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發出卡拉卡拉的聲響,神方舟臉色憤怒而委屈,他正在翻箱倒櫃地找東西,找一些值錢的東西或者現金。
校園霸凌,已經持續了快兩年了。神方舟現在是高三,最近成績下滑嚴重,老師和父母從來只有批評,從來不問原因。就算他把事情反應到了教務處,不但沒有讓欺凌停止,反而變本加利起來。
尤其是最近幾個月,神方舟身上的錢都給那幾個體育生搜颳了個乾淨,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他又不好意思再跟父母要,而且就算要他們也未必會給,一個月五千塊的生活費放在整個莒州十六中,那也算是極高的了。實在沒有辦法,他這才偷偷溜出學校,回家來找點錢花。
神方舟家裡做點小生意,還算有倆錢兒,但在對孩子的教育關愛上卻缺失的很,神方舟幾個月都未必能見到父母一回。這個房子本來是買來陪讀的,就在學校旁邊,現在卻成了神方舟舔舐傷口的小窩。
「王元亮!斷子絕孫的種!」神方舟只能咒罵發泄心中的委屈。
把房間里翻了個遍,哪裡有半點現金,想想也是,他父母根本就沒在這裡住過幾天。房間里的東西倒是擺了不少,那都是父親神紅福的收藏。
神紅福是天文愛好者,工作之餘也就這點小樂趣了。收藏的東西都是一些石頭啊、金屬啊、骨頭啊什麼的,看起來實在是賣不出什麼價錢。
神方舟已經窮途末路到打算變賣父親收藏的地步了。
拿著一塊黑乎乎的石頭掂了掂,神方舟嘆了口氣又放了回去,喃喃道:「這跟河裡的卵石有毛的區別!哪個瞎了眼的腦殘會買這種東西?還隕石!」
他又拿起一個玻璃盒,裡面放著白色的塊狀物:「外星人遺骸?每次吃完的魚頭為什麼跟它如此相似?」
「外星飛船殘片?」
上百件的收藏,居然一個能賣錢的也沒有。神方舟心灰意冷:「什麼時候才能熬到畢業!」每每想到學校,他腦海里會莫名的出現兩個字「地獄」。
「砸死你!砸死你們!」神方舟將那些藏品胡亂地丟出去,丟到想象的王元亮等人的身上。忽然,他呆立在了那裡,因為有一件東西丟出后沒有落地,而是懸浮在半空中!
若是在其他時候,神方舟見到如此詭異的情形,肯定嚇得尖叫著逃跑了。但是現在,他飽受校園欺凌,連死的心都有,還怕一個會飛的玻璃盒子?
神方舟推了推眼鏡,將心一橫:「死了倒解脫了!」直接過去抓住了懸浮的盒子。盒子裡面是一個巴掌大小的金屬圓盤,標籤是「外星飛船部件」,神方舟正欲仔細觀察,那圓盤居然瞬間變成了液體,閃著金屬的光澤猶如水銀,而且它就像擁有生命一般,在玻璃盒裡左突右沖。
這一幕把神方舟嚇得魂飛天外,他想把盒子扔掉,但盒子卻像粘到了手上,怎麼甩也甩不掉。
突然,玻璃盒「啪」地一聲碎成了齏粉,那水銀狀的液體像被吸引一般爭先恐後地貼到了神方舟的左臂上,在他驚恐的眼神中,金屬液體越來越小,轉眼之間已是無影無蹤!
