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波濤洶湧
第18章 波濤洶湧
「這不就一株小草嗎？甚至連靈草都算不上，只是路邊隨處可見的普通青草。」
見在座的人面色凝重，林榆萬分不解。
「師弟，你將神識投入其上便知。」陸雪見看到他一臉懵逼的表情，不禁莞爾，出言提醒。
林榆聞言立馬照做。
他的神識剛一接觸到這株小草，就覺得眼前一花，幽暗的漩渦中，好似有一個新世界在眼前徐徐展開。
「怎……怎麼回事？」
神識下意識脫離出去，所見復歸正常，剛才的一切仿若幻覺。
「這株草並不是實際存在，而是完全由草木禁所構成。」陸雪見此時並不急於解讀考題，而是耐心向林榆解答。
每當看見門內有新入門弟子，她都由衷歡喜，也樂意為他們解答問題，當然，特殊人群除外。
「草木禁？」
「沒錯，天地自然，奧妙無窮。看破規則，利用規則，則可以成禁。我們雖達不到那種高度，卻可以藉助靈物間的聯繫施禁。宗內傳承中便掌握有以藥力化禁的法門，是為草木禁。」
林榆大開眼界，這確實是他聞所未聞的法門，他不由地問出心中疑惑：「那這樣不是很花錢嗎？」
陸雪見直直地盯著他，把林榆看得直發毛，半響后才說道：「是的。」
「那按照十一篇的脈絡，豈不是還有靈獸禁，礦物禁？」
「草木禁是最先出現的，後來獸材、礦材等材料也陸續融入其中，不過修士們還是約定俗成，稱其為草木禁。或許準確點說應該叫作靈藥禁吧。」
「原來如此。」林榆點點頭。
為他答疑解惑后，陸雪見看了眼在場眾人，說道：「最先解出此禁的為魁首，諸位可不要謙讓啊！」
「這一株草至少有禁山中段的水平。」林榆身邊的俊朗青年開口說道。
「以陸師姐的水平恐怕分秒可解吧，陸師姐不參加是讓著我們了。」這句話一出，又有許多吹捧的話語。
陸雪見微微一笑，她也有高手的矜持，而且她本來就是主持者，不會下場爭奪獎品。
實際上陸雪見也不知道標準答案，答案就藏在盒中的一塊玉簡內，她也沒有提前看過。
「我如果想分潤一些獎品，就得看這第一小場了。」林榆很快便打定主意，第一小場務必要全力以赴。
因為照常理來說，後面的兩場只會更難。
林榆也眼饞師兄師姐們拿出的獎品，他們隨便漏出一點，都是自己眼中的寶物。
比如那一顆碧髓丹，分明就是種一品天階丹藥！它對鍊氣後期的修士來說，作用也不能算尋常了，更何況是對他呢，簡直是無異於靈丹寶葯。
每個人都將神識投入到那株青翠的草葉上，默默思索、推演。
小草就那樣立於玉盒中的紅色錦布上，如果不是輕風拂過，它也不動搖半分，實在是看不出它和普通的青草有什麼區別。
流泉汩汩，鳥鳴幽幽，魚兒在水潭中吐出一串串的氣泡。
林榆的神識太弱，很快就停止了觀察，目簾低垂，好像在假寐。
「這推演也太損耗心神了，我只不過看了盞茶工夫，卻好像開爐煉製了一爐丹藥一樣疲憊。」
他總結了一下剛才的成果，小草的葉片部分中就有含意草、燈盞花、地靈葉等數十種藥草的痕迹，完美地結合在一起。
「如果我沒猜錯，這株草竟然有警戒四周、示警危險的功效！」
得出結論后，林榆也驚呆了，這手法仿若天成，融於自然，不露絲毫痕迹。試問有這樣一株小草藏在一片草皮中，來人根本難以察覺，只會被施禁的主人第一時間發現。
隨著深入地研究，林榆越發陶醉，「竟能如此！竟能如此！」
他理論本就紮實，但也從未考慮過藥材之間可以這樣結合，此刻一觀，實在是見獵心喜，大呼過癮。
又過了一段時間，有一個人從容地開口：「這一禁中共有七十二中藥力生克，暗合地煞之數，分別是……」
他娓娓道來，卻沒人覺得厭煩，反而一個個都津津有味。
