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三段果斷出售
嘉藍與志遠的婚禮沒有想象中那麼奢華，但是非常熱鬧。
婚宴地點設在了一家國營辦公傢具公司職工食堂，就是志遠父親退休前擔任廠長的那家企業。
這裡是志遠父親工作了一輩子的地方，也是志遠上大學以前生活的地方，他們對這裡懷有很深的感情。
他們的同事、夥伴都生活在這裡，結下了深厚的友情。
而最重要的是這裡已被列入城市改造區域，不久這裡將夷為平地，除了企業要被搬遷到郊外之外，職工家屬也將會被安置到不同的小區，大家見面就沒那麼容易了。
因此與其說大家是參加志遠與嘉藍的婚禮，而不如說是分別前的聚會了。
幾乎所有的職工以及家屬都參加了這場簡單而又熱鬧的婚禮。
簡單是因為食堂的條件非常簡陋，熱鬧則是因為參加人員眾多。
最初志遠與其父親沒有打算收彩禮，但是考慮到是喜事，圖個吉利，因此象徵性收取每家二十元錢。
酒宴的飯菜也沒有那麼奢侈，每桌除了一隻烤鴨之外，就是大燴菜加饅頭了。
雖然酒席菜品簡單，可大家都是興高采烈，猶如過節日一般隆重。
當然涵曦與嘉琪他們也成為了婚宴上最引人矚目的女方佳賓，除了他們是新娘娘家客之外，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他們是一群學霸。
涵曦與嘉琪把暑假期間留在大都市的同學全部邀請到了婚宴現場，而且不收取任何彩禮。
這一點得到了同學們的積極響應，不但提前來到了現場，而且主動協助服務員擺放桌椅。
餐桌上大家議論的焦點話題不是嘉藍與志遠的婚禮，而是涵曦手中的那批PVC原料貨物了。
最近這幾天PVC國內期貨價格每噸突破了一萬元大關，國際市場期貨價格突破了1300美元大關，隨之現貨價格也來到了八千元上方。
這批貨物潛在的利潤相當豐厚了。
桃子不斷打電話徵求涵曦意見，因為最近幾天客戶都要把門檻踢破了，不斷上門求購貨物。
涵曦已經購買了機票，在婚宴結束后乘坐飛機趕往化工市場。
顧家妹妹喜笑眉開，說：「姐夫哥，你這次可要大賺一筆了，提前要實現百萬元戶的目標了。」
旁邊的顧家姐姐卻並沒有心花怒放，她更揪心的是涵曦與桃子之間千絲萬縷複雜的情感糾葛。
錢固然重要，可都是身外之物啊。
但是涵曦的個性她是知道的，干預過多隻會讓他產生逆反心理。
涵曦看到了她的顧慮，輕輕握住了她的小手，說：「要不和我一起去吧。」
她內心非常想去，可嘴上還是說：「親愛的，父母都在這裡呢，我還得照顧他們呢。」
的確，她的父母以及涵曦的父母都趕過來參加嘉藍的婚禮了。
顧家姐姐明白一個道理，越是這樣的時刻，越是要相信他，這是她不斷給自己的忠告。
坐在旁邊的顧家父母也沒有喜笑眉開，作為中年人，更多憂慮的還是風險，在貨物沒有變現之前，一切風險還是存在的。
從得知涵曦購買這批貨物那一刻起，夫妻倆就一直擔心不已，好在經驗豐富的紅玉及時加盟，讓夫妻倆聊以慰藉。
然而隨著紅玉認賠止損的離去，夫妻倆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好在最近價格直線攀升，夫妻倆的心情漸漸放鬆了許多。
雖然表面上顯得平靜，可內心深處還是揪心不已。
顧家父親說：「涵曦，賺得差不多就行了，別把甘蔗尾部與頂部吃的一乾二淨。」
涵曦點點頭，他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要給客戶留點利潤空間，要不然貨物砸在手裡就麻煩了。
他本來想把貨物供求關係說出來，但是想想沒有必要，理論是理論，與實際還是有巨大差距的。
這一點馨竹與美月已經多次提醒他要把風險控制放在首位，免得自己陷入困境，再好的牌局一著不慎也會打得稀巴爛的。
羅雨笳也在電話里提醒他價格已經處於歷史高位，巨大的利潤空間必然吸引PVC生產廠家開足馬力生產。
據她了解到的信息，廠家一邊申請開工許可，另一方面加緊調試閑置設備了。
期貨監管部門已經提高了投資者的保證金，這是風險劇增的信號之一。
張先生也時刻牽挂著這批貨物，他提醒涵曦價格已經進入高風險區域，要及時果斷處置。
涵曦下定決心開始出售了，這也是他要在婚宴之後立刻趕往化工市場的原因。
下午一點半，顧家姐妹把涵曦送到了機場，因為嘉琪留下來陪伴父母了。
機場門口顧家姐姐與涵曦緊緊擁抱，千言萬語盡在其中。
顧家妹妹把臉扭到了一邊。
涵曦低聲對顧家姐姐說：「親愛的，相信我，我心中有數，完全沒必要為我擔心。」
「親愛的，以後這樣冒險的生意我們還是別做了，錢多錢少無所謂，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
涵曦拍拍她的肩膀，轉身進入了機場。
