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129章 效果拔群！
第129章 效果拔群！
朔方城擂台兩條街道外的一座客棧里，林榆從中走出。
他又換上了一副面孔，普普通通，毫無特色，往人堆里一鑽根本找不出來的那種。
藥王鼎疲憊不堪的聲音響起，「林榆，我就算死，也不會再指導你捏臉了，以後你就以真面目行走吧，沒關係的。」
林榆略感歉意，誠懇道：「下次我幫你捏吧！」
藥王鼎突然沒聲音了。
林榆有點可惜，還想把它捏成那種黑白相間的可愛生物呢！
這一次前往朔方城擂台，他是抱著自己也上場一試的想法，才會再次改換身份，作為掩飾。
服用築基丹修鍊后，他進境飛速，已經觸摸到了鍊氣九層的瓶頸。
為防止境界虛浮，他打算用一兩場戰鬥來沉澱自己，打磨修為，再一口氣突破。
心中難得地燃起戰意，林榆腳癢難耐，曼妙舞步已經蓄勢待發。
朔方城擂台又有個名字，名為龜背台。
它仿照霸下的外形而修建，背部背負著巨大的寬廣平台。
平台百丈方圓，完全能滿足修士們鬥法的需求。
一般來說，平台都是被劃分成幾塊來使用，除非是備受矚目的比斗，才能受到佔用全場的待遇。
四面都是看台似的高樓建築，視野清晰，一目了然。
林榆在入口處，就看到猙獰昂揚的龍首，儘管四爪收起，身體低伏，頭顱卻傳出一股不屈之意，這意志彷彿能承載起天地。
「這種雕刻技藝，鬼斧神工！」他讚歎一聲，「還有一種說法，是經年累月的比斗中，修士們的戰鬥意志融入石像中，讓它逐漸變得不凡。」
藥王鼎哼了一聲，「這裡大多是些仇怨報復，背地裡陰暗得很，我可不信這種說辭。」
它腦袋抬了抬，似乎在感應什麼，「我果然沒說錯，這石像的頭顱上明明是被淋上了霸下的涎水，難怪會有這股意志附著。」
「什……什麼？」林榆愣住了。
「伱以為呢，鮮血可不是那麼好弄到的，口水什麼的就簡單多了。只要有心，還能收集到它的……」
「停！」
林榆及時制止它向三俗方向發散。
「欸，沒啥不好接受的，你煉丹的時候不還用過鯨涎香嘛。」
「確實。」
林榆對龜背台的美好嚮往破滅，他快步走到報名點，打算看看有沒有適合自己的比斗。
他現在要尋找的，是正常的切磋邀斗。
在擂台的發展過程中，總有一些戰鬥狂人湧現，城裡不允許鬥法破壞，他們就去城外、就來這裡，發泄自己的精力。
有的人甚至常年把自己的身份牌懸挂此處，歡迎各方挑戰。
「你想參加自由擂台戰？把信息錄入到這裡，記得給自己取個響亮的諢號。」
聽到他的請求，報名點的修士取出一塊玉簡。
林榆接過一看，這玉簡內容簡單，只有兩項必填，即名號和修為，其餘一些戰鬥方式都可以留白。
「叫什麼？」
巨大的難題困擾住了林榆。
藥王鼎激動不已：「叫小海豹戰士！」
「呵呵，不行。」
林榆打算看看那些擂台前輩都是怎麼取名字的，目光在對面牆壁上懸挂的身份牌上掃過。
「輪迴天尊」
「不滅龍帝」
「弒神武皇」……
林榆陷入沉思，「這真是鍊氣期的擂台？我會不會被當場錘成肉泥？」
他在玉簡上刻下信息，「小海豹戰士，鍊氣八層。」
藥王鼎非常滿意，說道：「我們的大名將響徹這片天地！」
林榆想了想，面無表情道：「那種事，不要啊。」
「我看看，今天就在擂台的……」報名點的修士查看著信息，「有了，弒神武皇，鍊氣八層，你願意和他比試嗎？他已經在自由擂台戰取得八連勝了。」
