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143章 真的要在這裡?
第143章 真的要在這裡?
林榆的意識回歸身體時,打了個寒顫,右手下意識一抓,掌心同時傳來冰涼、潤滑、尖銳的感覺。
「碎了?」
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低頭一看,血卵等異象已然消失,只有幾塊碎玉安靜地躺在手中。
不一會兒,藥王鼎也回歸現實,趴在他的肩頭,不停乾嘔,露出人性化的表情,生無可戀道:「你根本想象不出那玩意兒的味道,我已經失去味覺了,或許此生再無悲喜。」
林榆吐槽道,「你平時本來就不吃東西吧,回頭我請陸師姐給你做按摩。」
「好耶!」
藥王鼎滿血復活。
就在此時,龜背台遠處竟然逐漸亮起光芒,喧鬧嘈雜的聲音接著傳來:
「抓賊人啦!」
「去那邊!」
「有人來偷地板磚了!」
林榆一驚,他進來前,確認過看守都在睡大覺,潛入過程堪稱絕對隱蔽,怎麼會被發現?
他身形幾個閃爍,在陰影處消失,憑藉著遠超那些普通修士的神識感知範圍,悠哉悠哉玩起了躲貓貓遊戲。
他在包圍圈的空隙中穿行,逐漸繞開了看守們的追索。
離開龜背台,林榆迅速融入到深沉的夜色中……
……
「空間的崩潰導致了玉符的破碎,那麼這一塊呢?」
林榆拿出那塊完整的玉符,發出疑問,這時他才發現玉符的色澤已經黯淡了不少,不像一開始那般潤澤。
喻家老祖接過玉符,放在眼前仔細端詳,說道:「這就是那血卵里的東西?倒像是某種法器,我來試試能不能啟動它。」
經過那幾具傀儡的煉製,林榆知道喻家老祖在煉器上也是小有研究,是以滿懷期待地看著他進行嘗試。
喻家老祖先用靈力、神識做過試探,意料之中地沒有得到反應。
接著,他取出一塊羅盤一樣的事物,有上下兩層圓盤,中間有個缺口。
他伸手掐訣,頓時缺口處閃耀出一抹亮白光芒,籠罩住玉符,兩層圓盤「咔咔」旋轉起來,似乎在確定刻度。
林榆好奇不已,這是什麼專業工具?
喻家老祖看出他的疑惑,得意地向他介紹:「這是我獨創的法器,花了不少心思,對這些玉製品有奇效!」
這麼厲害?
林榆追問道:「不知是什麼效果?」
喻家老祖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我年輕時去賭石,一開一個準,從未有過失手,當然,動作需得隱蔽。」
林榆:「……」
喻家老祖對著法器左看右看,用一副專業人士的口吻說道:「結果出來了,這塊玉內里質地駁雜,滿是瑕疵,屬於次品。」
林榆又看了眼玉符,說道:「我用眼睛也能看出來。」
他突然對喻家老祖不抱希望了,任由他繼續擺弄,自己則是和藥王鼎在心中進行交流:
「小鼎,玉符和投影空間似乎有某種關聯,伱看這塊玉符還能連通到原先的空間嗎?」
藥王鼎也難以確認,說道:「說實話,我更傾向於這處投影空間也已經破碎。血池很明顯是投影空間的核心,血池被我們破壞后,脆弱的空間很難維持多久。」
「這樣啊……」
林榆思考起下面的行動,要不要再去打擊一處犯罪窩點?
藥王鼎得知他的想法,肅然道:「沒辦法,那我就勉強陪你去怡香院一趟吧。」
怡香院?
