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收養玄蛇（求收藏）
荒山山頭，傍晚。
蛋殼碎堆里，一條半尺長的玄青色小蛇，正獃獃地看著白染塵，白染塵也在看著它。
白染塵此刻正在腦海里使勁回想著，鳥蛋孵蛇這種怪事他還真沒聽水墨竹大哥講過，所以現在也有些彷徨。
不一會兒，小蛇忽然身子一縮，露出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
白染塵從小就沒什麼人真心愿意跟他玩，相處最多的都是一些小鳥昆蟲，所以他對小動物的好感比對人多。
現在見小蛇這個樣子，白染塵不禁問道：「你是餓了吧？」
說著，他便從包袱里拿出一個又紅又大的水果放在小蛇面前，友好道：
「給你，你吃吧。」
小蛇本來對染塵有些防備，現在看了看白染塵那雙真誠的眼神，就難免有些對緩和了。
它低頭朝跟前的水果探去，吐著信子舔了舔，又嗅了嗅。
「沒事的，你吃吧。」見小蛇如此小心翼翼，白染塵忍不住用手把水果一彈，想把水果彈得和小蛇再近一些。
可小蛇見到水果滾動，自己竟然本能性地後退了幾尺。
白染塵見狀哭笑不得，於是他把口氣放得更加溫和道：
「小笨蛇，如果你覺得我是壞人，那好，我用雙手捂住眼睛，什麼也不看，什麼也不做，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
白染塵說完，倒真的用雙手捂住眼睛，蹲在小蛇面前，裝做木頭人。
小蛇似乎聽得懂白染塵說話，此時它爬著身子，來到水果旁邊，看了一眼染塵后，張開嘴巴咬向水果。
小蛇餘悸猶在，可是肚子空得沒辦法了。這才決定腦袋扁了下來，正張著血盆小口，嘴裡還有兩顆尖牙，忽地一口竟然將那比自己腦袋還大數倍的水果給吞了下去！
白染塵還在捂著眼睛，他此刻心中想著這條蛇和自己一樣笨，所以自己是萬萬不能欺負它的。
這一帶荒山都乾旱無食，要是把它丟下來，它一定活不成的，所以善良的白染塵打算收養這條小蛇。
想到這兒，白染塵耳邊聽到一陣咀嚼水果的聲音，就笑著拿開雙手道：
「哈！是你在吃水果嗎？」
說完，白染塵睜眼一看，眼前除了小蛇那呆萌的眼神，哪還有什麼水果，連個果核都不見了。
「不對啊，我方才明明聽到吃水果的聲音，怎麼水果不見了？難道真的是你吃的？」
白染塵看著眼前這條弱小的小蛇，難以置通道。
小蛇也很坦然地對白染塵點了點頭，然後又在地上爬來爬去，很是活潑。
白染塵看著小蛇的腹部，卻是是比出生的時候要鼓了。接著白染塵翻著白眼，站起身子扛著包袱轉身，假裝要走。
小蛇已經對這個男孩卸下防備了，現在周圍黃禿禿一片，很難找到吃的，所以它就想賴上這這個小孩，因為他有一包袱果子！
忽然見他卻要走，小蛇就急著爬到白染塵跟前，用滿是可憐巴巴的目光看著他。
「你看，太陽都下山了，我也要回家了。再見嘍！「
白染塵把目光看向西邊的晚霞，故意說道，其實他見小蛇有了追隨自己的意思，心裡都樂開花了。
小蛇聽后更加著急了，但又像有話說不出來，氣得它甩擺著蛇身在坡上不停地翻爬著。
看著小蛇這個樣子，染塵終於可以說出那句話了：
「你是不是捨不得我？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小蛇聽后眼睛一亮，又積極地猛點頭。
