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102章 別!
第102章 別!
林榆在半空中騰躍,眼看禁山景物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不免疑惑,「難道我不必從頭開始爬?這也行?」
下一秒,他就踩在了山腳的堅實地面,突如其來的位置轉換,一種強烈的割裂感侵襲而來,讓他整個人都有點恍惚。
「這條路,或許可以用來做套腸……」
他狠狠甩了甩腦袋,摒棄掉危險的伙夫思維。
眼前一條崎嶇的石階,蜿蜒曲折,連綿逶迤,不時被山上的蔥鬱景色遮斷,若隱若現,看不盡全貌。
林榆抬頭遠望,只感覺山道無有窮盡,直貫雲霄,偶有一片樹葉飄落,掉在石階上。
靜謐,而又安寧。
人在近前,才能體會到這種真實的氛圍,誰能想到這裡的一切都是由禁制所化?
林榆心頭震撼,「或許等我登臨禁山之巔時,草木禁的施禁手法將不再是秘密……」
他仔細找尋,想看看先進來的師兄師姐他們,還有白苓苓的位置,卻沒有發現任何一人。
「他們不會都躲在樹林里了吧?」
林榆自己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幾乎不存在。
尤其是白苓苓,兩人就是前後腳的順序,沒道理看不見她,只能歸結于禁山本身的奇異。
大概百級石階的位置,華凌山低頭看去,發現了林榆的身影,哼了一聲,「林榆,你以為我是隨便找個時間過來挑戰禁山的嗎?我是專為你而來!讓我看看你現在的實力吧!」
同樣的位置,喻之華也發現了林榆。
他和華凌山的身影好像重疊,兩人互相都意識不到對方的存在。
「林師弟,我喻家淑女等伱等得好苦,你什麼時候才肯來朔方城玩一玩?白師妹青澀稚嫩,你被她所迷住,看來你還沒有真正的長大……」
喻之華最近又被族老一通催促,詢問他的進展,他雖然時常會去火灶房找林榆聯絡感情,但兩人總是在討論煉丹術,很少提及私事。
「只不過……我已經得知,那人即將赴任朔方城駐守弟子,或許我應該換個方向……」
想到這裡,喻之華也有點唏噓,「求仙之路,便是這般的殘酷,誰知道我又能走多遠呢?」
他的目光再次堅定,凝神觀想起面前的一朵小花。
此花有五片花瓣,潔白無瑕,喻之華眸中閃過無數神采,而後伸手一點,花苞顫了顫,低下了頭顱,他一步跨出,便登上了下一級石階。
這底部的幾百級石階,他不知道來攀登過多少次了,儘管考題時有變化,但難度是恆定的,破解起來也是輕車熟路。
禁山之外,偏殿之中,藺宏儒站姿挺拔如松,神識探出,觀察著裡面的一切。
先前,許敬文第一次衝出,就撞上了坐在小凳上,準備磕葵花子的藺長老,還好他本來就夠憨,連外面什麼情況都沒看清楚,就又沖了進去。
反覆數次后,藺宏儒氣得把吃食都收了起來。
果不其然,又一隻大烏龜從秘境中出來,藺宏儒心地善良,給了他一腳送他回去。
到現在,終於能安分一會兒……
才怪!
藺宏儒眼角直跳,看著許敬文在禁山之上左衝右突,一道道禁制被激起,五光十色的攻擊落在他身上,根本阻攔不住他的腳步。
「我說你非要來湊什麼熱鬧呢?林榆這個臭小子,還幫他過河。」
許敬文這樣的闖法,再過一會兒就會承受不住,被秘境排斥出來,雖然不知道他會不會再衝進去,但也沒辦法安心看戲了。
……
林榆也邁出腳步,站在了第一級石階之上。
「是你嗎?」
從道路一旁橫生而出的枝椏上,一片樹葉輕晃,讓林榆意識到了它的存在。
他伸手試了試威力,毫無感覺。 「憑我的肉身,一口氣應該能衝出去不少距離,只是我沒有必要那樣做。」
他眼中的渴求之色越發濃厚,「草木禁,將由淺入深地展現它全部的秘密,供我任意索取,哪有道理放過?」
他靜立片刻,全神貫注地思索,而後手指一抬,點在了主葉脈左側一寸的位置,葉片倏忽變形,竟然化作了一撮小小的嫩芽!