林榆都不知道朔方里還有這個去處,但聽名字也知道是做什麼營生的,一個鼎在這方面知道的竟然比自己還多……
他直接選擇了無視。
林榆腦中接連浮現出個選項,拍賣場、賭坊、戲樓……
對方斷不可能坐視他一個個拔除隱患,只要他們慢慢清理過去,一定能把那老者逼出來。
之前的林榆不敢這麼做,但現在他多了個強力保鏢,才有主動求戰的底氣。
「咦?」
喻家老祖疑惑一聲,猛地站起身。
林榆被他吸引,扭頭看過去,那塊玉符竟然散發出昏暗的黃光,其中摻雜著絲絲血芒,那不斷蔓延伸展的樣子,就好像是光團里長出了血管網路。
林榆激動不已,問道:「喻前輩,你有什麼發現嗎?」
「我取了一滴精血放在玉符表面,眨眼間就被它完全吸收,這種感覺……就彷彿是活物一般。」
喻家老祖沉吟片刻,說道:「你也來試試看。」
林榆聞言照做,甩出一滴精血,血滴直接沒入了玉符中,就好像什麼都沒有接觸到一樣。
光芒變得強盛了一絲。
「有意思!」
見狀,藥王鼎也好奇地飛出,一腦門磕在玉符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林榆抓住它的豹尾巴,倒過來提溜在手中,猜測道:「好古怪的東西,倘若我們給它足夠的精元,它會不會再次編織出血繭?破繭之後又會有什麼變化?」
喻家老祖眉頭一皺,好像在思索,旋即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在煉器上鑽研不深,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詭異的東西。
「好消息是它的氣息活潑了許多,我想我們可以借著它追索同源的氣息了。」
林榆感到振奮,這樣一來,他就不需要四處亂轉,靠給人餵食丹藥來確認地點了。
他本來還想著,如果實在沒辦法,就在全城的水源里投放「光之巨神龍」,到了晚上,登高望遠,種種痕迹一目了然。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開始吧。」
喻家老祖手勢變幻,掐訣施展了循跡覓蹤的法術,他的視野登時變化,然後朝林榆眉心一點,將感知共享給了他。
林榆眼底有幽藍色光芒一閃而逝,感到眼中世界都開闊了不少。
他再看向玉符時,頓時不同,玉符就好像刺蝟一般,有無數針刺狀的氣團從身體上散發出去,並遠遠地向外延伸。
林榆咧嘴一笑,「讓我看看最近的地方是在哪裡,是時候做一次掃除了!」
喻家老祖改換容貌,隱蔽在暗處,讓林榆主導行動的方向。
林榆同樣給面容做了掩飾,懷揣著玉符,從宅院後門悄悄走出,視線中的指引更加強烈,他循著最粗壯的一條絲線飛快行走,找到了距離最近的一處目的地。
空氣中隱隱有香風拂過,抬頭看,牌匾上幾個大字,正是「怡香院」。
林榆:「???」 藥王鼎感嘆一聲,好像已經看盡了世事滄桑,「你終究還是來了……人,是無法違背自己的本心的。」
林榆徹底無語了,自己就和這種地方有緣是吧?
「咋們是來干正事的,速戰速決。」
他裝作普通的客人進入,粗略地看過幾眼,就知道這裡遠遠不如醉月樓,布置太過艷俗,場中喧鬧無比。
醉月樓包攬最高端的生意,其他同類店鋪也有著自己的生存空間,雖然不大,但也經營得有模有樣。
比如這裡,大多是一些凡俗人士。
林榆嘴上胡亂應付著老鴇的接待,腳步不停,直直前往一個方向。
老鴇恨不得掛在他的身上,卻根本攔不住他半步,讓他闖進了後面姑娘們的居所。
『苦也,來了個不講理的修士老爺!這般猴急。』
她強顏歡笑,「大爺,你喜歡什麼樣的,我幫你喚她出來。」
林榆揮揮手,「不必了,我就在這裡。」
「這裡?」
老鴇一看,這裡不是花園嗎?真的要在這裡?
