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七段意外信息
涵曦心裡想開了，吃飯的速度也快了，雖然米飯放涼了。
他隨手從桌子上拿了一個塑料袋子把兩塊油餅放了進去，然後帶著失望的表情站了起來。
即將走出餐車時候，對面來了一個中年人，兩人走了對面。
涵曦往旁邊讓了一下，那個中年人走進了餐車。
他身高大約一米六五吧，頭髮有些花白，但是梳理非常整齊，臉頰白凈不過略微有些皺褶，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羽絨服，下身穿了一件黑色休閑褲，腳上一雙黑色皮鞋，鞋面錚明瓦亮。
他手裡掂了一件黑色皮包，整個人看上去精明能幹，非常利落。
「服務員，還有米飯套餐嗎？」
一口典型的江浙男中音。
服務員攤開雙手，說：「就餐時間已經過了，這會沒有米飯套餐，只有速食麵與火腿腸了。」
「有饅頭嘛，我不喜歡吃速食麵與火腿腸，天天吃，吃膩了，今天上車比較急，忘記購買麵包了。」
服務員再次搖搖頭。
「能不能讓廚師加班給我做份米飯套餐，我可以加錢？」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們是有規章制度的。」廚師從操作間走了出來說到。
「那看來我只能繼續吃火腿腸與速食麵了，雖然我看見都想反胃了。」
中年人顯得無可奈何。
即將離開的涵曦動了惻隱之心，返了回來，走到他身邊，說：「老哥，不介意的話，我這裡有兩個蔥花油餅送給你了。」
中年人非常驚訝，看看他，又看看他手裡的油餅，說：「這是中原地帶農家美食啊，熱乎乎最好吃，吃起來特別筋道，比速食麵好吃多了，這樣吧，小夥子，我給你十元錢。」
涵曦擺擺手把油餅袋子遞給了他，然後轉身打算離開了。
中年人說：「小兄弟，請留步，不介意的話，我們聊會吧。」
涵曦點頭同意了。
中年人拿出水杯打了一杯熱水，在車廂連接處邊吃油餅邊喝開水。
「小兄弟，你是去南方上大學的吧。」涵曦點點頭，這會他心情低落，不想說的太多。
「讀的什麼專業呢？」
「數學專業。」
「大學畢業出來做老師的吧，收入不高啊，不如金融專業，出來都是銀行券商，那可是肥的流油啊。」
這句話引起了涵曦的興趣。
他說：「老哥懂得不少呢，可見是文化人啊。」
「哪裡，我也就是高中文化程度，因為走南闖北做生意，所以知道得相對多些。」
「生意還不錯吧。」
「還可以吧，其實我們賺得是辛苦錢，就是腿勤，嘴甜。」
「此話怎講？」
「很多生意人局限在當地附近，自然信息閉塞，商品價格不透明，不像我們天南海北四處奔波，了解各地行情，說白了我們賺的就是這個錢，一旦互聯網興起信息暢通，我們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老哥做得什麼生意？」
「塑料化工原料。」
這句話頓時讓涵曦來了極大興趣，說：「PVC原料嗎？」
「小兄弟也懂化工原料啊，PVC是塑料的主要原料，不過還有很多添加劑呢。」
「略知一二吧，老哥，你覺得現在PVC行情如何？」
「一般吧，不溫不火。」
「以老哥看哪裡交易量最大呢？」
「那當然是浙東化工市場了，那是全國最大的化工市場之一，服務特別到位，市場除了及時給商家提供信息外，還額外給每位商家訂閱了各類相關報紙，以便大家及時掌握商品價格信息，聽說最近準備掛國家級塑料化工市場牌子了，年交易量接近百億了。」
「啊，這麼大交易量啊，不是華南化工市場交易量最大嗎？」
「目前來看還是浙東塑料化工市場交易量大，而且由於市場位於杭州灣，交通運輸方便，無論陸路以及海上運輸都不是其他市場能夠比擬的。」
片刻功夫，他把兩塊油餅都吃完了，又喝了一口開水，說：「小兄弟看來不是局外人啊，莫非也在做化工生意。」
「那倒沒有，我只是幫朋友打聽一下。」
「額，做化工生意沒有大哥大行動電話是不行的，反過來有了行動電話，沒有實力也不行。」
「此話怎講？」
「有了行動電話獲悉了信息，沒有實力也不行啊，前幾天我得知北方某市廠家變賣PVC原料償還銀行貸款，價格相當合適，可惜我沒那麼多現金啊。」
涵曦哎呀了一聲，這不是羅雨笳所說的那筆生意嘛。
「老哥從哪裡打聽到的？」