顧家姐姐目送著他的背影，眼睛濕潤了。
「姐，心疼了吧。」顧家妹妹低聲說到。
「你說呢，可我也知道他不僅僅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大家呢。」
「這一點的確需要感謝姐夫哥，沒有他我們在大學期間做不到衣食無憂獨立生活呢。」
「知道就好，別整天對你姐夫哥雞蛋裡挑骨頭啊。」
顧家妹妹吐吐舌頭不言語了。
涵曦是在下午四點抵達了當地機場，出站口宛如一朵白牡丹的婉秋早已恭候在那裡了。
她一身白色的雪紡連衣裙，配上淺色絲襪以及白色半高跟涼鞋，顯得靚麗時尚。
她飛快跑過去挽住了涵曦的胳膊，某種程度上這是她的小金主了。
他賺得越多，她也會水漲船高。
計程車上，她依偎在涵曦身邊，說：「現在客戶都把公司辦公室當成賓館了，買不到貨物說什麼都不離開，桃子都目不暇接了。」
涵曦點點頭，說：「現在客戶出價到多少了？」
「零散客戶出價到八千五元左右，批發客戶大概在八千左右，不過價格波動太快，我來時客戶出價到八千二左右了。」
「桃子的意思呢？」
「她等你發話呢，你在她眼裡都是神了，我算看出來了，賺錢多少對她而言都是無所謂，她在乎的是你這個人。」
涵曦笑了。
再說桃子在辦公室耳朵都被吵得嗡嗡直響，一群客戶圍在她的身邊。
她的嗓子都有點啞了，說：「大家靜一靜，老闆就要到了，我沒有權力出售的。」
艷梅的男朋友也是在旁邊不斷把客戶推離桃子，說：「大家安靜一點，大老闆馬上就到，至於怎麼銷售大家還是問他吧。」
客戶們算是稍微平靜了一些，諾大的辦公室幾乎變成菜市場了。
涵曦五點半左右抵達了公司門口，客戶迅速把他團團圍住了。
看到這種局面，涵曦覺得該出售了，越是場面火熱越是要保持一份理智。
他本來想徵求一下桃子意見，她卻走過來挽住他的胳膊，說：「我一切聽你的。」
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涵曦考慮了一下，說：「大家冷靜一下，現在我宣布零售價每噸九千三百元，批發五十噸起步，價格每噸八千三百元，批發數目越多，價格更加優惠，現款交易，款到發貨，概不賒賬。」
眾人啊了一聲。
有一個中年人大聲說到：「我是廠家採購負責人，這批貨物我全要了，明天銀行轉賬可以嗎？」
涵曦回答到：「不行，這對其他客戶太不公平了，款項先到先得。」
大家拍手叫好。
眾人紛紛散去籌備款項了。
涵曦與桃子、婉秋走進了公司辦公室。
艷梅的妹妹急忙給他們每人遞了一杯茶水。
涵曦拍拍她的肩膀，笑著說：「我發現你越來越漂亮了，而且越來越勤快了。」
艷梅的妹妹臉色緋紅了，說：「我要珍惜來之不易的工作機會啊，以前我們都是在電子廠流水線上打工，累且不說，工資也不高啊，而現在跟著你們，每天就是打掃衛生，端茶倒水，收入也不低啊，也算是白領階層了。」
這句話把大家逗樂了。
桃子喝了一口茶水，說：「涵曦，九千三零售價格太高了吧。」
涵曦笑了，說：「沒有人會以那個價格購買的，只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
桃子瞪大了眼睛，說：「什麼意思啊？」
「我沒猜錯的話，大家集資會把貨物買下來，最終成交價會在八千元左右。」
眾人心存疑慮。
果然片刻功夫，以前在列車上碰到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他看到涵曦時瞪大了眼睛，不過隨即平靜下來，說：「小老弟，那天與你分開后我就猜到你是一個大老闆，要不然你也不會問我那麼多啊。」
涵曦站了起來，握住了他的大手說：「老哥是絕頂的聰明，既然您過來，，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一定給你一個優惠的價格。」
「老弟是個痛快人，那我也得痛快，每噸八千元，湊個整數，我全部拿下，明天上午九點之前把貨款全部打到你賬上。」
「行，我同意了。」涵曦回答的非常乾脆。
旁邊的桃子與婉秋瞪大了眼睛，剛才一直不是說批發價八千三嘛。
「一言為定，駟馬難追，這是我的定金五十萬元。」
說完中年人從隨身的皮包里拿出了一捆錢。
「好，既然大哥如此有誠意，那我們當場簽個協議，我不再對外銷售了。」
桃子急忙手寫了一個協議，涵曦與那個中年人均簽了字。
中年人說：「小老弟，我今晚有事不宴請你了，明晚我一定在本地最好的酒店宴請你。」
「好，我同意了。」
中年人告辭轉身走了。
目送著他的背影遠去，涵曦說：「明天早上大家起床后，把大家的行李收拾好，我們拿到貨款后，隨即離開這裡。」
大家紛紛愣住了，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