸爸，我也實話實說，與她分手我也有衝動的地方，固然他父母那樣說我有不對的地方，但是老年人大多如此吧，不求子女富貴，只求平安健康，多子多福，也不能說是全錯，再者說那是一條生命，換作一個旁人也不會見死不救吧。」
老顧點點頭，沒有指責涵曦，錢算什麼呢，都是身外之物。
他倒是喜歡涵曦的坦誠，也清醒知道不能干涉太多，一則不是他的風格，二則還會起反作用。
「爸爸，所以我不建議嘉琪以及晴旖、晴旖大學畢業后涉足商海，他們還是進體制內工作比較好，收入穩定，經商風險多大了，固然上次PVC生意賺錢不少，但事後想想總有走鋼絲的感覺，命懸一線。」
老顧豎起了大拇指，要讓嘉琪與兩個女兒都進入商海，那他與老伴晚上別睡安穩覺了。
涵曦這樣的安排最合適不過了。
「說說物流中心的打算吧，也好為我們設計提供一下思路。」
「我原本打算建設一家汽車貨運中心，但是張先生到了那邊考察之後，卻建議我建設一家專業化貿易市場，以鋼材與水泥為主，雖然最近房地產市場不景氣，但是南方大都市的基礎設施建設卻沒有停止，對鋼材與水泥需求量非常旺盛。」
「有道理，看來你的高參名副其實啊，一百七十畝土地建設貨運中心規模太小了，反而不如建設專業化市場效益更加明顯。」
涵曦點點頭。
高大的他攙扶著老顧，不像一對翁婿，而像一對兄弟了。
「爸爸，在項目沒有見效之前，別告訴媽媽與晴旖，免得她們為我擔心，他們不像你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女人總是遇事擔驚受怕。」
老顧點點頭，這一點提醒得非常及時，老伴與女兒要是知道，恐怕夜不能寐了。
他估算了一下，門面房與倉庫全部採用鋼結構建築，加上場內道路，安防設施以及綠化，保守估計投資金額不會低於五千萬元。
這還是目前市場行情，一旦建材價格上漲，投資金額恐更得增加了。
投資五千萬元，聽了都讓人倒吸一口涼氣。
可反過來他也深深知道土地內在價值，他參與過多起地產項目設計，大城市土地出讓金都是水漲船高啊。
至於何時升值，時間無法確定，但是依然前途可期。
可問題是想把一個地產項目運作成功沒那麼容易，不是任何人都能拿到銀行貸款，也不是隨便一個人能把項目運作成功。
他不免擔心不已了。
即將上樓梯時，涵曦說：「爸爸，假如這個項目失敗了，我可以說是背上了巨額債務，請替我照顧好晴旖。」
說完他的眼睛濕潤了。
老顧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他決不會拖累女兒。
「涵曦，為什麼要冒這個風險呢，你完全可以走一條穩妥的事業之路？」
「那不是我的風格，我還想折騰一下。」
老顧拍拍他的肩膀，清醒知道不能干預太多，要不然他會起逆反心理了。
他能夠坦誠地對話，已經是非常信任他了。
兩人攙扶著走到樓上，涵曦輕輕敲門。
顧家姐姐打開了屋門，笑著說：「剛才我和媽媽還在議論你倆呢，茶水都替你們泡好了。」
涵曦晃晃手中的半瓶酒，笑著說：「我和爸爸都沒有酒癮，多少喝點就行了，喝多了今晚我倆只能睡客廳了。」
老顧笑了，說：「還是佳婿通情達理吧。」
「算你倆明智，今晚就不罰你倆睡客廳了。」
晴旖說完，指著沙發上的衣服袋子與鞋盒說：「你倆喝酒有功，這是媽媽對你倆的獎賞。」
涵曦坐到沙發上，晴旖坐到了他的身邊，挽住了他的胳膊。
「還是媽媽對我好啊，讓我找到了家裡的感覺。」
顧家母親笑了，說：「你對我也好啊。」不過她臉色迅速變得凝重起來，說：「涵曦，不管經商賺錢賠錢也好，我希望你現在還要以學業為主。」
「這個我是知道的，所以年底我打算轉讓培訓學校以及酒店，徹底放鬆嘉琪以及晴旖、晴旎，這樣她們寒暑假可以陪著二老了。」
「涵曦，你真打算關閉學校啊，這可是你的心血啊。」顧家母親還不太相信，也覺得有點可惜。
「培訓學校只是一次練手吧，時機成熟我想辦一所私立學校，不過目前尚未打算，接下來我還是以學業為主。」
顧家母親點點頭。
涵曦與顧家父親又聊了一會，哈欠連天了。
這幾天太疲憊了，沒睡一次囫圇覺了。
顧家父親說：「那我們都早點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聊吧。」
大家點頭同意了。