一名陌生的鍊氣八層修士，報名點修士也不由地多看了他兩眼，只是這平平無奇的相貌，讓他有些失望。
林榆眼前一亮，不怕對面沒實力，就怕對面太弱！
他是來磨礪自己的，這一回，他只會用鍊氣修為戰鬥。
下面還有個問題，就是要想辦法讓弒神武皇，或者其他要上擂的人，或者觀眾們服下「光之巨神龍」，不然他沒辦法觀察精元的動向。
先前圖省事，直接以神龍丹為底進行改造了，忘了重新弄顆純凈版的丹藥出來了……
「算了，大差不差。」
林榆不再在小問題上糾結。
「我要和弒神武皇打一擂，麻煩你了。」
報名點的修士低頭給他錄入信息，說道：「弒神武皇修鍊的功法和擅長的道術，價值一靈石，要不要？」
「不要！」
知道的情報太多，豈不是增加了自己的勝算？這與他的初衷不符。
「準備一下，先去那邊的休息室吧。」
修士指了一個方向，林榆看見一個甬道的入口，直接通往霸下石像的龜腹位置，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在通道中前行，不時有修士擦肩而過。
「這裡好像全部是參加自由擂台戰的，你看他們的面色，沒有鬱結或者不忿，相反，全都是戰意昂揚，精神煥發。」
藥王鼎也看出來了，它突然問道：「你覺得這一座城裡，每一天，會有多少人因為仇怨而在擂台上生死相向？」
「每一天？」林榆很難有明確的概念，試探著回道：「我想不至於每天都有吧……兩天一對？三天一對？」
「誰知道呢，世上總是爭鬥不休，或許有的理由背負大義，也可能只是雞毛蒜皮的瑣事，生死擂台場上的這些也不過是一小部分而已。」
林榆笑了笑，「世上果然還是和平點好啊，修仙界這麼大，我還想四下遊歷一番呢，到處是煩心事可不好。」
藥王鼎也笑了笑，沒做回應。
只是林榆又想起東州的局勢，回憶起陸掌門的話語，知道自己所說太天真了，眼下還是把任務好好完成。
他在休息區域找了個偏僻位置坐下，在休息區，也可以看見龜背台上的比斗。
此時有兩名修士遙遙相對，投擲法術，你來我往，從華麗的特效來看，觀賞性還是不錯的。
台上的氛圍極其熱烈，除了大量的修士，還可以發現不少凡人夾雜其中，在修凡混住的朔方，這不是什麼奇怪的景象。
他們對修士既感到習以為常，又心生嚮往，朔方城擂台是距離各種神奇道法最近的地方，從來不會缺少人流。
「相比於修士，凡人的精元更容易被引動，這裡有這麼多人，聚少成多……
「我是那老頭兒，肯定不會忽視這裡。」
林榆作為後來者，場次還排在後頭，現在只能默默等待。
他不知道的是，兩名鍊氣八層修士的對決本就罕有，尤其其中一位還是取得八連勝的弒神武皇，引起了擂台負責人的高度重視。
他已經把兩人的比試調到了大軸的位置，並開始了緊急宣傳。
「弒神武皇衝擊九連勝！勢不可擋！」
「橫空出世，小海豹戰士！」
「神秘新人，能否撼動武皇寶座？」
一條條消息在人群中飛速傳播，在不遺餘力的推動下，很快就有一大半的人討論起今天的這場最高層次的戰鬥。
弒神武皇得到通知后，情緒高漲，摩拳擦掌，「不枉我天天蹲守在這裡，終於又碰到一個差不多的對手。」 他對於戰鬥近乎痴迷，享受每一次的酣暢淋漓，在擂台中混出了莫大的名頭。
「就是小海豹是什麼東西？從來沒聽說過，難道是一種威猛的獸類？」
他正在疑惑之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怎麼？沒見過小海豹啊？」
「誰！」