「蒸……蒸發了?」神方舟驚魂未定,忽然感覺身體里多了什麼東西,全身都劇痛起來。肌肉不受控制地收縮舒張著,眼睛像要爆裂一般布滿了血絲,上下的皮膚無處不是撕裂般地劇痛,他想喊「救命」,但喉嚨里哪還能發出半點聲音,只過了半分鐘,他再也承受不住這種痛楚,腦袋一歪昏死了過去。
翌日清晨,學校里早操的口號聲此起彼伏,神方舟身體一顫,徒然從睡夢中驚醒。呆了一會兒,他才想起自己這是在家裡:「好可怕的夢啊!」他摘下眼鏡揉了揉雙眼又戴回,視線依然有些模糊,站起來竟然頭暈目眩的。
他再次摘下眼鏡,驚奇地發現視線竟是如此的清晰。他不敢相信,又拿眼鏡測試了幾次,不可思議地自語道:「眼睛的高度近視居然好了?我不是在做夢吧?」看到房間里散亂的樣子,他確定這不是做夢,忽又駭然記起那個懸浮的玻璃盒,心想:「難道是因為那個消失的液體金屬?」
「滴——」一聲長音。
神方舟嚇了一跳,卻根本找不到聲音來源。
「能量低,請充能!」
這一次他聽清了,聲音是直接在腦袋中響起的,就像戴了立體環繞聲的耳機,神方舟大奇,眼前忽然憑空出現了一個界面,左上方一個紅色的光斑在閃爍,後面跟著一行字「核心能量」。
「什麼玩意?幻覺嗎?」
神方舟使勁揉了揉雙眼再睜開,那界面依然還在,而且當他閉上眼睛的時候,界面更清晰,更多的細節展現在他的眼前。無論他怎麼動,什麼姿勢,那界面都與他保持絕對的靜止,這界面是直接映射進他大腦神經的。
忽然,他發現視線中有一個綠色方塊在閃爍,再仔細一看,那裡是牆上的一個插座。
「插座?充能?這怎麼充啊?220伏還不直接電死?」
當神方舟走到插座旁邊的時候,左手掌心突然滲出金屬液體,扭扭動動間竟變成了插頭的模樣,「鏘」地一聲插入了插座中。
這把神方舟嚇出一身冷汗,但預料中的觸電並沒有發生,反而是一陣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傳遍全身,竟像做按摩般舒爽,腹中的飢餓感也瞬間消失。
界面中紅色閃爍的光斑發生了變化,變成了綠色,猶如脈衝一般一道亮光波痕從左端出現,然後傳導到右端,每波動一次,它就變長一分。
有了外接電源注入能量,神方舟眼中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往窗外看,他瞳孔一縮,竟看清了街道對面樓房裡的一切,也看清了千米之外廣電大廈某層中有個女子在焦急地打著電話。
近看手掌,他瞳孔放大,肌肉、骨骼、血管清晰可見,遠勝醫院的四維彩超。
「我去!」神方舟大喜莫名:「這比鋼鐵俠戰甲的視覺輔助界面還要厲害啊!酷!」興奮至極,他不自覺地往面前電視柜上隨意一拍。
「喀嚓!」
厚重的紅橡木板居然像泡沫板一般被輕意拍折了。神方舟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乍看之下沒有陰顯變化,但他瞳孔放大,看到細微之處,竟然發現皮膚之中隱隱有金屬的色澤。
「變成鐵人了?」神方舟呆了一會兒,忽然嘿嘿地自己笑起來,道:「從今天開始,誰也不要惹我……因為你們再也惹不起!」他抓起一塊橡木碎片,用力一捻,木屑簌簌而下。
神方舟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但充能的進度條增長緩慢,現在顯示1.25%,而且小數點的后一位老半天才跳動一次。
「這什麼時候能充滿?」
神方舟左手微微用力:「快充啊!」果然進度條上的光波脈衝頻率加快了許多,同時小數的跳動也連續起來。
眼看進度變成了2.00%,突然「啪」的一聲,竟然跳閘了。
「百分之二也不知道能用多久,不管了,先去學校!」神方舟將房間里簡單地一收拾,就迅速跑下樓去。學區房的樓比較老舊,並沒有電梯,他家住七樓,每次上下都氣喘吁吁,然而這一次,他幾乎沒有感覺就到了樓下,身輕如燕。
神方舟從來沒有感覺這麼精神,這麼自由自在過,一路小跑出了小區。剛到大道上,車輛從眼前駛過,他驚奇地發現車輛的結構竟然纖毫畢現地展示在他面前。
傳動軸帶動差速器的盆齒瘋狂轉動,把動力傳到車輪上;在車輛的發動機艙里,四個活塞兩上兩下,進氣、壓縮、點火、排氣的過程,竟是如此的具有機械美。
神方舟感覺整個世界似乎都變慢了,發動機活塞氣門的運動、小飛蟲翅膀的震動,還有路人噴嚏打出飛濺的液滴,他都能清楚的看見。
不一會兒,他到了學校門口,這才忽然想起自己昨天是趁著午休爬牆出來的,哪裡有請假條?
莒州十六中是莒州市的重點高中,屬於全封閉式管理,管理極嚴,特別是對於高三學生。曠課、私自外出、還翻牆,這要是被學校知道了,寫檢討全校通報是板上釘釘的事,搞不好還要來個記過處分,那就不好了。
不過,神方舟最擔心的還是叫家長,在學校遭受霸凌,回到家再挨家暴,雖然他現在已經不怕挨打,但心裡的滋味卻是不好受,能避免則避免。
學校門口緊閉,步行通道是電磁門。當神方舟目光落到電磁門上的時候,居然出現了輔助提示:「電磁門匹配成功,是否解鎖?」
這真是意外之喜!
「解鎖!」
電磁門「啪」的一聲彈開,神方舟信步而入,對著門衛擺了擺手。那門衛見他沒穿校服,又用門禁卡打開了門,以為他是學校職工,便也擺了擺手回應。。
時間正好是早自習下課,學生們吃早飯的時間。神方舟剛進教學樓,四個身材高壯的學生便滿臉壞笑地擋在了他的前面,正是王元亮等人,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你個臭小子,昨天藏哪兒去了?害得我們找了你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