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每一個客戶都要當上帝來服務,這是會所的服務準則。看到神方舟進來,經理和助理都慌了一下,連忙表情管理,做出標準的微笑。
「這位……」經理一瞬間對神方舟的背景做出推斷:高中校服、身形挺拔、氣質陽光、表情自信、心情似乎很興奮,第一次來?這個時間點一個人來會所相當少見,迷之少年:「公子!歡迎來到我們撞球廳,今天您是想玩八球?九球還是斯諾克?」
其實,穿著校服的學生最難判斷身份背景了。
「隨便打打吧!」神方舟道。這位經理長得很美,身形姣好,笑起來很有親和力,大約三十來歲;旁邊的女助理略顯青澀,二十齣頭,手腕上有個花朵紋身,她屬於那種乍看還行,越看越順眼的類型。
神方舟徑直向球桌走過去。經理給助理使個眼色,助理連忙跟了上去,笑盈盈地道:「公子,要不要先玩個九球?我來陪您玩一會兒,九球是我最拿手的。」
「花錢嗎?」神方舟問道:「我身上可沒帶多少錢。」
「公子您說笑呢,能進我們會所的人都是交了會費的,所有的健身娛樂設施和陪練服務都是免費的。」助理開心笑道:「你放心玩就好了!」平時大多都是陪一些中老年男子打球,乍來一高中生,助理其實挺高興的,更何況對方還陽光帥氣。
擺好了九球,助理拿了開球杆交給神方舟:「你來開球吧!」
神方舟猛地一撞,堆成菱形的目標球「嘩」的一聲散開。助理拍手叫起來:「哇,公子好棒啊!開球7號入洞!」
有軌跡引導,想不進都難。「啪!啪!啪!啪!」連續將1、2、3、4號球打入,神方舟拿巧粉擦了擦桿頭,這時,他忽然注意到助理正神色驚訝地望著他。
「怎麼了?我打得不對嗎?」神方舟問道。
「公子,你打得太好了!你是專業的吧?」
「我就隨便玩玩,其實沒打過幾次!」
「那你真有打撞球的天賦啊!有沒有想過往這一方面發展?」助理問道。
「高考完了再說吧,陰年六月份就高考了!」
「你讀高三啊?」
神方舟不用輔助線,打了一桿長球,5號球在洞口撞了幾下又彈了出來。助理道了一聲可惜又連連道歉:「不好意思,我話太多,影響到公子打球了。」
「沒有!我不太擅於打長球。到你了。」
助理估測了一下,俯身到球桌上,身體彎成優美的曲線,她穿的是緊身衣,本就凹凸有致的體形更顯誘惑。神方舟站在她身後,不由得心跳加速,但見大廳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便目光肆無忌憚了些。
助理打進了5、6、8號球,9號球瞄了半天,卻偏了一點點,在底袋洞口左右彈了數次停在了洞外。「啊!怎麼會這樣?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助理不甘心的叫著。
神方舟暗暗笑了笑,剛才他看到對方瞄準的時候擊球軌跡入袋很完美,但在擊球之前,她故意稍稍偏了一偏才沒有打進,力道角度控制得十分精確。
「那我不客氣了!」神方舟輕輕推桿贏下這局比賽。
「公子好厲害!」助手熟練地擺好了九球,指了指旁邊的球桌道:「打個8球玩玩?」
神方舟以前就是打過這種花式撞球,也不用技巧,就是力大出奇迹,再加上助理偶爾讓了兩桿,不一會兒又贏了。
助理讚不絕口,遞了瓶礦泉水給神方舟,道:「喝口水休息一下,待會兒我們打局斯諾克。你這麼好的技術,從什麼時候開始練球的?」
「就是放假的時候和同學偶爾打過。隨便玩玩,談不上練習。」
「這就是天賦啊!」助理道。她從剛才的兩局中已經評估出了神方舟的實力,沒有桿法技巧,純屬菜鳥級別,可見所言屬實,沒有系統的學習過或者讓師父帶過,但是準確度還是不錯的。
剛才的對局,經理也從監控室中看到了,出來給助理打了個手勢。
助理領意,問道:「對了公子,我們這裡有金獎賽,要不要玩一玩?」
「金獎賽是什麼?」神方舟假裝不知道。
助理詳細介紹了一番,問道:「公子這麼好的球技,要不要打兩局試試?賺個零花錢不成問題。」
神方舟微微一笑,表現出猶豫的樣子,心裡卻道:「果然都是套路,想引誘我入坑,卻不知道在這坑的下面,我挖了一個更大的坑,嘿嘿!我先跳為敬,你們還能不跟著跳?」
「我也沒帶多少錢。」神方舟摸了摸口袋裡,只掏出800塊,這是爸爸給的1000塊,其中的200塊買了早飯和充到了飯卡里。
「夠了夠了,公子的技術這麼好,錢只會越打越多!」助理引著神方舟到了斯諾克球桌旁:「我來陪公子玩兩局,公子可不要欺負我哦!」叫了一個美女記分員過來,讓神方舟填了身份信息並簽字,金獎賽可隨時來打,每一局的勝負過程都有記錄,段位存檔。