林榆左右看了眼來往的人流,暗道一聲麻煩。
他隨手扔出一塊靈石,「你幫我把這裡請一下場,我要用。」
老鴇欣喜若狂地接過,修士出手就是不凡,她這裡平時根本賺不到靈石,都是普通的銀錢。
本著客人至上的理念,她提議道:「大爺,你既然喜歡這種情調,還是有人圍觀更好!」
「嗯?」
林榆歪了歪頭,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你照做就是,別讓人過來。」
他撐開一道靈力的護罩,用法術遮掩視線,開始在花圃中挖掘。
往下挖了不到半丈,泥土就已經呈現濕潤的深紅色,再挖下去一尺后,一枚血卵浮現眼前,正富有節奏地搏動著。
林榆呼出一口氣,「第三個!」
藥王鼎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你來怡香院,最後只是為了和那個臭老頭私會,你讓別人怎麼看?」
「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對於這口滿腦子奇怪思想的鼎,林榆實在是無力吐槽,他一把抓住血卵,「老東西,沒想到吧,我又回來了!」
轉瞬間,林榆就立身於血色大地。
他毫不遲疑地喚出了自己的金牌打手,喻家老祖新煉製的銀光傀儡。
滿臉皺褶、個頭矮小的老者發現了他,只來得及憤怒地吐出兩個字,「又是……」
就被銀光傀儡一拳修正了個頭,變成了便於隨身攜帶的大小。
傀儡中傳來喻家老祖的聲音,「這果然就是他分神的極限了,他已經沒辦法再提高防守力量。我們只要搶先下手,他就來不及反應。」
林榆飛身來到血湖之畔,這裡的血湖比前兩次要小不少,同時氣息更為混亂駁雜。
他不打算用毒液污染這裡,指揮著藥王鼎快速把一整片血湖收入體內空間。
這個過程中,那些血影自發地反抗,可惜面對藥王鼎的吞吸,他們除了用嚎叫干擾心神,別的什麼也做不到。
藥王鼎有些莫名地想道:「我吃這些噁心東西的速度……怎麼越來越快了,到底是什麼改變了我?」
退出這裡后,林榆又取得一塊玉符,離開怡香院,馬不停蹄地趕往下一處。
老鴇看著花園中多出來的一個洞,感到懷疑人生,並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林榆又是選擇最近的一處,這一回是一家武館,名為英華館。
據說館主帶著弟子們去別的同級武館踢館去了,勝方可以獲得一面象徵著勝利的旗幟,集齊八面旗幟,便可以向上一級的武館挑戰,勝利,則取而代之。
朔方城的大小武館都對這種遊戲樂此不疲。
林榆樂得輕鬆,他翻進武館后,在演武場的正中央開了個大洞,尋得血繭,再入血色大地。
老者嘴都氣歪了,怒道:「又……」
接著就被做成了煎餅果子的形狀。
林榆一邊快速地完成著收尾工作,一邊說道:「他已經察覺到我們的行動了,這一回提前調動了血池的全部力量進行防守,雖然沒撐到第二個字說出口。」
林榆趕往第三處地點后,竟然撲了個空。
他只收穫到了一枚黯淡無光的玉符,外面包裹著的血卵異象已然消失,這一次他連血色大地都沒進去。
「老傢伙提前轉移了!」
喻家老祖說道:「不過結果上是好的,他自己毀掉了此處的布置。」
林榆抓著玉符,手指不停摩挲著其上的不規則紋理,「我選擇的行動方向太容易被預測了,每次都直奔最近的一處,無怪他能做好撤離工作。我只是好奇,他為什麼不敢提前降臨主意識,在這裡埋伏我們。」
喻家老祖哈哈一笑,「我看他就是個老慫蛋,被我給打怕了。」
林榆也樂了,還有可能是這個地方沒那麼重要,又或者是他現在被什麼事情纏上,脫不開身。
林榆轉換策略,再沖著最近的地方下手,大概率會無功而返。
他能確定的是,老者不可能自毀所有布置,於是把目標放在了氣息指引最為強烈的幾處地點,再次飛速前進。
……
林榆的老熟人,曾維此刻正在醉月樓中聽著小曲兒,享受大段的閑暇時光。
最近醉月樓的菜譜大為改善,有了許多菜色,他就點了油炸花生米、涼拌豬耳朵、拍黃瓜醋黃瓜作為下酒菜。
改進丹藥的大動作已經完成,他認為自己這段時間應該不會再有什麼煩心事了。
他嘬一口酒,捻起一顆花生米,高高拋起,花生米劃過一道弧線,落入他的口中,這次成功讓他感到一絲自得。
突然,他渾身僵硬,腦中傳來刺痛,一個憤怒的聲音如同炸雷在他耳邊響起!
曾維劇烈地喘息兩下,才稍稍恢復,眼底閃過一抹恨色。
「老傢伙發什麼瘋,要我現在去鴻運賭坊當看守?」
他看了眼桌上沒吃完的菜,把花生米全部揣進了兜里,重重哼了一聲,徑直離開了醉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