「以藥理變化引動相應法則,草木禁果然玄奇!所謂施禁,和煉丹極為相像。煉丹之術,陰陽百鍊,融於一爐;草木禁制,實際上是換了一種煉藥形式,所求也不同……」
林榆不自覺點著頭顱,動作頻繁,有一種明悟湧上心頭,並且越來越清晰:「這是提供給煉丹師的一條捷徑,讓煉丹師能間接觸摸到禁制之道!大大補全了煉丹師各方面的能力。」
看破自然法則,利用法則創造出獨立的規則區域,是為禁制!
往往與禁制放在一起談論的,便是陣法。
陣法則是布置下靈物,藉助它們之間的關聯引動某種法則,使其降臨在陣法所固定的區域。
兩者各有千秋,前者靈活多變,詭異刁鑽,但是學習門檻高,很難入門;後者在威力上限、影響範圍上都更勝一籌,但是需要提前布置,同時內容龐雜,難以精深。
草木禁從效果上說更接近于禁制,卻藉助了外物,可以說是介於兩者之間。
禁山第一級台階上的考題,也就是那片樹葉,暗含的其實是草木禁最基本的變化之一,林榆參透並學會後,一指點去,將其變成了隱而不發的狀態。
他目中露出火熱,「禁山,真是一塊寶地,我林榆,願稱你為煉丹房第二!」
他輕輕邁步,踏上了第二道台階,熾熱的視線頓時鎖定了道路旁一塊灰撲撲的石頭。
這石頭有半人大小,很適合坐上去休憩片刻,但林榆卻一眼看透,這塊石頭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壁壘,阻擋一切外來之物。
他這一回停留的時間明顯比先前長了許多!
只因他不僅僅是要破禁向前,而是想要完全掌握草木禁的布置之法!
藺宏儒看見,後來的弟子已經追上林榆,快速邁過了最基礎的十級台階,而林榆還在第二級停留。
「很有悟性,多少弟子都是日後才回頭來學習草木禁,少有人能在第一次攀登就按捺住不斷向前,爭取排名的慾望。」
他的話語引來了一道贊同的聲音,「說的不錯,我對他真是越來越滿意了,說不定可以繼承我的衣缽。」
「古養道,你也來了。」
「林榆第一次登禁山,比你想象的更受關注,我想馮明川很快也會到的。」
古養道正想繼續說些什麼,突然一個披頭散髮,雙目猩紅的身影從禁山中飛出,「哇呀呀呀啊啊啊!」又狂叫著沖了進去。
「這是……?」
饒是古養道見多識廣,也被嚇了一跳。
藺宏儒無奈道:「這是真武宮的許敬文啊,你認不出來了嗎?這小子真是一頭犟驢,他已經和禁山磕上了。」
「有點意思……」
古養道摸了把鬍鬚,竟然擺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我最近在研究一種可以補充體能的丹藥,正好讓他試試看。」
「你別!」
藺宏儒勸誡的話還沒出口,許敬文又被禁山扔了出來,他突然感到有什麼外物撞開了自己的牙關,入口即化,囫圇咽了下去。
他猛地一個急停,在原地獃滯幾息,整個人像被抽走了脊樑,軟倒下來。
「啊。我好累啊。不行了,說話也好累。」
他嘆了一口氣,隨意掃了眼兩位長老,直接岔開雙腿,背靠牆根,歪著腦袋坐了下來。
藺宏儒看看他,再看看古養道,不知道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