等他講完，另有一人反駁道：「我看你疏忽一點，這第一場的魁首就由我拿下了！問題在於……」 眾人逐一發表自己的見解，如果看法已經被前人說盡，那發言人就會示意跳過，如此一來，總共只有五個人進行過詳細的表述。
「陸師姐，現在可以公布答案了吧。」邀請林榆入座的那位俊朗青年開口道。
陸雪見搖搖頭，「盛子虛，你別急，看看這位師弟，他還沒開口呢。」
盛子虛內心隱有不屑，他一個鍊氣二層，能有什麼見解？草木第一篇都沒學完吧？
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一笑。
有了陸雪見開口，也沒有人再催促，均在默默等待。身為修仙者，這點養性功夫還是有的。
林榆的進度比別人都要慢不少，因為他需要不時地停下休息，陸雪見也是見此才特意照拂他。
雖然很難相信，但她從這位師弟的神情看出，他好像是真的有所領悟。
林榆從剛才旁人發言就在默默傾聽了，這可幫了他大忙，沒完成的地方就抄作業好了。有了範本，進度一下子就快了好多。
林榆露齒一笑：「這七十二種藥力生克，我非常認同。」
眾人聞言，都瞭然，這位師弟應該是表示一下贊同，然後就選擇跳過了，至於他先前的思索，很明顯是年輕人臉皮薄，不願承認不足。
只聽林榆又道：「可這當中還隱藏有一種變化！沒有人能夠發現！」
見他語出驚人，眾人反應不一，有不屑一顧的，有搖頭失笑的，陸雪見沒有輕視他，問道：「不知是哪一種呢？」
林榆答道：「這是一株鮮艷無比的火紅色草葉，這綠色是用顏料染上去的！」
這話一出，大家都憋不住笑意，都在懷疑這孩子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和他之前那個同伴一樣。
盛子虛更是笑得花枝亂顫：「你就不要胡編亂造，嘩眾取寵了！」
陸雪見胸口快速起伏，有種被耍了的感覺，是良好的涵養讓她沒有發作。
「今天怎麼來了這麼兩個寶貝師弟，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師弟師妹們的水平根本參悟不透，卻還是讓他們來……」
但陸雪見畢竟是在場草木造詣首屈一指的人，胡思亂想一陣后，她很快又意識到了一種可能，連忙拿出玉簡查看，瀕臨爆發的情緒迅速冷卻，轉變成一種深深的無奈：
「古長老真的是……他還是這麼喜歡做無聊的事情。」
看到陸雪見無力地放下玉簡，挺直的坐姿也松垮了下來，在場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陸師姐，難道真是？」
終於有人小心地發問。
「他沒說錯，確實如此。」
水簾下，氣氛不算融洽。
剛才笑得有多開心，現在就有多沉默。
林榆此時才從容不迫地點出了十餘種草藥，逐一分析藥力變化，最後解釋道：「就是這樣，導致了這株小草應該呈現火紅色。」
聽完他的說明，在座的人都升起豁然開朗的感覺，再沒人敢輕視他，一位師姐問道：「師弟，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這個細節的？」
林榆回道：「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草木五篇里雖然沒有直接提到過，卻可以一步步推導出來。」
陸雪見輕輕倚靠在背後的山石上，慵懶的模樣別有一番魅力，她嘆道：「這種偏門東西都用心研究，你和古長老說不定會很有話題。」
林榆正色道：「陸師姐，你說偏門我並不是很認可。」
陸雪見奇道：「此話怎講？」
「利用這個知識，可以做出顏色最正最靚的紅皮鴨子。」
陸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