涵曦是最後一個進入衛生間洗澡的，等他洗澡出來回到卧室，顧家姐姐已經穿了一件無袖絲綢睡衣坐在床上等他了。
他關好屋門，顧家姐姐說：「今天媽媽批評我了，太不關心你了。」
「哪能怪你呢，我每天東奔西跑，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也短啊，等年底關閉培訓學校與酒店，你也徹底輕鬆了。」
「你真打算關閉培訓學校嗎？」
「是的。」
「恐怕你是另有目的吧。」
「聰明，我想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南方大都市，桃子與張先生已經先去那邊布局了，時機成熟之後也把傢具公司搬過去。」
「你不打算出國留學了？」
「是的，打算留在國內跟著美月教授讀研了，讀研的目的還不是為了一份更好的工作而已嘛。」
「好，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陪著你，我給你捶捶背吧，我知道這幾天你處理林校長家事辛苦了。」
「我以後打算照顧林校長到老了，你做好思想準備。」
顧家姐姐心裡不太樂意，但不敢表示出來，她清醒知道不敢反對他的決定，那隻會讓他產生逆反心理。
「好，我支持你的決定。」
涵曦親吻了她一下，笑著說：「這才是我的好老婆。」
「誰是你的老婆啊，我可沒答應呢。」顧家姐姐說完隨手關了燈。
屋內瀰漫著濃郁的浪漫氣息，屋外月亮害羞地躲進了雲層。
第二天上午顧家父親帶著涵曦去考察了市區的建材市場，並就一切關鍵性設計思路達成了共識。
周六中午，涵曦與顧家姐姐乘坐飛機返回了大都市，因為新學期即將開學了。
隨即兩人打計程車回到了培訓學校。
在辦公室里，他把自己的思路與梅雨小姨進行了暢談。
她支持了他的決定，把所有精力與財力轉移到南方大都市。
而她也會在年後前往大都市，支援桃子他們。
當然因為顧家姐姐在場，涵曦並未提及土地開發的事情，打算找個時間單獨與梅雨小姨暢談，把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
午飯之前他給江雨打了電話，想邀請他與美月、馨竹、倩倩、蕾蕾一起吃飯。
然而江雨意外地告訴他，這幾天媽媽一直在醫院陪護姥爺，把媽媽累壞了。
一方面媽媽還得在醫院陪護姥爺，一邊還得照顧家裡的他與姥姥。
涵曦掛了電話，顧不上與梅雨小姨、顧家姐姐一起吃午飯，打了一聲招呼就下樓了。
計程車上，他給馨竹教授打了電話，主動提出來到醫院陪護江雨的姥爺。
馨竹教授說：「這樣最好了，最近學校馬上就要開學了，學校一大堆工作還等著美月教授呢，而家務事都讓她應接不暇了。」
涵曦還想把土地開發的事情彙報給她，但是這時候顧不上了。
醫院門口下了車，他跑步進入了醫院，來到了病房，然而卻沒有看到美月及其父親。
旁邊的病人家屬告訴他，美月陪著父親去做CT檢查了。
他又飛快跑到門診部一樓檢查室，在走廊上找到了即將進入檢查室的美月及其父親。
美月的頭髮有些凌亂，顯然父親住院打亂了她的生活節奏。
這會她正發愁呢，怎麼把坐在輪椅上的父親抱到檢查台上呢。
涵曦走過去與美月打了一聲招呼，推著老爺子進入了檢查室。
檢查室的大門關上了，美月教授留在了外面。
她的眼睛濕潤了。
十分鐘后，涵曦推著老爺子走出了檢查室。
回病房的路上，涵曦一邊推著老爺子，一邊說：「老師，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啊，不過責任在我，應該打電話問候一下了，您儘管去學校上班，照顧爺爺的任務就交給我了。」
老爺子也說：「美月，下午你去上班吧，有涵曦陪著我就行了。」
美月教授能不感動嘛，心裡暗暗下定決心，要在學業與事業上鼎力支持這個大男孩。
下午她還是準時趕到了學校，主持了新學期會議。
會議結束她一邊收拾會議資料，一邊對馨竹說：「不知為什麼看到涵曦，再大的事情我也不擔心了，生活瞬間回到正軌道了。」
馨竹笑著說：「不只是你吧，三個孩子聽說他回來，學習勁頭好像跟打了雞血一樣動力十足了。」
說完兩人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