弒神武皇心弦緊繃，在搜尋無果后，他慢慢調整下來，他明白，面對能夠無聲無息摸到自己身邊的存在，任何舉動都是多餘。
「咳咳，雖然你不是女人，不過我也不是不能讓你膜拜一下我的真容，你看好了！」
弒神武皇眼睛一花，看見一隻毛茸茸的、全身雪白的生物在自己面前拍打著肚皮，下意識皺眉：「什麼丑東西，軟弱無力。」
小海豹怒不可遏，「沒眼光的傢伙，給我吃！吃！吃！」
一顆丹藥飛射而來，撞開他的牙關，骨碌一下就滾到了腹中，弒神武皇大驚失色，可眼前的生物已經消失不見。
藥王鼎回到林榆身邊，「我受到了世界上最大的侮辱，只有去醉月樓才能治好我內心的傷口。」
林榆：「……」
憑這句話，他就知道發生什麼了，安慰道：「下次一定。」
在萬眾期待中，弒神武皇和小海豹戰士的對決終於來臨！
「弒神武皇！弒神武皇！」
「小海豹戰士！小海豹戰士！」
歡呼聲如山呼海嘯，就連林榆這邊的聲勢也不小，觀眾們平等地對待兩位擂台鬥士的進場。
享受著這一切，弒神武皇步伐穩健，只覺快意瀟洒，傲然道：「小海豹戰士，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讓我們貢獻一場精彩的對決吧！」
林榆看到他面不改色，大聲喊出自己的花名，心中後悔，腳指頭已經在打地基了。
「弒……皇，我也一樣！」
他嘴皮子像著火一樣，飛快喊出對面的名字，四個音節瞬間連成了一個音節。
弒神武皇暗道：「哪裡的口音，外地兒來的？」
林榆暗道：「我非要喊他名字幹嘛？是不是傻？」
兩人互相拱手行禮，這一環節結束，他們眼中均露出鋒芒。
弒神武皇掐訣一指，電光火石之間，一道寒芒飛射，幾個閃爍，就出現在了林榆面前！
鋒銳之意臨身，林榆只是一偏頭就將其躲過，飛劍轉過彎，帶著呼嘯之聲刺向他的后心。
「喂，你不是叫武皇嗎？玩什麼劍啊！」
他再次側身躲過，對對手窮追不捨的飛劍攻擊感到無語。
「『武』即是全能！飛劍不過是我所擅長的其中之一罷了。」
弒神武皇看出他的閃避遊刃有餘，手中攻勢不停，也開口和他交談，「再說，你名為小海豹戰士，也不見小海豹啊？」
林榆一個優雅的高抬腿，讓過刺擊，「我是一名高超的馭獸師，小海豹才是我的主要戰力。如果把它喊出來，那是欺負人，對付你不需要我的夥伴。」
不成想，只一句話就激怒了弒神武皇，「全力以赴才是對戰鬥的尊重，我會讓你喚出自己的馭獸夥伴的！」
他面容沉肅，掐訣間，靈力化作九條巨蟒，相互纏繞著，不斷穿梭，撲向林榆。
林榆發現蟒蛇的軌跡，從各個角度封鎖自己逃遁的方向，明白一旦被纏繞而上，自己的速度優勢蕩然無存。
他對弒神武皇的戰鬥思維升起讚歎，這道術專為困鎖而設，足見其應變能力和道術儲備。
不過，林榆作為煉丹師，神識上久經磨鍊，比對手高出不止一籌，此時憑藉敏銳的靈覺，料敵先機，巨蟒還是無法觸碰到他。
弒神武皇手勢再變，九條巨蟒竟然齊齊口吐白光，封鎖之網頓時又多了一重！
林榆知道退路已盡，轉而正面迎敵，他低聲呼喝，體內靈力涌動，在轟鳴中噴薄而出，一條神氣活現的火龍驀然出現，尾巴橫掃，瞬間把白光全部驅散。
「火龍術？」
弒神武皇目光一凝，他久經戰鬥，第一時間看出這條火龍細節處的不同，似乎更具靈性，小海豹戰士明顯是於火法上淫浸已久。
他不敢怠慢，九條巨蟒瞬間化為霧氣，眨眼功夫又凝聚在一起，變成了一條更為龐大的蟒蛇，單看腰圍竟比林榆的火龍還要粗壯！
看台上傳來陣陣驚呼。