白染塵見狀，已經是蹲下身子用手把小蛇捧了起來。小蛇半尺長的身子雖然是涼涼的，但新交到朋友的白染塵心卻是熱的。
而小蛇也很是乖巧地在他手裡，水靈的小眼裡都是這個和藹的男孩。
「既然你這麼喜歡爬，那我以後就管你叫小爬吧！」白染塵一臉歡喜，並小心翼翼地給寵物搗去身上的灰塵。
······
看著白染塵把那條玄青小蛇放入包袱里，帶著它活蹦亂跳的回家去了。在不遠處觀看的墨綠衣男子，不禁開心地笑了。
一陣清風吹過他額前垂下的兩股髮絲，很是俊逸。
水墨竹溫文如玉地自言自語道：「這條神獸清高自傲，不屑與蒼生生靈交友，故此發力嚇走了這一帶的動物，連靈植也對它退避三舍。」
「此神獸化蛋百年今年方才蘇醒。而誰又能想到荒山數月乾旱，飛禽走獸散盡，都乃是它所造成的？……或許它是感應到染塵體內強大的元神，這才被他收服的吧。」
正當水墨竹驚嘆之餘，周圍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
「此等神獸神氣至極，若不是天命造化，恐怕它永遠都不會被人所收服。看來這也是染塵的造化和孝心所致。」
「可惜這神獸數百年前遭對手襲擊重傷，身體退化變成了一條玄青小蛇，如今法力還未恢復，看來它的命運和染塵很是相似啊。」
聽來者說完，水墨竹古井無波，表情很是尋常。道：
「原來閣下就是幻神大人所說的鄧酒仙！這十年來您也陪在染塵身邊，您有心了。」
水墨竹說完，這才轉身看去：
見來者鶴髮童顏，滿面醉紅之態。粗布麻衣縫縫補補，整潔而又古樸，腰間掛著一個光滑的酒葫蘆，正是鄧酒仙。
水墨竹乃是三十三重天之上幻神所畫出之人，此事異世蒼生各處修真之人自然是知曉的。
鄧酒仙則是活了上萬年的世外高人，遊歷世間以酒為樂。幻神封仙道前，流光城和生死門對酒仙更是求賢若渴。邪皇以芊妃釀的瓊漿玉露為禮，留酒仙在流光城做客兩千年，雖然此間酒仙並未報答過邪皇，而邪皇始終以禮待他。
真不知道這鄧酒仙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莫說邪皇與真君這兩位蓋世強神待他的態度，那日在蓬萊撫靈洞，就連仙魔的靈識都不捨得殺他。
水墨竹見鄧酒仙露面，也見怪不怪。鄧酒仙拿著酒葫蘆，往嘴裡送了一口。道：
「這些年你教他知曉諸天萬律，異世年歲。教他分辨靈值仙草，長生仙藥。教他認知星辰神兵，神器帝兵……教他許許多多，可你為何就是不教他修行？」
水墨竹聞之，面色平靜道：「以他現在的寄舍肉身的資質，恐怕還不是時候。我擔心教他修行多年，他若發現自己寸步未進的話，一定會大失所望，荒廢修真之心的。」
「待染塵到十五歲，元神逐漸成形，屆時就算他肉身資質再差也無妨。因此.……」
「因此你就打算真的等他年滿十五歲再讓他修行？」酒仙的聲音有些強硬，也有些責備的意思。
「不錯。」水墨竹並沒有在意酒仙的情緒變化，依然很平靜地回道。
鄧酒仙現在酒氣漸漸濃，不禁轉眼看了一眼水墨竹。看他那一身墨綠長袍纖塵不染，氣質溫文爾雅，翩翩有度。
與這樣的君子相對比，自己一個蓬頭白髮的糟老頭，難免有些自覺形穢。
便又生悶氣道：「那好！那就由老夫來教他修行。」
見酒仙說出這話，水墨竹淡淡道：「那就有勞酒仙了。」 ……
荒山山腳，茅草屋。
白染塵背著包袱，挎在肩上，順著羊腸小道快回到了家，小爬也探出頭，靠在主人的肩膀上。
眼前的茅草屋越來越近了，這讓白染塵不禁加快了腳步，小爬也覺得越來越抖了，還有些不適應。