中年人睜大了眼睛看看他，說：「看在你送我油餅的份上，我多說兩句，那個廠家的銷售人員我認識啊，是他給我打的電話，但是廠家需要一次性出售，必須現金交易，三百萬元我也拿不出啊，我把信息透漏給了幾個朋友，我們商量合夥購買，遺憾的是今天得到消息被一個女老闆已經買走了。」
涵曦心想這就不是紅玉嘛，看來這位中年人是業內人士，信息靈通啊。
「那個女老闆出手闊卓，不但購買了那一千噸貨物，而且把廠家餘下的八百噸也買走了，真是有實力啊，現在這個年代拼的是信息靈通，更拼的是經濟實力，我明明看到了生意，卻因為沒有現金只能眼巴巴看著機會溜走。」
「老哥，你對下一步PVC行情有什麼判斷？」
中年人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說：「小兄弟，莫非你也是做化工生意的吧。」
涵曦笑了，說：「我說了，我是替朋友打聽的，老哥不方便的話也就算了。」
「這也不是什麼機密，說說也無妨，閑著也是閑著。」
「那就好，消磨一下時間而已。」
「我個人感覺每噸價格最高不會超過六千元，要不然下游廠家沒法生產成品了，不過有一個最大的變數。」
「什麼？」
「目前北方部分廠家開始生產塑鋼門窗，但是建築市場需求量不大，但是一旦流行開來，需求量將會是幾何倍數的增長，不過目前還沒看到流行的信息，所以PVC市場不溫不火。」
涵曦聽了，頓時心裡有了主意，心裡從剛才的失望變得思路清晰了。
從這位老哥的判斷可以得出這筆PVC化工生意不會賠錢，是賺多賺少的問題了。
「老哥，目前浙東塑料化工市場PVC價格如何？」
「批發價每噸四千元左右，零售價大約五千元左右。」
「額，這麼看來，北方某市那個廠家的那批貨物利潤不大啊。」
「小兄弟，你口氣不小啊，那一千噸貨物最起碼毛利一百萬元，這還不大啊，你將來就是做了老師，每月才能發多少工資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除去運輸各種費用，賺五十萬差不多了。」
中年人點點頭。
涵曦說：「我回軟卧車廂休息了啊，老師還在那裡等我呢。」
「小兄弟，你經濟條件可以啊，軟卧一般人坐不起啊，這樣吧，我給你一張名片，什麼時候路過浙東化工市場，到我店裡喝茶聊天，我一定盛情款待。」
涵曦雙手接過他遞過來的名片，轉身離開了。
進入軟卧車廂后，在包廂過道上，他給桃子打了電話，
桃子說她和紅玉已經抵達了南方化工城，正在與市場經營者商談店面與倉庫租賃價格呢。
「你把電話轉給紅玉姐，我有話對她說。」
桃子把行動電話遞給了紅玉，她走到外面接聽了電話。
涵曦把從中年人那裡得到的信息分享了她。
「弟弟，你的意思讓我前往那邊市場？」
「對，就是這個意思，貨物離南方化工城距離太遠，運輸費用太大，不如走海上運輸到那邊，成本相對低多了，而且那個市場交易量更大，完全沒必要運輸到南方化工城。」
這無疑節省了很大一筆開支，紅玉當場同意了。
放下電話，他走出軟卧車廂，找到了筱薇他們。
他把口袋裡的四百元拿了出來，讓他們在前邊車站下車，轉車前往杭州灣海港某市。
筱薇與艷梅同意了，他們開始收拾行李了。
涵曦回到軟卧包廂，在過道里又給顧家姐姐打了固定電話。
她和嘉琪都已經返回大都市了。
他分享了此次的經歷，做出了決定，暫時不再招收會計培訓學員了，等與羅雨笳商量完再做決定。
顧家姐姐支持了他的決定，並把電話遞給了旁邊的嘉琪。
嘉琪是建築專業大學生，對建材略知一二。
他說：「我的導師是建築界權威人士，授課中專門談到了塑鋼與鋁材門窗的優缺點，各有所長，各有所短，目前有關部門尚未定論。」
「我知道了，這方面消息今後你留意一下，畢竟你的導師是權威人士，經常參加有關部門重要研討會。」
嘉琪同意了。
兩人又聊起了嘉藍去傢具廠做廠長助手的事情。
嘉琪說：「我姐姐勁頭可大，就把干不好呢。」
「我相信她能幹好，因為她是你的姐姐，也是我的姐姐，智商肯定不會差，只是缺乏機會而已。」
嘉琪笑了，說：「她就在旁邊呢，聽了你的話信心更足了。」
涵曦笑了。
掛了電話他輕手輕腳推開軟卧包廂的門，意外的是美月坐在鋪位上瞪著眼睛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