巨蟒吐信，怡然不懼，甩頭直撞向火龍側腰，火龍一擺頭，儼然一副誰怕誰的樣子，猛地撞了上去。
雙方連一剎那的僵持都沒有，在滔天的震響聲中，爆出漫天絢麗之芒。
從那光團之中，缺失了半邊身子的火龍疾射而出，直指向弒神武皇，借著光芒和紊亂的波動掩護，距離已經極近！
弒神武皇來不及使出其他法術，一道又一道防護被他布在身前，隨著它們一道道碎裂，他身形暴退，退出將近十丈遠，才堪堪消磨盡火龍所有力量。
他面色凝重，「你竟然是鍊氣八層大圓滿之境，恐怖如斯！」
林榆用比施法更多的時間來思考該怎麼回答，他背負雙手，朗聲道：「你作為鍊氣八層巔峰，想必距離那半步九層已經不遠。」
兩人的對話被法陣放大，隆隆傳遍全場，把氣氛推向又一個高潮，無數人起身，忘我地鼓掌，掌心都拍紅了。
在震耳欲聾的喝彩聲中，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扯著嗓子問道，「大圓滿和巔峰，到底哪個高啊？」
連問幾遍，終於有人回應：「我不道啊！」
弒神武皇非常盡興，他決定用自己最強的手段結束這場擂台戰。
隨著他周身道道黑霧湧出，看台上有熟客立刻驚聲道：「那是『無光視界』，少見的領域型法術，不是所有人都能逼得弒神武皇使出這招！」
「無光視界一旦成型，感官盡數被剝奪，小海豹戰士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現在打斷他！」
「已經來不及了，剛才弒神武皇已經借火龍的衝擊拉開距離……」
他們彷彿已經看到了比斗最終的結局。
就見黑霧不斷擴散，速度越來越快，林榆只來得及撤出幾步，便在一瞬間被淹沒。
最後，黑霧如同大碗反扣在擂台上，形成了一片死寂的區域。
無光視界內，道道光線從弒神武皇身下直射而出，形成了一個小型的光界……
在意識到是什麼東西在發光以後，他面露獃滯，整個人彷彿凝固，他的表情看起來單一，實則內心光影變幻，已經在短短時間內回顧了人生百態，也就是俗稱的走馬燈。
藥王鼎大喊一聲：「哇！效果拔群！」
林榆也看準時機，「就是現在，沒人能發現我的小動作！」
法術失去了掌控，攻擊根本沒落到他身上，他目力運轉，灰氣渲染，覆蓋了兩顆眼球。
視野中，絲絲縷縷的紅芒從弒神武皇頭上湧出，比起醉月樓中的一道道紅芒，只有一半不到的粗細。
「果不其然！」
他的目光追尋紅芒的軌跡，剛剛記下其方位，弒神武皇就恢復了清醒，同一時間，無光視界片片崩潰，轟然碎裂。
觀眾們都伸長了脖子去看，勝負究竟如何？
弒神武皇和小海豹戰士都好端端的，站在原地。
「怎麼回事？到底誰贏了？」
「這……為什麼小海豹戰士毫髮無損！」
「弒神武皇的目光好深邃，他在想些什麼？」
弒神武皇眼中清醒更多，他急著檢查自己的身體情況，不可能讓這麼多人一起看。
他沒有任何猶豫，轉身離開，隨著他走出擂台的範圍，觀眾們都傻眼了。
「他認輸了？」
「無光視界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以他的驕傲，小海豹戰士的實力一定超出我們的想象。」
所有人開始呼喊小海豹戰士的名字。
林榆緩緩轉頭，看向四面高台上黑壓壓的人影，心中壓力愈發沉重，在他察覺不到的視野里，多少人的精元正在被偷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