「爺爺，我回來了！您快來嘗嘗我摘的果子吧！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呢！」
白染塵跟別人說話總是半句不敢多說，唯獨對爺爺是暢所欲言。
「哎喲喲，塵兒你怎麼才回來呢？讓我和素問仙長好等啊！」爺爺面龐微歪，慈眉善目的眼神帶著一絲絲責備，看著孫兒。
白染塵一進門便摘下包袱取出水果，用衣服擦了擦乾淨，便遞到爺爺面前。
屋裡還有一位極具仙家風範的三十多歲男子，他見狀不禁開口贊道：「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來塵兒，快跟仙長問好！」老人接過水果捧在手中，和藹道。
「見過仙長，仙長您也來吃個果子吧！」白染塵從包袱里掏出一個果子，又遞給了素問仙長。
仙長接過水果，滿面欣慰。
這時爺爺那雙渾濁的眼睛才發現包袱里有一條玄青色的小蛇，那蛇正在包袱里啃著水果。
「染塵啊，你怎麼又帶這些冷血動物到家裡來呢？萬一傷到你了怎麼辦？」
這句話在爺爺的心間已經組織好了，正準備說了出來。忽然爺爺又頓了一下，他又仔細打量著這條玄青小蛇，心想：
我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乖的小蛇，它竟然也一點都不凶。唉，現在我也時日無多，不知哪天就是大限了，若是我死後，有這麼一條小蛇陪著染塵，他就不會那麼孤獨，那麼可憐了。
老人一念至此，便沒有把話說了出來。素問仙長倒是從老人的目光所向，發現了包袱里的小爬，他不禁開口嘆道：
「染塵你可真有仙緣啊！你看，你包袱裡帶回來的小蛇乃是靈獸，你能帶它回來，想必它已經是你的靈寵了吧？」
見仙長這麼一說，才知這蛇乃是靈獸，爺爺心中也就平靜了下來。
此刻白染塵瞪大眼睛，發亮地看著仙長道：「仙長您見多識廣，那您可知小爬是什麼靈獸？叫什麼名字？」
素問聽后就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小爬，接著無奈笑道：
「恕我也不知這小爬是哪一種靈獸。不過仙長可以放心告訴你，這小爬真真切切是靈獸，在蛇類靈獸之中，它需要化蟒，化蚺，化蛟，化虯，最後才能化龍。」
「那我一定會看著小爬化龍的。」聽仙長這麼一說，白染塵雙手一墊，腦袋趴在桌子上看著包袱里吃果的小爬，獃獃道。
此刻享用水果津津有味的小爬感到莫名其妙，也看了主人一眼。
「來染塵，我們收拾一下準備隨仙長去百越仙山了。」爺爺一聲叮囑，卻讓染塵恍然如夢。
「真的嗎？爺爺您再說一遍！」白染塵此刻心花怒放道。
「荒山鬧了乾旱導致飢荒，附近的人家都搬走了，素問仙長放心不下咱們爺孫倆，所以要帶我們去百越仙山，你這臭小子到時候可不要辜負了素問仙長，一定要好好修行！不然爺爺會生氣的！」
爺爺簡單明了道。他嘴上這麼嚴厲地說著，但見孫兒這麼開心，自己心裡也是挺美的。
白染塵此時已經是開心地說不出話來了，一個勁地點頭，千恩萬謝的樣子。
因為水墨竹大哥時常說自己很有仙緣，如今自己就要去異世修真大派——百越仙山修行了。
此刻真是白染塵有生以來最最高興的時候了，他不禁把包袱里正在啃果的小爬抱了出來，一個勁的歡呼著。
剛剛還打算再咬一口水果的小爬，就這麼被主人猛然抱出，現在不禁滿臉無辜狀。
素問仙長和爺爺看著孩子這麼高興，兩人也相視一笑著。