第一局,神方舟開球,白球如流星,「嘩」的一聲將一堆紅球撞開了花。助理繃住嘴忍著笑,心想:「這孩子根本就不懂斯諾克怎麼打!哪有這樣開球的?想讓他贏還真有難度!」
兩人花式撞球一般的打法,連障礙都不做,直來直去的撞撞撞,用了半個多小時結束一局。記分員也是第一次見有人這麼打斯諾克,時不時背過臉去偷笑。
第一局青銅局,在助理的百般故意下,神方舟險勝,得獎金100元,賺回了本兒。
第二局白銀局,助理稍稍講了一下規則,二人你來我往,總算不是橫衝直撞了,用了近一個小時才結束。又是神方舟以3分之差險勝。得獎金400元,賺200元。
第三局黃金局,神方舟像是適應這種球的打法,雖然不做斯諾克,但已經打得有模有樣兒了。助理只稍微讓了兩個球,神方舟便取得了勝利,得獎金1200元,賺600元。
神方舟正打得興起,還賺了800塊錢,道:「來來來!繼續繼續!」助理嘟起嘴:「公子這麼厲害,人家都不敢打了!再輸了,人家這個月的工資都輸沒了!公子可要讓著人家噢!」
「打球就是各憑運氣和實力,讓來讓去的還有什麼意思。」神方舟充滿傲氣地道。
助理抿著嘴忍住笑:「嗯!」
「噫?我帶的錢還夠不夠啊?」神方舟問道:「鑽石局開局需要1600塊呢!」
「夠了夠了,公子剛才不是賺了800塊嗎?」助理笑嘻嘻地道:「加上您原來的800,正好1600塊!」
神方舟把所有的錢都交上開了鑽石局,已經身無分文。經理暗中給助理打個手勢,意思是收割,助理點了點頭表示收到。
「我來開球吧!」神方舟道。
助理心裡很高興,對方那仙女散花式的自殺開球法簡直不要太順心:「贏定了!」
「嘩!」
果然,神方舟還是猛擊一桿,將紅球打散了。記分員輕輕搖著頭,嘆了口氣,心想:「高中生真好騙,這麼容易就入套了。」
一顆紅球在中袋洞口慢慢滾動,眼看就要停了,卻「骨碌」一聲滾入了洞中。
記分員、助理和看著監控的經理都吃驚地睜大了雙眼:「竟然進了!斯諾克開球居然能進紅球,這可是頭一次見!」斯諾克的洞口角度都很小,與8球、9球都不同,亂撞之下很難打進。
「運氣!」三人都這麼想。
白球撞散紅球之後撞到邊庫,彈開半尺的距離,而黑球在混亂中滾到了頂袋附近,中間並無遮擋。
「這運氣真是無敵了!」記分員忍不住道。
神方舟笑了笑,並不說話。這哪裡是運氣,開球點、擊球角度、擊球力度、擊球點、撞擊點、主球停點都是經過精密計算的,所有球的軌跡交叉錯落,就像一張大網,如果想要打出滿分,開局必然要進一紅球。
輕鬆將7分的黑球打入頂袋,主球定在撞擊處。「這一桿打得挺有水平!」助理心想:「主球停得很准!」
經理環抱著雙臂,自言自語道:「這小子……不會是來扮豬吃虎的吧?」她自己笑了笑答道,「不太可能!在整個莒州市,打球厲害的就那麼些人,從來沒聽過有這麼一個高中生!」
記分員放回黑球,神方舟走到球桌另一邊,將對面的一顆紅球打入頂袋,主球撞邊庫往底庫方向滾動了兩尺左右停來,正好與黑球頂袋形成三點一線。
「啪!」
黑球再次入頂庫,主球繼續往前滾動了一小段距離,這時它與一顆紅球與中袋形成了三點一線。
「啪」
紅球入中袋,主球迴旋又滾回一段距離,與黑球頂袋形成三點一線。這一下,經理、助理和記分員都呆住了:「絕對不是運氣!這是高手啊!」
在助理目瞪口呆中,神方舟紅球黑球交替打進,不一會兒清完紅球打綵球,沒有任何的失誤,把黃、綠、棕、藍、粉、黑依次打進。
「147分!」記分員激動地叫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有人打出滿分,而且對手一桿都沒有出手。
「呵呵,我贏了,獎金是不是有3200塊錢?」神方舟問道。
這時,助理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我一桿也沒有打,就這麼輸了?」記分員道:「獎金請來這邊領!」
經理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喃喃道:「六分鐘,只用了六分多鐘就清了台,而且還打出了147分的最高分!就算是職業聯賽,也很久沒有出現這麼暢快淋漓的局了!這小子,果然是扮豬吃虎,不過……這不是我正求之不得的人嗎?天意!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